“搖頭丸之父”舒爾金其人其事

阿芳

你可能不知道舒爾金是誰，但你一定知道搖頭丸對人體的危害。而舒爾金，正是搖頭丸的研制者。

1925年6月17日，舒爾金出生于美國加州，17歲時到哈佛大學學習有機化學，19歲時卻放棄學業，加入美國海軍參加二戰。舒爾金后來與迷幻劑結下“孽緣”，也正始于他在軍中服役的時候。

一杯橙汁，一個心結

1944年，舒爾金拇指受傷，一名海軍護士在手術前遞給他一杯橙汁，他喝下后很快就昏睡過去，當他醒來后，手術已經在他不知不覺、毫無疼痛和恐懼中做完。舒爾金后來才知道，護士在橙汁里放入了鎮靜劑。此后，他便對迷幻劑和藥理學產生濃厚興趣。

二戰之后，舒爾金重返校園，并成為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一名年輕生物化學博士，同時開始為道爾制藥公司工作。在此期間，他努力工作，兩年后，研制成功殺蟲劑“自克威”，投產后大受市場歡迎，為公司帶來可觀利潤。于是，道爾公司為他提供了一筆科研經費，允許他研究任何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然而，此時的舒爾金仍然對那杯能使他昏睡的橙汁難以釋懷，便一頭扎入迷幻劑的研究。他開始游走于法律邊緣，合成并在自己身上試驗各種迷幻劑，發表研究成果，前后共發明了近200種迷幻劑化合物。

他研制的這些迷幻劑可以令人興奮、鎮靜、驚厥，可以讓人聽力改變、感覺遲緩或者失去感覺。在他合成并試用的近200種物劑中，第109種正是后來被稱為搖頭丸的MDMA，舒爾金也就被冠以“搖頭丸之父”的頭銜。他曾這樣描寫道：“這一天，最讓我震撼的地方在于——如此棒的童年重現僅僅來自一小撮白色粉末。”

搖頭丸，從軍隊走進酒吧

然而，舒爾金并不是發明搖頭丸的人。

早在1912年，德國默克公司在研制另一種合成物時，便得到作為副產品的MDMA，并于1914年底申請到專利，它還曾被拿來當成食欲抑制劑或是在戰時給士兵的興奮劑。然而好景不長，人們隨后發現此藥服用后有嚴重不良反應，如上癮、流血不止、高血壓、心臟病及肌肉壞死等，便將其棄用。

但舒爾金卻是首位深入研究MDMA對腦神經作用的科學家。他先以低劑量MDMA輔助治療，隨后向數以百計的心理學家介紹這種化合物。

然而它最終并非在醫療機構流行，而是在紐約、芝加哥等地的酒吧、夜店等場所蔓延開來。由于服食者能在藥物影響下隨音樂劇烈搖頭而不覺痛苦，因而得名“搖頭丸”。但是，1995年，美國的1名女生服食搖頭丸后在藥物的影響下飲水過量致腦腫脹死亡，轟動全美。一時間，舒爾金成為備受爭議的人物，褒貶不一。

美國緝毒署曾把舒爾金抓進監獄，并在搜查他的實驗室后將研究記錄毀去。但是由于當時舒爾金擁有有關機構頒發的研究執照，美國緝毒署對其無計可施，只能抓了又放，最終不得不與舒爾金達成“君子協定”：舒爾金幫助緝毒署人員開展工作，緝毒署則允許他待在自己那間小小的實驗室里。

良藥，毒品，一步之遙

此后，舒爾金仍然我行我素，繼續進行瘋狂的迷幻劑研究。為了準確把握藥性，舒爾金總是自己試用研制出來的迷幻劑。1981年他與古巴移民安結婚后，安也會試服他的試驗成果。此外，舒爾金還會讓自己的心理學家和藥劑師朋友們試用。在舒爾金印象中，他自己在兩次服用迷幻劑后發生危險，差點斷送性命。

舒爾金的妻子安聲稱，她曾經服用了2000多次迷幻劑，而舒爾金則服用過4000多種，全世界數他一生中吞服過的毒品最多。作為“搖頭丸之父”的舒爾金并對此感嘆，若搖頭丸不是淪為派對毒品，很可能成為治療精神病的良藥。

他的妻子安也稱，舒爾金一直認為自己只是個科學家，不應對別人如何使用他的發明負責。舒爾金夫婦并不承認服用過這么多的迷幻劑對他們本人造成了傷害，但接觸過舒爾金的有關人士卻這樣介紹，舒爾金雖然表面上很健談，卻總是記不住人名地名，他的記憶力衰退到甚至連妻子的家鄉在哪里都不記得。

服食搖頭丸等毒品會產生神經系統永久損傷、凝血障礙、腎衰竭、瞳孔擴張、肌肉抽搐、情緒失控、記憶減退、味覺錯亂等數十種不良反應，不但會對自身機體造成危害，同時也會對家庭、社會等造成嚴重危害，全世界絕大對數國家都對此嚴令禁止，聯合國還把每年的6月26日定為“國際禁毒日”。

舒爾金對配制迷幻劑雖然興趣十足，但意并不在殺人。在現實生活中，有人因吸食搖頭丸等毒品帶來了各種不良后果，甚至為此而斃命，其罪惡卻不能完全記在舒爾金的頭上。因為科學發明是一回事兒，對于發明的具體運用則是另外一回事。

我們知道，科學發明往往是一柄雙刃劍，這分為兩種情況：

其一，科學家已經預見到由此引起的惡果，如諾貝爾發明炸藥、愛因斯坦等人發明原子彈時，都聲明不希望用于戰爭，只是他們的個人實際能力有限，難以控制局面；

其二，在科學探索的過程中，惡果在一定時期內尚未被發現，或沒有被完全認識到。

舒爾金之所以備受爭議，甚至聲名狼藉，在于他自身還是存在許多問題的。他不僅沒有對搖頭丸的魔性保持應有的警惕，反而一味地推薦給精神病醫生及藥劑師，執迷不悟地研究、宣傳、推廣，任其泛濫成災。

尤其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對于那些因為服用搖頭丸等毒品而死的年輕人，舒爾金表現得過于冷漠，無動于衷。也許，這是他獲得自我存在合理性的方式，就像《紐約時報》評價的那樣：他試圖避免自己產生任何內疚感。

今年6月24日，在“國際禁毒日”到來前兩天，“搖頭丸之父”舒爾金因肝癌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拉斐特的家中去世，結束了他是是非非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