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大地（外一首）

陳小玲

風，一陣冷過一陣

你一定感覺到了，冬天寸寸逼近

只想告訴你，你要容許我

容許我按著天定的軌跡，短暫地南移

你要接受，萬物蕭條，草木枯萎

大地微涼，你要捂緊自己不夠溫熱的身體

想要告訴你，楓葉正紅，香樟依然挺拔、蔥郁

你看，沅水清澈，漁父閣的輪渡正在南去

還想要告訴你，你一定要等

等石縫里開出淡藍的花，等暖風不停地吹

你要等沉沉睡去的櫻花樹，呼啦啦映紅河水

白霜之上

一片接一片的葉子，即將死去

站在殘荷的中央，站在白霜之上

我并沒有感到過多的悲傷。望著湖水

望著遠處的望夫塔，只是長長噓了一口氣

面對這滿目的枯萎，你一定是心疼了，是不是

這是我從你指給我看葉子上布滿的銹跡時知道的

從你久久凝視一片殘荷時的眼神里覺察到的

你看這薄霧，這清晨，這滿地的潮濕與冷

大地與天空，一定在密語著什么

我不敢仔細聆聽，怕原本忍住的淚水

一不小心，突然就涌出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