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日本人”威脅地區安全

胡欣

自安倍晉三再度擔任日本首相以來，日本國內右翼勢力的政治影響迅速上升，直接導致中日關系高度緊張，雙方在東海的爭端也日趨激烈。安倍晉三不遺余力地挑動中日沖突，四處渲染“中國威脅論”，給地區穩定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不僅如此，安倍還野心勃勃地試圖乘防范中國之機，提高日本的國際地位，他的“構想”在其最近提出的“新日本人”概念中展現無遺。下面，就讓我們來看看所謂的“新日本人”究竟長著一副什么樣的面孔，揣著一肚什么樣的心腸。

扭曲的“新日本人”

眾所周知，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日本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太陽帝國”，以戰敗國的身份遭到國際社會法律和道德的審判，在民族自尊心極強的大和民族看來，這無疑是被釘上了恥辱柱。在如何對待這一歷史的問題上，日本國內一直存在著抱有不同看法的團體。大部分日本人選擇了以和平憲法為核心的新體制，一方面通過自我約束來防止軍國主義死灰復燃，另一方面還通過政府或民間行為，在國際上盡力洗滌自身的罪孽。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另有一小部分日本人始終不肯承認戰爭罪行，也不愿接受戰敗國身份，并一直試圖修改和平憲法，突破自衛防衛的限制，讓日本重新成為舉足輕重的世界強國。這也成為日本國內右翼勢力、保守勢力得以滋生發展的重要土壤。進入21世紀之后，隨著國際和國內形勢的演變，這一部分日本人自感天賜良機，蠢蠢欲動。到了安倍晉三這個“麻煩制造者”手里，畸形的“新日本人”形象逐漸浮出水面。值得注意的是，如同二戰中日本以“親善共榮”來粉飾血腥侵略一樣，安倍晉三也玩起了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從他描繪的“新日本人”來看，可謂長著一副極具“正能量”的面孔。

“新日本人”一說，是安倍晉三在2014年的香格里拉對話主題演講中拋出的。從字面來看，安倍的“新日本人”似乎是同以前的日本人有著明顯的差異。安倍晉三當時自豪地宣稱，現代日本人是國際化的、熱愛和平的新日本人，將自信地向海外邁進，在亞洲甚至全球保衛國際秩序。與此同時，日本將尊重國際法，捍衛亞洲地區的和平穩定。從本質上看，安倍的這份演講目的極為清晰，那就是要將中國描繪成地區安全的共同敵人。他還公然表示，日本將從政治、經濟、軍事方面對與中國發生沖突的越南、菲律賓等國進行援助，甚至提供海軍裝備以抗衡中國。

安倍晉三的“新日本人”似乎將致力于扮演維護地區乃至國際繁榮和穩定的正面角色，這也讓個別處心積慮要對付中國的國家心中竊喜。然而，頭腦清醒的人不會忘記，當年日本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標榜的也是共同繁榮，實際帶來的卻是一場浩劫。志得意滿的安倍晉三在這份發言的最后總結中還是露出了狐貍的尾巴。他說“新日本人”與他們的父輩和祖父輩一樣，期望對世界有所貢獻。這樣的說法，不禁讓世界愛好和平的人士震驚。人們不禁要反問，安倍口中的父輩、祖父輩，不正是當年那些揮舞著刺刀和太陽旗的日本侵略者嗎？

“新日本人”的出現，有著特殊的背景，主要有三個重要原因：一是安倍為代表的新一代日本人迫切地希望恢復正常國家地位，改變“經濟大國、政治侏儒”的尷尬身份，成為地區乃至世界的重要大國，重現日本昔日的榮光；二是由于美國實力的下滑，全球戰略處于調整收縮，在安全領域希望盟友承擔更多的責任，安倍晉三抓住這一機遇，急切地向美國和地區盟友表態，旨在讓日本成為制約新興大國的關鍵棋子，以此改變日本的國際地位。因此“新日本人”一說隨即受到美國國防部長哈格爾的公開歡迎；三是要消除歷史積怨，聯手東南亞國家抗衡中國。二戰期間，日本入侵了東南亞地區，給各國人民帶來了重大傷害。如今，日本正努力消除彼此間的猜疑，既要為日本尋求經濟市場，同時也是要聯合一些東南亞國家應對中國崛起。

“新日本人”意欲何為？

針對安倍晉三的這一言論，政治學學者李世默在《南華早報》上發表名為《安倍晉三的“新日本人”計劃使亞洲昔日的恐懼重現》的文章，對“新日本人”進行了批駁。作者指出，日本由于人口不斷減少，經濟停滯不前，對強大的中國充滿恐懼，加上頑固的修正主義歷史觀，促使部分日本人選擇將中國作為最大敵人。正所謂“聽其言、觀其行”，安倍晉三的“新日本人”推動地區和平是假，挑動亞洲爭端是真，它的背后是日本軍國主義不散的陰魂在作祟。“新日本人”頻頻動作，其中有四個核心思想，概括起來就是“制華”、“擴軍”、“招魂”、“修憲”。

首先，安倍政權刻意將中日爭端放大為中國對國際安全的威脅，積極拼湊共同制華的同盟戰線。近年來，隨著中日東海爭端的不斷升級，日本借機抹黑中國，渲染中國對國際秩序的挑戰，并不斷拉攏周邊國家共同制衡中國。

一方面，日本緊抱美國大腿。眼看美國強勢推行重返亞洲、再平衡戰略，心中竊喜，認為美國一旦將戰略關注點放在中國身上，不但能遏制中國的崛起，還能為日本在中日沖突中站臺撐腰。日本因此對美國的戰略極盡奴態，百般奉承，換來美國以《日美安保條約》在釣魚島等問題上向中國施壓，并重申《日美安保條約》適用于釣魚島，甚至宣稱釣魚島處于日本實際控制之下。在美國國防部長哈格爾今年上半年訪問日本期間，哈格爾還暗批中國“四處重劃邊界，依靠武力、威逼和恫嚇去侵犯他國領土完整和主權”。此外，美國還持續增強駐日美軍的裝備水平，默許日本在地區安全中發揮更大影響，對日本試圖行駛集體自衛權也予以了支持。這些都讓安倍政權喜上眉梢。

另一方面，日本還極力拉攏周邊其他國家。例如，日本公然在中越、中菲海洋爭端沖突中支持越南和菲律賓。2013年初，再度當選的安倍晉三就選擇越南、泰國和印度尼西亞三國作為首訪的國家，并表現出妄想與在南海侵占中國島嶼、海域的菲律賓、越南等結成所謂“‘對華包圍圈”的意圖。日本近期也積極推動修改武器出口三原則，并公開表示愿意向菲律賓等國家提供先進的軍事技術和武器裝備。2014年5月23日，安倍在東京會見越南副總理武德譚，安倍表示“日方對中國單方面鉆探活動引發的地區緊張感到憂慮。希望強調法治的重要性”。武德譚對日本在南海問題上的姿態表示謝意，并“對安倍首相基于積極和平主義的努力表示歡迎”。雙方確認將圍繞越南與中國之間持續緊張的南海局勢開展合作，加強了雙方共同牽制中國的姿態。而就在前一天，安倍還在首相官邸會見了來訪的馬來西亞前總理馬哈蒂爾，雙方共同表達了應依靠外交手段解決南海局勢的認識。endprint

此外，日本還積極推動與菲律賓建立戰略合作關系。日本向菲律賓海岸警衛隊捐贈了10艘新的“知床”級巡邏艇，此舉牽制中國的目的十分明確，因為“日本樂于看到菲律賓在主權爭議問題上部署更多可用的艦艇，致使中國海監機構在東海與南海之間分散注意力”。菲律賓的阿基諾總統則表示一個強大的日本可以幫助應對中國造成的地區威脅，甚至對日本修改和平憲法予以一定支持。

其次，日本妄圖借助中美力量對比變化之機，謀求實現真正的軍事大國地位。當前亞太地區力量態勢的一個重要變化趨勢，就是美國的相對衰落和中國的迅速崛起。針對這一具有全局性、戰略性的轉變，美國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新的戰略部署。在這其中，由于存在一定的“戰略時間差”，美國對日本主動擔當反華先鋒的意愿予以了較大支持。日本也希望利用這一安全“外包”的機遇，提高軍事地位。

日本一向在軍備問題上裝神弄鬼，混淆視聽。安倍晉三等不斷批評中國軍事不透明，軍事發展計劃具有攻擊性和侵略性，威脅到地區安全。然而，真正的事實則是，日本的海空軍綜合實力在亞太地區僅次于美國，武器裝備水平也相當高，在一些領域與美國相比毫不遜色，特別是近些年來，日本擴軍速度有目共睹，作戰力量顯著增強，旨在加強對中國的遏制能力，保持對釣魚島和東海地區的全面控制。舉例來說，日本早就裝備了“準航母”，即3艘滿載排水量1.3萬噸的“大隅”級和2艘滿載排水量1.8萬噸的“日向”級，前者被稱為兩棲艦，后者被自衛隊定義為直升機驅逐艦，故意給外界造成日本軍艦“攻擊力不強，側重防御”的錯覺，但實際上這些艦艇具備了航母的基本特征，被專業人士稱之為“輕型航母”和“準航母”。2013年8月，日本自二戰后建造的最大水面戰艦—22DDH級直升機驅逐艦首艦下水，并被命名為“出云”號。軍事專家們都認為，這艘所謂的直升機驅逐艦，噸位高達2.7萬噸，如配備12架F-35B型航母艦載機，根本就是一艘輕型航母。一些媒體還指出，22DDH比當年偷襲珍珠港的日本帝國海軍的中型航母還要大。值得玩味的是，“出云”這一名稱沿襲于日本帝國海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出云”號巡洋艦是日本第三艦隊的旗艦，并長期在中國作戰，欠下了一筆筆血債。

再者，安倍所謂的“新日本人”與軍國主義血脈相連，招魂之心從未間斷，其骨子里和太陽旗下的鬼子兵有著無法割裂的關聯，這在他本人身上就得到了充分體現。安倍晉三的外祖父是二戰甲級戰犯、前日本首相、自民黨高層岸信介，他是日本策動滿洲獨立的五人幫之一，被譽為“昭和之妖”。1945年日本投降后，岸信介鋃鐺入獄。1952年獲釋出獄后，岸信介隨即開始大力鼓吹重整軍備、再建“大東亞共榮圈”，1957～1960年，岸信介成為日本首相。

安倍晉三作為中生代政客，對其前人十分推崇，對恢復所謂“日本榮耀”也矢志不渝。2002年時，當時的安倍晉三作為內閣副官房長官，曾提出日本“可以擁有原子彈和洲際彈道導彈”，引起了輿論一片嘩然。2006～2007年，安倍晉三首次擔任首相，期間因為外交顧慮，一直沒有參拜靖國神社。2012年，安倍晉三在成為自民黨總裁后曾數次表示，“任首相時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放棄參拜靖國神社，這讓我一直悔恨不已”。事實上，自安倍晉三于2007年辭任首相后，每年8月15日他都會去參拜靖國神社，這也成為其個人鮮明的政治標簽。

當他成為日本戰后第二位梅開二度的首相后，他的招魂之心更為彰顯。他上臺后鼓吹“歷史修正主義”，挑戰“河野談話”、“村山談話”，旨在否認反法西斯戰爭成果和戰后國際秩序。2013年12月26日，安倍晉三不顧國內外壓力，公然參拜靖國神社。美國國會調查局隨后公布一份日美關系報告指出，安倍晉三不理會美國忠告，參拜靖國神社，這將傷害兩國的互信關系，也導致日中、日韓關系進一步惡化。報告還批評說，安倍的歷史觀存在一種危險，就是與美國人對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及美國占領日本的認識相抵觸。與此同時，歐盟外交事務和安全政策高級代表、歐盟委員會副主席凱瑟琳·阿什頓也就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參拜靖國神社一事發表聲明，指出安倍晉三的這種舉動不利于緩解該地區緊張局勢，改善與鄰國、尤其是和中國及韓國的關系。除此之外，安倍還多次利用出訪之機，祭拜緬甸、硫磺島等海外陣亡日軍陵墓。這一行為原本具有人道主義立場，而且安倍也不是第一個這么做的首相。但是，安倍卻公然提出，正是有了這些陣亡的日軍，日本國內才有了和平。這一說辭，讓那些日軍刺刀下的亡靈和被侵略過的國家難以接受，也讓安倍的行為成為赤裸裸為軍國主義招魂的儀式。德國《明鏡》周刊曾著文一針見血地指出，“隔代遺傳的安倍”要高舉右翼“民族主義”大旗，中國駐英大使則公開批評安倍晉三是現實版的“伏地魔”。

最后，“新日本人”是要擺脫和平憲法束縛的野心家。日本現行的昭和憲法是在1946年11月3日由天皇所公布實施，它的核心是三大原則，即人權保障、國民主權、和平主義。其中第九條規定，“日本國民衷心謀求基于正義與秩序的國際和平，永遠放棄以國權發動的戰爭、武力威脅或武力行使作為解決國際爭端的手段。為達到前項目的，不保持陸海空軍及其他戰爭力量，不承認國家的交戰權”。這也一直遭到保守勢力、右翼勢力的極力反對，日本國內修憲的呼聲也從沒有停止過。進入21世紀，日本修憲動作越來越大，右翼思潮影響也迅速擴大，甚至出現軍國主義思想卷土重來的苗頭。《產經新聞》在2013年初做過一個調查，超過90%的日本國民支持將“自衛隊”改名為“自衛軍”或“國防軍”。《讀賣新聞》的調查結果則表明，有51%的日本國民支持修改憲法。《朝日新聞》的調查表明，日本在校大學生中認為“自衛隊（的存在）不違反憲法”的比例在短短五年內翻了近一番，達到45.1%。這些為日本修憲提供了國內民意基礎。

此外，日本認為當前國際局勢也為日本修憲提供了機遇。其公開對美國的重返亞洲戰略表示了支持，安倍政府認為，這為日本擺脫戰后和平憲法束縛創造了條件。安倍晉三在大肆污蔑中國威脅的同時，極力推動日本從戰略防守轉向進攻姿態，實際上就是要將日本建為軍事大國，重溫大和民族亞洲強權的美夢。今年6月，安倍政府再次表示“日本不能再等下去了”，希望在本屆國會會期內通過一份旨在出臺解禁集體自衛權等安保法律的內閣決議，允許日本參與海外軍事行動，而這是戰后日本憲法所明確禁止的。就在2014年7月1日，安倍晉三政府通過了二戰以來首次允許軍隊在一系列條件下于海外使用武力的決議案，這也被稱為日本自1954年以來防衛政策的最大轉折點。日本輿論認為，安倍一意孤行解禁集體自衛權，就是要挑戰戰后體制，使日本所謂的自衛隊能夠名正言順地到海外參戰。日本在修憲問題上的逐步突破，勢必將會給中日關系和地區局勢增添不穩定因素。

結 語

從上述內容可以看出，安倍晉三提出的“新日本人”無疑是威脅中國國家安全、損害地區和平的野心家、陰謀家。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安倍的政治賭博抓準了時機，在對付中國這一主題的掩飾下，美國并沒有對日本采取實質性的懲戒措施，這無疑將進一步刺激日右翼勢力鋌而走險。客觀來講，作為一個獨立國家，日本尋求正常身份的意愿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作為一個不能真正認識和承擔歷史罪責的國家，這樣的行為卻成為右翼勢力甚至軍國主義用以招魂和復興的工具，絕對不會給國際社會帶來真正的穩定。“新日本人”的出現，既有日本國內政治生態的因素，也借助了當前亞太地區不穩定的局勢。它的“新”，不過是時局之新帶來的變化，實則是頑固“舊”思維、“舊”勢力的叫囂和反撲。中國對此必須具有大國應有的戰略定力，既能有效反擊“新日本人”為先鋒的敵對勢力的挑釁，也要能對整體局勢進行掌控。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