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念那樣的年代
那些人不知道詩為何物
男人稱呼蘋果就是蘋果
稱呼女人就是女人
洪水離開這么多年了每天清晨
地球朝我滾滾而來
詩人,太愚頑,面對蘋果他們
仿佛采石場上與石頭搏斗的人
有一顆蘋果沒有被亞當和夏娃吃掉
于是就從樹枝掉落
砸在牛頓的腦袋上
然后繼續滾動一直滾到
塞尚的手中滾到一塊粗糙的亞麻布上
然后平穩地落在一張鋪著床單的餐桌
只因為一個男人說了一句挑逗的話
蘋果就從餐桌一角滾到了女人懷里
然后繼續滾動從西半球滾到東半球
沿著鐵軌車轍飛機跑道滾動滾動滾動
吾女念幼兒園時老師獎她一個蘋果
問她蘋果的英語應該怎么念
“apple”這個單詞就在她舌尖迅速滾動
而蘋果手機的頁面在吾妻手指下滾動
一些名字、地址和數字也在滾動滾動滾動
我懷念那樣的年代
那些人不知道詩為何物
男人稱呼蘋果就是蘋果
稱呼女人就是女人
而亞當手拿蘋果不知道喬布斯是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