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聲色》是70后女性作家蘇蘭朵的代表性作品,在讀者的閱讀、接受中,它不僅僅作為文學文本為大眾所觀照,更作為被建構的“文化文本”客觀存在于消費文化中。在市場經濟的語境中,《聲色》的意義更需在文本之外與經濟、傳媒的關系中求得更深層次的解讀。
關鍵詞:蘇蘭朵;《聲色》;文化文本;文化經濟效應
70后女性作家蘇蘭朵的長篇小說《聲色》作為文學文本,展現的是人的一種荒謬式存在,其中的人物經歷的是西西弗式的命運,在不斷反抗命運中追求生命存在的不妥協的一面:尊嚴。作為文學文本的《聲色》正是因為承載了如此深刻的哲學思考才具有了超出日常生活體驗的審美意義和價值。然而,當我們從文化文本的視域去觀照《聲色》這一文學文本,承載著具體文本意義的作品將獲得新的觀照視野。也即是說,在文學研究領域,文學文本的存在語境昭顯新的文本形態,原因在于融入了新質素的文學文本具有了文化屬性,預示著對文學作品的解讀,將不再僅僅局限于文學文本或文學現象,還要探討和解釋文本背后更為復雜的文化現象——文化文本。
1 《聲色》的文化文本屬性
趙勇先生把“文化文本”視為20世紀90年代文學與市場之間張力關系的產物。在跨世紀后的文化市場中,文學創作仍然保留了其與經濟的某種親和或曖昧。因此,當下很多作家往往一方面享受地咀嚼著“文學性”的遺香;另一方面又在緊執商業包裝與媒體宣傳的牛耳,任“文化性”蔓延文學市場,這種文學性與文化性并存且文化性大于文學性的交感現狀正是文化文本存在的樣貌。造成“文化性”廣泛蔓延開來的原因是多重的,其中最不可忽視的一重便是中國所處的由“意識形態向意向形態”轉型的社會現實。諸多意象設計師(作家、出版商和書商、批評家、新聞記者、影視導演、廣告和傳媒等)共同編排與導演著文學與社會的交往方式,文化文本的文化性便是在商業召喚與文化包裝中逐漸確立并取代文學性的。
如何理解這種文化性呢?首先,《聲色》在創作過程中融入了當下很多流行的符號元素。都市生活中的俊男靚女、家庭危機中的小三話題、對于身體的欲望化書寫、廣播人光鮮而神秘的職場生活描繪等,貼近世俗化的情節敘事可以更為大眾所接收和認可,這樣的處理很難說不是作家與出版商合力打造的“賣點”。其次,伴隨著作品出版的往往是批評界的審視之聲。例如,來自網絡博客中李國征的《<聲色>散評》(2010),孫雪松的《評<聲色>:繁華掩映下的人性傷痕》(2014)等。第三,現代傳媒手段更為《聲色》的大眾化積攢了大量的人氣。蘇蘭朵曾以作家身份接受遼寧廣播電臺的《陶松有約》以及《鋼都周報》等媒體的采訪,后特意為《聲色》參加了鞍山經濟廣播《生活格調》的采訪,這些媒體活動有效地帶動了《聲色》的銷量,另外《聲色》獲得鞍山市第四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作品獎,大大提高了作品的知名度。圍繞著《聲色》展開的類似明星式的打造活動,目的在于設法增加作家的知名度,“做書”的同時還要“做人”,將作家打造成兼具多重身份的文化名人,時下各種明星作家、商人作家、富豪作家、企業作家,等等,實際上都是出版業為了配合營銷所采取的一種文化策略。可以看出,較之單純的文學文本,文化文本體現著新的文本形態的文學生產訴求,即“文化性”。文化性是外在于文本內部結構的話語力量,是對文學文本的生產造成影響的關系效應。語境即關系。因此,文化文本是具體語境下多種關系實體合力塑造的文化產物。
2 《聲色》的文化經濟效應
作為文學文本,長篇小說《聲色》無疑是蘇蘭朵生命體驗的一次傾吐,展現了她對現實世界的批判與反思,體現了她對人的荒謬存在的哲學思考;然而,市場經濟語境下的文學文本形態發生了變化。各類意象設計師合力編織的產業化鏈條打造了眾多消費語境下的文化文本,《聲色》的文本形式結構及價值訴求亦在這種關系語境中得以塑造、延伸。可以說,《聲色》正是在產業化的鏈條中才呈現出其文化意義,即在商業環境中,作為主體的文化文本并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被諸種商業元素建構的文化產品。詹姆遜:“今天,文化已大部分成為商業,這個事實導致的結果是,過去認為是經濟和商業的大多數事物,現在也變成了文化,對所謂形象社會或消費主義的各種判斷都應該包容在這個特點下。”[1]文學作為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它的商業化使得曾經被定義為意識形態和上層建筑的“純藝術”轉變為一種產業,一種經濟基礎,一種能夠推動社會進步的直接動力。在這樣的歷史語境下,整個文學活動不再局限于作品及其與社會歷史的關系,而是以“文學性”為一種基礎性因素被置放在文學商業化的運作過程之中,文學被囊括進一個線性且矛盾的社會經濟協作體系之中,各種“隱形”參與者成為不可忽視的在場。《聲色》把不同的參與者連接起來,作家創作文學文本承載表征現實的審美文化意義,廣告策劃者依托現代化的傳播媒介太高小說的知名度,出版商、銷售商則在作家創作和作品宣傳的基礎上通過大眾消費獲取經濟效益,整個的小說生產過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分工,其巨大的經濟效應不僅僅體現在其所獲得的碼洋,更在于藝術價值與商業價值之間的相互轉化。文學生產與經濟效益的關系越來越密切,具有審美價值的文學能夠通過數字統計被量化成可操作性的指標,作家的主體性在整個關系結構中的影響顯得越來越被動。
在“純文學”幽靈化的今天,文學的生產方式確實大異于傳統,作家與批評面臨的是來自產業鏈條的拉動與限制,因此,文學的產業化生產方式對于當代文學的發展不僅是挑戰,更是機遇:一方面,文學創作中,作家的自主性不斷面臨挑戰;另一方面,文化文本似乎是作為20年來整個中國社會發展過程中文學與經濟關系協調互動的結果,中國文學發展的未來道路愈來愈貼近這種轉變過后的文化、文學產業機制,作家的精神成果要想在競爭日益激烈的文化市場中擴大份額也不可避免地要依托這種商業化運作方式。從實用主義的角度來看,文學的產業化對于作家的創作并非完全無益,關鍵在于處于產業化鏈條中的作家如何在商業利潤面前保持知識分子應有的精神操守和人文關懷。
參考文獻:
[1] 首都師范大學文學院.身份、敘事與當代中國經驗[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35.
[2] 加繆(法).西西弗的神話:加繆荒謬與反抗論文集[M].杜小真,譯.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
[3] 張冬梅.產業化旋流中的文學生產[J].文藝爭鳴,2006(1).
[4] 楊玲.當代文學的產業化趨勢與文學研究的未來[J].文藝爭鳴,2010(17).
作者簡介:岳婷婷(1988—),女,黑龍江北安人,沈陽師范大學12級碩士,研究方向:文藝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