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舟
(陜西理工學院 文學院,陜西漢中723000)
陸游(1125—1210),南宋文學家,字務觀,號放翁,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1]因其名、字與秦觀相同,故此學者對其名、字關系的考證形成了三種觀點:一是以朱東潤的《陸游傳》為代表,認為陸游的名、字是源自秦觀的字、名,即陸游以秦觀的名為字、以其字為名,而形成的“夢少游”和“慕少游”說;二是以于北山的《陸游年譜》為代表,認為陸游的名、字與秦觀無關,陸游的名、字本于《列子·仲尼篇》中的“務外游,不知務內觀。外游者,求備于物,內觀者,取足于身。”而形成的“外游內觀”說,并且于北山指出陸游名字“可覘其家世與道家思想之關系”。[2]三是以歐明俊為代表,認為陸游的名字既不是源自秦觀,也并非取自道家著作《列子·仲尼篇》中的“外游內觀”之意。對此,本文為實現陸游其人及其思想能夠科學、全面地研究而正源清流,以道家道教文化為視角,通過對陸游的家世齋名、師友交游、生活習性和詩歌創作四個方面進行分析論述,認同于北山先生的觀點,認為陸游的名、字是取自《列子·仲尼篇》中的“外游內觀”之意。
葉紹翁在《四朝聞見錄》“陸放翁”條中記述“蓋母氏夢秦少游而生公,故以秦名為字而字其名。或曰公慕少游者也。”[3]葉氏的這段記述認為陸游的名字來源于秦觀,原因是陸游的母親夢見秦觀而生陸游,因此以秦名為字、秦字為名,即“夢少游”。明代中葉的郎瑛和清初的沈雄承葉氏之說,也認為陸母夢秦少游而生陸游,沈雄在其《古今詞話·詞評》上卷云:“山陰陸務觀,母夢少游而生,故名其字而字其名。”對于這一記載,不見陸游的自述,也未見陸游家人或同時代人的記述,可信性頗值懷疑。
同時葉氏也認為陸游是因為仰慕秦觀,而以其名字名己名字,即“慕少游”。據考證陸游的詩文,其確實仰慕秦觀,并會有意識的學習秦觀。如《劍南詩稿》卷六十二有《出塞四首借用秦少游韻》,是模仿學習秦觀之作,卷七十有《出游歸臥得雜詩》七絕,其中寫到:“半幅生絹大年畫,一聯新句少游詩。”明楊慎《詞品》卷三有陸游《鶯花亭》一詩,也是追思秦觀之作。《渭南文集》卷三十一有《跋秦淮海書》、《跋淮海集后》,《老學庵筆記》中亦有兩處言及秦觀。更為鮮明的表現陸游仰慕秦觀的莫過于《劍南詩稿》卷六十六《題陳伯予主簿所藏秦少游像》,詩云:“晚生常恨不從公,忽拜英姿繪畫中。妄欲步趨端有意,我名公字正相同。”此詩確實表明陸游仰慕秦觀,且說自己的名字與秦觀相同,但并不能說明其名字的命名有意取自于秦觀名字的結論。如王安石的名與謝安(字安石)的字相同,只是偶合,王安石《謝安墩》詩即明確說:“我名公字偶相同。”因此,陸游與秦觀的名字相同,說是偶合,也是合理的解釋。
綜上所述,陸游的名字并非來源于“夢少游”和“慕少游”,其名字和秦觀的名字相同只是形同而非神似,兩者之間沒有更深層次的源流關系。至于陸游字務觀,是來自《列子》中“務內觀”還是來自《孟子》,歐明俊先生也沒有給出明確的觀點。對此本文認同于北山先生的觀點,認為陸游的名字乃是取自于《列子·仲尼篇》中的“務外游,不知務內觀。外游者,求備于物,內觀者,取足于身。”即“外游內觀”之意。
南宋末王應麟(1223—1296)在《困學紀聞》卷二十《雜識》云:“《列子》曰‘務外游,不知務內觀。’陸游字務觀本此。”[4]認為陸游的名字取義于《列子》。當代學者于北山的《陸游年譜》、鄒志方的《陸游家世》、劉黎明的《陸游懸案揭秘》也皆認為陸游名字本于《列子·仲尼篇》中的“外游內觀”之意,并且于北山先生更明確指出陸游名字“可覘其家世與道家思想之關系。”本文亦持此說,并且以道家道教文化這一新的角度,從“外游內觀”的出處及涵義入手,通過對陸游的家庭教育環境、人際交往關系、現實生活習性及詩詞創作內容四個方面的分析來加以論證,以期達到對前人的觀點作以補充和填補空白。
“外游內觀”出自《列子·仲尼篇》第七部分:
初,子列子好游。壺丘子曰:“御寇好游,游何所好?”列子曰:“游之樂所玩無故。人之游也,觀其所見;我之游也,觀其所變。游乎游乎!未有能辨其游者。”壺丘子曰:“御寇之游固與人同歟,而曰固與人異歟?凡所見,亦恒見其變。玩彼物之無故,不知我亦無故。務外游,不知務內觀。外游者,求備于物;內觀者,取足于身。取足于身,游之至也;求備于物,游之不至也。”于是列子終身不出,自以為不知游。[5]
《列子·仲尼篇》是道家著作,旨在論述如何遵循道的本性來認識世界。而列子本人也是學本于黃帝老子,主張清靜無為。在此,壺丘子認為,一般的游屬“外游”,是外在的;真正的游屬“內觀”,是內在的。游在本質,而不在形式,“內觀”是“游之至”。
關于古人名和字的關系,《禮記·曲禮上》曰:“男子二十冠而字”。《谷梁傳·文公十二年》載:“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都認為古代男子到二十歲就要為自己取字才能稱為“丈夫”。名乃父親命的,用于幼年且多蘊含父輩的人生之志或希冀之情,而立之年后不宜呼其名,故需另取字。《禮記·冠義》記“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儀禮·士冠禮》也記載“冠而字之,敬其名也。”在人成年后,需要受到社會的尊重,同輩人只呼其名顯得不恭,于是需要為自己取一個字,用來在社會上與別人交往時使用,以示相互尊重。因此,古人在成年以后,名字只供長輩和自己稱呼,自稱其名表示謙遜,而字才是用來供社會上的人來稱呼的。字是從名派生出的,對名有表述、闡明的作用,故又稱“表字”,所解釋的是名的性質和含義,也叫“表德”。因此《白虎通·姓名》說:“聞名即知其字,聞字即知其名。”[6]名以正體,字以表德。“字”多寄托自己的志趣和文化情懷。而古人“名”、“字”命名方式是多種多樣的,且其中一種方式就是名、字可以取自古書古典,如:曹操字孟德,是取自《荀子》有“夫是之謂德操”句。唐代文學家陸羽,字鴻漸,是取自《周易》“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因此陸宰為其子取名“游”,陸游冠禮時依名為自己定字“務觀”,皆源于《列子·仲尼篇》,“觀”是內在的,故用以為命“字”,這樣解釋是可通的。
對于陸游字務觀取自《列子·仲尼篇》中的“外游內觀”的考證,本文將從陸游在生活中的一些與道教思想或道家行為相關的活動來分析,從而找出其現實依據。
1.家世齋名
陸游家學與道教頗有淵源。陸游自幼受家世信奉道教的影響,其在《道室試筆六首》之四云:“吾家學道今四世,世佩施真三住銘。”[7]855,“四世”是從陸游的高祖陸軫開始的,即高祖陸軫—曾祖陸珪—祖父陸佃—父陸宰。據載陸游高祖陸軫曾遇見深諳煉丹辟谷之術的唐代道士施肩吾,陸軫得到施肩吾傳授的氣功秘訣《三住銘》,當作珍寶一樣,代代相傳。陸游在《歲晚幽興》其四自注:“先太傅親受《三住銘》于施肩吾,先生授游曰:‘汝其累世相傳,毋忽。’”[7]801祖父陸佃雖是有名的經學家,在他所遺留下來的詩作中,就有和慈覺大師、李柔得道士、真戒大師、法云長老的酬贈,也可以看出他和方外之人的密切來往。其父陸宰本人對道教也很有興趣。陸宰藏書豐富,紹興十三年(1143)朝廷詔征天下遺書,陸宰獻書達13000卷,而其中道教書籍就達二千卷之多,并且陸宰隱居山陰家鄉后,筑“雙清堂”為其藏書之所。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堂名本是姓氏、宗族或家族的稱號,后來堂名的作用擴大到有表示對祖先的尊崇,如趙普“以半部論語治天下”,就有趙姓取“半部堂”為堂名、周敦頤有名作《愛蓮說》,就有周姓取“愛蓮堂”為堂名;有表示對后人的勸誡,如“孝思堂”、“克己堂”、“務本堂”等;也有堂名表現主人的志趣,如“無欲堂”、“耕讀堂”、“雙清堂”等。陸宰筑書堂命名為“雙清”,即體現了其追求清靜閑適的人生志趣,折射出其儒家思想中具有濃厚的道家傾向。由此觀之,陸宰給其子取名定字時必然會考慮到要體現其人生志趣和家學傳統—道家道教文化,故為其子取名字于道家著作《列子·仲尼篇》的“外游內觀”之意是情理之中的。
此外,陸游的許多室名及別署都與道教有關,如玉岌齋、可齋、心太平庵、還嬰室,漁隱子、笠翁漁隱、笠澤老漁等。陸游自幼深受家學道教文化的熏陶,大量閱讀道教典籍,“隱書不厭千回讀”、“朝來坐待方平久,讀盡黃庭內外篇”[7]。并取《黃庭經》“閑暇無事心太平”之意,命名自己的屋廬為“心太平庵”,在其詩《晚起》自云:“學道逍遙心太平,幽窗鼻息撼床聲”。又名一室為“漁隱堂”,別署“笠澤漁隱”,還名居室為“還嬰室”,還嬰即返老還童之意,是道家養生的方術之一。通過分析陸游為自己居室的命名,可以看出其人生際遇、人格性情與道教思想及道家文化的有著深厚的淵源關系,這與他取名定字于《列子·仲尼篇》的用意相輔相成。
2.師友交游
陸游的詩源自江西詩派,他的學詩老師是曾幾,《劍南詩稿》卷四十九《小飲梅花下作》自注:“予自年十七八學作詩”及《贈曾溫伯邢德允》中自注:“游獲從文清公”。這里“文清公”即是曾幾,可知陸游在十七八歲時就學詩于曾幾。而曾幾在陸游對道家思想和道教文化的接受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他曾鼓勵陸游研讀道家典籍,曾幾《茶山集》卷一《陸務觀讀道書名其齋曰玉笈》:“周時柱下史,設教本清靜。至今五千言,談若鼓鐘磬。”曾幾顯然希望陸游將來能把清靜無為的道旨應用到政治施為中去。而陸游也正是這樣認識的,他在《讀老子》(《劍南詩稿》卷四四)一詩中說:“孰能試之出毫芒,未俗可復躋羲黃。”
自年輕時代起,陸游就與道人多有交游,并且在其宦四方后,又結識了更多的隱者和道人。首先,陸游與朱熹有相知之誼。朱熹和陸游在信札中互通衷曲,在生活上互相關心。朱熹曾送紙被給陸游,陸游寫詩答謝(見《劍南詩稿》卷三十六《謝朱元晦寄紙被》)。陸游對朱熹也非常推重。淳熙十年(1183),在朱熹隱居武夷講學著述時,陸游寫詩《寄題朱元晦武夷精舍》寄贈,詩中陸游對朱熹期許甚高,隱然以謝安比朱熹,認為朱熹的著作足以使人脫凡胎換俗骨。同時在詩中也流露愿與朱熹偕隱的意愿。朱熹死后,陸游對朱熹仍然懷念不已,形諸夢寐。嘉泰元年(1201),陸游作《新涼書懷》,有“晦翁入夢語蟬聯”之句,自注“昨夕夢朱元晦甚款”(《劍南詩稿》卷四十七》)。朱熹是道學的集大成者,陸游與朱熹的情誼之深,可見其思想的交融與汲取,這又濃郁了陸游的道教情結。其次,陸游深受前人張志和《漁父詞》的影響,他在《入蜀記》中曾記載湖北“大冶縣道士磯,一名西塞山,即玄真子《漁父詞》所云者。”并受到張志和寄抒隱逸之思的《漁父》詞影響,創作了《漁父》五首,且題序為:“燈下讀玄真子漁歌,因懷山陰故隱,追擬。”
此外,陸游晚年常以道教徒的身份自居,縫制道袍道帽、修筑道室,《老學庵筆記》卷五說:“予雅有道冠、拄杖二癖,每自笑嘆。”又有“鏡湖歸隱老黃冠,布褐蕭然一室寬。”[7]521“山陰老道士,寄情魚鳥中。”[7]1144以及慶元五年所作的《新裁道帽示帽工》《新裁道衣示衣工》。同時,陸游還與道士交往密切,一起飲酒賦詩。《劍南詩稿》十五詩題“紹興庚辰,余游謝康樂石門,與老洪道士痛飲賦詩;既還山陰,王仲信為予作石門瀑布圖”。入蜀時與交往很深的道士有書信往來,如上官道人、宋道人等。另外通過陸游的詩歌,我們可以知道此期的陸游游覽了諸如青城山、華山、老君洞、鵠鳴山、三井觀、上清宮、青羊宮、岑公洞等一大批道教圣地。
從以上陸游與隱者及道士的交往、游觀情況可見看出,陸游的人生交際與人格思想均與道家思想和道教文化密切聯系、淵源甚深,這又為其名字出自道家著作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3.生活習性
陸游在生活中是相信神仙存在的,并且相信神仙是可以學而致之的,他在《家居自戒六首》(其二)云:“神仙果可學。”除卻前文已講到陸游的高祖陸軫遇仙外,他在《老學庵筆記》(卷五)中記載了其祖母遇仙而病除的事例,更加堅定其神仙存在的觀念。由于家庭環境的影響,陸游早年即有煉丹求仙的想法,并作詩:“焚香讀書戶常閉,少年曾預老聃役。”又說:“少年妄意學金丹。”由此可見,陸游求道成仙的途徑主要有練氣養生和煉丹求藥。
陸游在《劍南詩稿》中多處描寫練功之事,如在卷七十一《道院偶成》中寫道:“憶在青城煉大丹,凡成垂欲上仙班。飄零未忍塵中老,猶待時平穩華山。”他在詩作《燒丹示道流》還形象地描繪了燒丹時的情景:“昔燒大藥青牛谷,磊落玉床收箭鏃。扶桑朝暾謹火候,仙掌秋露勤沐浴。帶間小瓢鬼神衛,異氣如虹夜穿屋。”[7]除了燒煉金丹外,陸游還注重練氣食療等養生之道的修行。他在《學道》一詩中寫道:“學道知專氣,尊生得忘形,精神生尺宅,虛白集中局。出岫孤云靜,凌霜老柏青。晨興取澗水,漱齒讀黃庭。”陸游不僅讀道家的經典著作《黃庭經》,而且還親身實踐,他在《居室記》中寫道:“平昔于方外養生之說,初無所聞,意者日用或默與養生者合,故悉自書之,將質于山林有道之士”。并在《夏日》一詩中寫道:“新辟虛堂痛掃除,簫然終日屏僮奴。此間恐是維摩室,除卻藜床一物無。”陸游在詩中還記述了他練功的具體方法:“默觀鼻端白,正氣徐自還。”“一陽萌生從此日,老人堅坐午達夕。渾渾上溯河流黃,赫赫內視神珠赤。愛如嬰兒未離乳,危若游絲裊千尺。”這是他在冬至夜間練功后作的詩。
從陸游對練氣養生和煉丹求藥的興趣和實踐來看,他的生活習性中無不滲透著道教文化對他的影響,這與其名字源于道家著作《列子·仲尼篇》是一脈相承的。
4.詩詞創作
梁啟超稱陸游“亙古男兒一放翁”,說明陸游的愛國詩詞就其數量和質量來講,堪為后世一座豐碑。“六十年間萬首詩”,但除了豐碩的愛國詩詞外,陸游還創作了近三分之二的閑適求仙詩詞。正如其詩《讀仙書作》(卷四十四)中云:“人間事事皆須命,惟有神仙可自求。”王士禎在《帶經堂詩話》(卷一)中曰:“務觀閑適,寫村林茅舍、農田耕漁、花石琴酒事,每逐月日,記寒暑。讀其詩如讀其年譜也。”可見陸游創作的閑適求仙詩詞在其生活和研究中的重要作用。
農遼林在《陸游晚年閑適詩的題材類型》一文中將陸游的閑適求仙詩分為:閑身齋居類、閑步村野類和求禪訪道類,并指出“其詩中與佛道相關之作頗多”。筆者整理出陸游詩詞中關于道家思想或道教文化的作品大致有四種形式:一是以道室、道院命名的詩,如《道室試筆》等;二是登臨游覽道觀之作,如《題上清宮壁》等;三是閱讀道書有感之作,如《夜讀隱書有感》等;四是養氣煉丹之作,如《道室述懷》等[8]。詩中多寫修道、煉丹的游仙生活,陸游的詞也是如此。陸游在道教文化的影響下,借用道家道教的詞牌,如“卜算子”、“如夢令”、“桃源憶故人”等創作了二十余首閑適隱逸詞,其中近十首“游仙詞”。這類詞可舉《好事近》六首為代表,還有如《秋波媚》(曾散天花蕊珠宮)、《一叢花》(仙妹天上自無雙)、《隔浦蓮近拍》(騎鯨云路倒景)等,皆為表達離群絕俗、虛靜超然的出世思想。不僅如此,陸游在詩詞創作中常以佛道用語入詞。如描寫仙家之物的“仙露”、“丹鳳”、“金芝”,仙人之王“紫皇”,仙人之住處“蓬萊山”。故此,劉師培說:“劍南之詞,屏除纖艷,清真絕俗,逮峭沉郁,而出以平淡之詞,例以古詩,亦元亮、右皿之匹,此道家之詞也。”
綜上所論,陸游的字號與秦觀并沒有源流關系,“夢少游”是后人假借陸母夜夢秦觀而產生的臆想和強植,并無家族親人或同時代人的記述,是不可信的;“慕少游”是單純根據陸游的部分詩文或某時期的寫詩風格來建構的,就以《題陳伯予主簿所藏秦少游像》為據,顯得論證單薄無力,并且此詩或是陸游的“一時興到語”[9],對秦觀只是仰慕先賢之情,并無要取其名為己字之意。在道教文化的視域下,通過對陸游所進行的與道教思想和道家行為相關活動的舉例分析,我們有理而且有力地可以得出:陸游的名字是取自道家著作《列子·仲尼篇》中的“外游內觀”之意,并且是其“道教情結”的發軔和萌芽,對陸游晚年的生活志趣及詩詞創作具有重要的意義。
[1][元]脫脫,阿魯圖.宋史·陸游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7.
[2]于北山.陸游年譜[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3][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M].沈錫麟,馮惠民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9.
[4]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54冊)[M].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
[5]楊伯峻.列子集釋[M].北京:中華書局,2012.
[6]吉常宏.中國人的名字別號[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7][宋]陸游.陸放翁全集[M].北京:北京市中國書店,1986.
[8]王飛.論陸游詩中的道教思想[J].湖北第二師范學院學報,2009(10).
[9][宋]劉克莊.后村詩話·續集[M].王秀梅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