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端午情

□ 丁素娟

在不知不覺中端午節已經悄然來臨，小城的大街小巷頃刻間飄起了粽子的味道，而我最喜歡那剝開粽子后的一絲清香，那是青青的葦葉混合著糯米煮熟之后特有的香味，那香讓我想到了母親，還有那些熟悉到心坎里的點點滴滴……

記得小時候每到端午，母親總是忙得不亦樂乎。她要提前在集市上買來新鮮的葦葉和槲葉，等到五月初四那天一大早，母親把買來的葦葉和槲葉放在鍋里煮。煮透以后的葉子由青綠色變成了棕黃色，顏色雖然變了，但是那種特有的清香味卻煮了出來。母親總是讓我和姐姐一起洗那些煮過的葉子，還在旁邊不停叮囑著：葉子一定要洗干凈，不能有一點的馬虎，要不就會影響粽子的味道。我和姐姐一起說：知道了，知道了，都說過多少遍了。等到我們把葉子都洗干凈了，母親把泡好了的糯米、花生、紅棗和綠豆倒在一個大盆里。吃過午飯，母親拿過來棉線，我們全家人就圍在大盆的周圍一起動手包粽子。只見葦葉在母親的手中抖來抖去，我們還沒搞清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一個模樣可人的粽子就成形了，靜靜地坐在簸箕上。每次我也學著母親的樣子包粽子，可是手總是不聽使喚，包著包著葉子就散了，米也漏了出來。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很笨，沒有學會包粽子。包粽子時，父親就給我們講著端午節的來歷，講屈原投汨羅江的故事。不知不覺，簸箕、盆子、籃子、水桶里都放滿了粽子。開始煮粽子了，母親先在鍋里鋪一層槲葉，然后將粽子一個一個整齊排放在上面。每一處粽子和鍋挨的地方都要用槲葉隔開。母親說，不隔開的話，鍋的鐵銹味會影響粽子味的純正。最后用槲葉把所有的粽子蓋嚴，才往鍋里倒滿水。父親開始點火了，他把火燒得好旺，半個多小時后，鍋里開始咕嘟咕嘟直響。粽子的香味早就已經飄到院子里，飄到村子里去了?？蛇@時的粽子并沒有熟，火一直要燒到深夜，臨睡時父親還要往灶膛里塞兩個疙瘩柴。鍋里就一直咕嘟咕嘟地響到天亮。

端午節那天早上，我們總是很早很早就起床了，不是自然睡醒的，是被鐵鍋里飄出的粽香“喊”起來的。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吃粽子了。母親小心翼翼地撈起粽子，我們急切地剝開粽葉，又軟又黏的粽子，或白或紅，撒上白糖后，吃一口真是奇香無比。

“粽子香，香廚房。艾葉香，香滿堂。桃枝插在大門上，出門一望麥兒黃……”自從母親去世以后，每年的端午節老公都會從超市買來現成的粽子，如今的粽子除了傳統的紅棗、豆沙、八寶等甜粽子系列外，肉粽口味也走向多樣化，一些老字號品牌新增了菠蘿、桃、草莓等果肉餡的粽子，品種是越來越全，卻總是不合我的口味。老公總說我太挑剔，其實他不知道，因為母親親手包的粽子香得直沁我的心脾，它蘊含的滋味，一直縈繞在我的舌尖，縈繞在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