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菀馨 張 楠
符號學是研究符號規律的學科,它研究社會使用符號的各種規律,或從使用符號的方式入手,研究社會的文化、文學藝術或其他方面。符號學為我們提供了有效的工具來加深對對象的認知,就像顯微鏡為植物學家提供了使對象精密化的工具一樣。電影符號學是把電影作為一種特殊符系統和表意現象進行研究的學科,是電影理論與符號學的融合。它將電影作為一種語言研究,為它總結或發明一套類似天然語言的詞匯系統和語法系統。筆者將孫周導演的諜戰片《秋喜》作為案例進行了具體分析。
導演孫周的諜戰片《秋喜》充滿了濃濃的嶺南風情,故事發生在解放前的廣州。作為主人公的晏海清和夏惠民都是從黃埔軍校畢業的年輕人,卻踏入了不同的政治陣營。電影的主線就是正反主角的“斗智斗勇”。符號包含著能指和所指兩重意義,它們相互統一并相互作用,進而產生符號的意義。《秋喜》是一部關于正義與邪惡對抗的作品,我們可以利用格雷馬斯的“符號矩陣”來明確片中角色的意義所指。
X:晏海清是作為正面形象出現的,一個純粹的中國式英雄。他在與國民黨殘余分子的戰斗中,雖然失去了親人和同志,卻始終保持著忠誠的心去勇敢戰斗,驕傲卻堅定,最終完成了使命。
反x:作為電影中的反面派,復雜又殘暴的軍統特務夏慧民,殺害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生命。在電影里是作為負面形象出現的他,有著寧殺一千,不錯一個的無情,甘心做著軍統統治下的一顆棋子。晏清和夏惠民可以說是互為鏡子的對立。
非反X:惠紅蓮,普通的粵劇戲子惠紅蓮角色的存在,象征著封建殘留的舊文化。她與夏慧民之間的情人關系暗指著國民黨與封建殘余的勾結,預示著滅亡的命運。她的身份可以說是亦正亦邪。不能算作是正義的化身,與反X亦是矛盾的。
非X: 電影中一系列發生在廣州的恐怖活動參與者,角色的存在只是任人擺布的玩偶,他們不是完全的邪惡力量,可以稱之為非正義力量。我們將各個人物角色在符號矩陣中進行了分析,使得劇情關系更加的細微深入。
法國的麥茨早在20世紀60年代中期就提出了八大組合段理論他指出場景是由鏡頭構成,組合段又是由場景構成,并將這些由不同場景組成的組合細分為了八種形式,共同組成了情節生動的電影。
獨立的單獨鏡頭被稱為“自主鏡頭”。影片開篇就通過青黃色調的鋪墊映襯出當時社會的灰暗。大街上的熱鬧寒暄、碼頭上的清早繁忙、菜販子的熱情吆喝、打漁人的悠然自得都通過一個升鏡頭展現在觀眾眼前、這一段通過全貌的獨立鏡頭展現,讓觀眾感受戰爭年代的嶺南風情。
組合段由兩個或多個主題構成,相互之間并沒有時間限制的交替出現叫做“平行組合段”。影片開頭部分,十月初的早晨,小二手里提著的早茶盒子,晏海清快速的腳步,夏惠民趕去飯店吃早茶的車輛行進,幾個畫面鏡頭交替描述構成了一場預謀的爆炸案的發生。
即通過淡出淡入等手段在敘事中插入有關回憶、想象的組合段被稱為“括號組合段”。電影中關于老陶被殺的戲份十分的驚心動魄,察覺到晏海清真實身份的夏慧民在晏海清面前將老陶殺害。在痛苦中,淡出的畫面以一句“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作為銜接,將畫面閃回到幾天之前的地下接頭對話,更讓人感同身受的體會地下工作者將自己作為行尸走肉的悲痛。
連續的影像構成具有歷時性或共時性的事實時就可以稱作“描述組合段”。影片中,晏海清和夏惠民同在電臺工作,斗智斗勇的過程,以及他們之間的種種故事的描述,多個敘事段落按照歷時性展開相互的斗爭,有條不紊的娓娓道來,合為一體。
具有兩個以上的敘事線索就是“交替敘事組合段”。影片結尾,一邊是夏惠民和晏海清在紅旗飄揚的街頭拿起了槍,一邊是熱鬧歡騰的慶祝儀式。鏡頭交替敘述兩個或多個同時進行著的事件,把電影的魅力就在于通過影像的疊加來表現事件的同時發生,讓觀眾獲取一種親身體驗的特別效果。
影像能指意指,非連續性事實的片段。有關非連續性事實的片段、只有一條敘事線索的敘事稱為“場景、直線敘事組合”。在《秋喜》中,有聽“中國成立”廣播的店主被搶射殺,有送走掛名妻子的嫂子霜晴的悲劇,有秋喜的父親被夙衛隊殘忍殺害的景象,這些非連續性事實的片段共同展現了解放前的廣州。通過真實的對整個事件的記錄,盡可能的保留整個過程在時間和空間上的統一。
意指某個單一事實的過程。講述某一單一事實的過程叫做“單一片段”。夏惠民教晏海清開槍,對著靶場射殺。臨走時的一句我也曾純潔過,讓晏海清扯下白布看到秋喜的尸體。它用單一的鏡頭來省去冗長的敘事講述,直接簡略的表達秋喜被殺的事實。
講述發生在不同時空中的多個事件稱為“散漫片段”。在《秋喜》中,有著很多得散漫片段。有晏海清和共產黨區委書記密會的場景,秋喜對晏海清的情感畫面,晏海清和夏惠民的斗智斗勇,夏惠民和情人惠紅玲的情愛糾葛,這些畫面都在不同時間、不同空間里發生的故事,看似毫無瓜葛,卻成為電影中零星的存在,充實著整個電影故事的繼續。
鴿子在電影《秋喜》里的出現,象征了和平與純潔的化身。電影開端,鴿子在聽到廣播中有關建國的好消息的同時出現在屏幕畫面里,就隱喻了秋天喜事即將到來。電影以一身紅衣的秋喜的出現作為結尾,它的象征意義更為明顯,死亡的秋喜在新的民主的世界里生活著,死去卻并未死去。那雙對周圍充滿好奇的眼睛在觀眾心中留下深深的惋惜,可歷史的勝利在那個秋天卻顯得格外厚重。電影《秋喜》作為一部文藝諜戰片,作為一部充滿了符號魅力的電影,作為一幅展現勝利背后的辛酸,導演孫周為我們描繪了時代的悲哀和對未來的期盼。電影符號學給《秋喜》帶來了新的生命力,讓我們探究了符號給予我們的神秘和藝術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