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譚杰
(景德鎮陶瓷學院 陶瓷美術學院,江西 景德鎮 333001)
音樂與現代繪畫是兩種不同的藝術形式,在藝術審美活動中,不同藝術之間是具有相通性的。正如有人評價的那樣:“繪畫是畫音樂,音樂是聽繪畫”。也就是說,他打破了音樂和繪畫之間的界限,借此來表達我們可以稱為藝術的感情。音樂性表現在繪畫不再是通過事物的表象來描繪,而是以各種基本的色彩。
第一,是直接表現思想感情,繪畫在內容的表達式比起音樂表現思想概念來較為直接。音樂雖不能直接的表達思想概念,但是在表現情緒起伏、心理變化方面卻有它的獨到之處。繪畫卻喚起不同時期激起不盡相同的感覺,這是相應的文字所不能喚起的感覺,在這方面現代繪畫中的音樂性充分體現。第二,繪畫可以間接地反映思想意識和生活現象。繪畫不會像語言文字直白的正中靶心,但是在造型藝術中栩栩如生地再現生活現象,在平面繪畫中情緒激昂的吶喊,在復古繪畫中心中的信仰完美體現,它還是運用通過感情的流露,間接地運用音樂性反映支配思想感情的思想意識,以及觸發起這種人們自我生活環境以及生存狀態的感觸。
在現代繪畫中形式組合的運用不同變化的手法,達到引用形式感與內容性的完美依存,引人人勝。“繪畫就像不同世界的劇烈碰撞,目的是要在不斷的斗爭中創造出新世界。這個新世界就是藝術作品。每件藝術作用跟宇宙一樣,在災難中誕生——最終在各種樂器的聲音中,誕生我們稱之為天體音樂交響曲,創造藝術本身就是創造世界。”康定斯基在《藝術全集》中如此講到。繪畫中完美的形式在某種程度上又對內容的表達起推進的能動作用,在這之間兩者是互相促進,互相影響,互相依存發展作用。
在現代繪畫中的“黃金分割”比例分配和音樂構成元素的高潮部分的時間點位置有著密切的關系。從繪畫歷史研究中可以看到,古希臘藝術發展到現代繪畫,人們一直認為黃金分割比例是藝術構成中最和諧的比例,這也正是繪畫中構圖比例的音樂性的存在。在康定斯基繪畫作品中到了1913年的《即興第三十號》時,畫面除了一些大大小小扭曲的色塊和長短不一激蕩的線條外,我們幾乎看不到任何其他表象特征的存在,在其中除了“即興”系列,還有“構成”系列,看到構圖表象的同時就感覺畫面上出現的正是一個個跳動變化的音符,讓人們感覺到這就像畫家在畫布上為人們演奏美妙的音樂,所以英國形式主義批評家羅杰·弗萊在看到康定斯基的作品后說:“我不再懷疑這類抽象視覺符號表現情感的可能性,它們是純視覺音樂的。”
現代繪畫中用“造型”手法來模擬自然生活,描寫生活現象,其目的往往不僅止于寫景,而其中還包括深刻的情感表達。吳冠中先生在《繪畫的形式美》中提到“造型藝術成功地表現了動人心魄的重大題材或可歌可泣的史詩,如霍去病墓前的石雕《馬踏匈奴》,羅丹的《加萊義民》,德拉克羅瓦的《希阿島的屠殺》……中外美術史中不勝枚舉。美術與政治、文學等直接地、緊密地配合,如宣傳畫、插圖、連環畫……成功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它們起到了巨大的社會作用。”“造型”手法早在十七、十八世紀就已廣泛應用在聲樂作品的曲調與伴奏中,借以造型的手段來敘述,必須抓住自然界和社會生活中的自然存在和內心發展的關系。
為了達到某種繪畫創作意圖,在創作中運用一定的色彩表現,獲得繪畫中音樂性的相對聯感的藝術表現效果。第一,在現代繪畫中常常會用“調子”詞語來作為色彩的性質表達,主要的色調叫“基調”,而感情正是音樂的特長,所以色彩就和音樂很自然聯系的在一起了。第二,在現代繪畫中運用音樂元素中的和聲和音色是渲染繪畫色彩的兩大要素,不同的和弦構造,不同的和聲織體和不同的調性,可以引起不同的色彩感覺。俄國作曲家里姆斯基一科薩科夫和斯克里亞賓對調性色彩各有不同的看法,但D大調是黃色的,E大調是青色的,降A大調是紫色的,則是互相一致的。第三,在現代繪畫中情感的表達層層遞進,是由于人們心中存在著這種“音樂——繪畫”之間的聯感。在心理學的實驗中表明:當一個受測驗者隨著樂曲的彈奏,人們能夠根據聲音的高低強弱來選擇放在面前的各種與之自我感情表達相對應的顏色。當在彈奏高音區時,人們往往選擇明亮而溫暖的色階(如黃和紅);當彈奏低音區時,人們則相對應的選擇深暗和寒冷的色階(如藍或紫)。所以,在康定斯基思想中認為:“在這里,色彩直接影響了心靈。色彩猶如鍵盤,眼睛好似音錘,心靈仿佛繃滿著弦的琴,藝術家就是彈琴的手,他有意識地按動著各個琴鍵,以激起心靈的有目的的震動”。
在現代繪畫中旋律的風格是繼承了古典繪畫和民間繪畫的傳統不斷地發展,創新性,民族性、時代性是旋律的重要特性。第一,在一些繪畫中的旋律感是脫離了社會生活和傳統繪畫的,就如音樂中運用的變奏手法。在現代繪畫中凸顯主題的對比和主題的再現兩種手法并用,從而達到整體布局中的前后保持平衡,并獲得旋律感上的對稱。第二,在繪畫中的表現和音樂中旋律對稱是不一樣的,繪畫在藝術主題上的對照和呼應,但并不要求形式上的精確的對稱。在康定斯基看來,色彩同樣具有音響和旋律效果,甚至具有交響樂般的震撼力量,這也是一種人們直接傾聽旋律和再現“內在聲音”的能力。
在馬蒂斯的畫中,表現感情中直覺的時間表達,根據情感直覺本身或情感表達的需要進行切合,去改變它們,繪畫中的畫筆被當作時間中的音符一樣來加以運用,進而從表象中體會直覺之外的內心表達。馬蒂斯說:“一個人能夠像音樂中運用各種和聲那樣,通過平涂顏色的新手法造成光的感覺。我利用色彩作為傳達我的情感的手段,而不是作為抄錄的工具。我運用最單純的色彩,我本人并不改變它們,決定它們的是關系,這只不過是加強不同和揭示它們的問題,有限的一些色彩毫不會影響作品的構成,就像僅僅七個音符就建筑了音樂一樣”。對于馬蒂斯來說,繪畫中的畫筆就是要在生命的時間表達中與畫面的神韻構成一體,并形成一種“表現的結構。”他說:“我不能奴隸般地去抄襲自然,我必須解釋自然,使它服從繪畫的精神。我在所有色調中找到了它們的關系,這種關系必然會造成色彩的某種生動的和聲,就像一件音樂作品的和聲那樣。”這樣新的畫筆的色彩組合將融合時間河流中物象化得自然存在組合,從而表現出繪畫者內心的整體的生命意識。
令人陶醉的境界。第一,在現代繪畫中抒情是主要的,描繪是次要的。例如在畫面中工人的勞動美,時間中驚心動魄的瞬間,把造型藝術或語言藝術的規律超越其局限性。第二,現代繪畫中音樂性可以隨時間的流逝,表現在繪畫中的“音樂交響曲”,創作時間河流中無限的美。康定斯基基本上把“內在的需要”指向一種“通神”的直覺——“內在的共鳴”。
總之,繪畫創作者是在空間語言中將自己內心的感受用畫面的力量來體現,音樂創作者在時間的長河中用音符的穿透來表征,二者其創作根源都是從創作者的某時心靈的悸動生發而來的,不僅誘致從現代繪畫中走向對生命的時間形式的表達這一最深刻的現代性命題,盡管視覺和聽覺在圖像和音樂之間始終有形式表征上的差異,正如人類生活中所有的“視覺”、“聽覺”、“觸覺”等多種感官將達到前所未有的統合,而且現代藝術表達所自由支配的是對脫離了自然形式的抽象元素——色彩,線條,點和面——的自由控制和組合,現代繪畫本身的語言就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
[1]康定斯基.康定斯基藝術全集[M].
[2]林風眠.東西藝術之前途[Z].
[3]林風眠.什么是我們的坦途[Z].
[4]吳冠中.繪畫的形式美[Z].
[5]錢仁康.音樂的內容和形式[Z].
[6]康定斯基.査立,譯.論藝術的精神[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30-31.
[7]弗拉姆,編.歐陽英,譯.馬蒂斯論藝術[M].河南 美術出 版社,1987:181-18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