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荼蘼

■陳茂慧

1

桃花可否代表春天的表情？

春水在心里橫流。平靜的山脈倒映在天空，游云是霧靄。飛鳥的啁啾帶有明顯討好的意味，春天被雨水賄賂得暈眩，冬天還沒有轉身，它一步便邁入了四月。

四月的桃花開始燦爛，朵朵笑顏閃亮。

2

明凈的水，遠離都市。

時光不再勻速前行，她在逃離青春。

風掀動往事的皺紋，打開細微和隱秘，在時間的明鏡前獨善其身。

然而，車燈在暗黑的山徑上閃爍，倒退的樹木，倒退的屋舍，不堅定的原則在搖擺。是那只兔子說的，它寧愿守在樹下，眼睜睜地撞向農夫的鋤頭，死而無撼。

犧牲和代價唯自知。越來越少的樹木，與城市的距離越來越遠。

3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通過一個頻率抵達。

伴著春天的第一縷雨絲出發，曲折的程度比流水的蜿蜒更復雜，帶著一些濕潤一些冷，還有一些不屈不撓。很久沒有這種聲音了，有時是被雪覆蓋，有時是塵土彌漫阻擋了它的前行，而有時，它拒絕出讓自己的純情，只躲在城市以遠的某一個山溝或峽谷，寂寞地等待春風春雨。

還好，春陽終于蒞臨。 聲音突破千重阻擋，奔走相告。

4

打開花蕊。 白月亮在暗夜獨耀其輝。

沉寂的小草，孤獨的夜鶯，斂翅的欲望。 白月亮的輝芒照射，將心事和盤托出，身心俱輕。

白月亮，稍動情便流下白色的眼淚，淹役四月的春山。

該開放的與不該開放的，含苞的與初綻的，全在一瞬間競放風華。

5

火車，在幽深狹長的時光隧道中穿行。

暗和簡單，主宰著隧道中的歲月。呼嘯聲掩蓋了花朵的尖叫，火車無視開到荼靡的桃花。千萬張臉孔，千百個夢幻。

火車始終沒有回眸或轉身，它循著既有的軌道在遼闊的大地上穿行，以故有的軼序。永不會脫軌或顛覆。

花嘆息，在春天的芳菲中獨秀芳華。

6

春光有盡時。 遺恨卻總在夢醒后。

百花開盡，只剩荼蘼。

心事隨春光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