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到底有多丑

張軍霞

那一刻，我們忽然覺得，

梅姐穿那條裙子其實并沒有那么丑。

英國有位女子，被查出乳腺癌后，心情變得郁郁寡歡，很快就憔悴不堪。妻子的病痛，讓身為攝影師的丈夫心急如焚，他精心烹調她喜歡的飯菜，帶她出去游玩，想盡辦法逗她開心卻收效甚微。

一次，攝影師整理衣柜時，看到一套被妻子珍藏的粉色芭蕾裙。他忽然靈機一動，將這套裙子穿到自己身上，擺出無比嚴肅的神情，拍了一系列搞笑照片。當他將照片拿給妻子看時，自從患病以來一直心情郁悶的妻子，居然捧腹大笑。

從此，身穿粉色芭蕾裙拍照，成為攝影師生活中重要的一件事。他不停變化著拍照的地點，廚房，公園，湖邊，山頂，如此樂此不疲只為博妻子一笑。有一次，朋友將攝影師的照片發到了網上，引得無數網友圍觀，稱他為“史上最丑的芭蕾男子”。

面對這些評價，攝影師淡定從容，他告訴朋友：“你們看我有多丑，我的妻子就會感覺有多好笑，這就足夠了，別的不重要。”后來，網友得知了攝影師拍照背后的故事后，又稱他為“史上最令人感動的小丑丈夫”，對此攝影師依然一笑置之，繼續奔走在拍照的路上。

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位同事梅姐。她平時是個很拘謹的人，穿衣打扮也很傳統。忽然有一天，她穿了一件艷麗的裙子來上班，同事都感覺很驚訝。說實話，那條裙子的顏色和款式，都不適合梅姐，襯得她皮膚越發黝黑，身材越發矮胖。

有人小心翼翼地問：“梅姐，這條裙子挺有個性，誰給你買的呀？”梅姐紅了臉，微微一笑：“前幾天我過生日，老公買的。”

又過了幾天，終于又有人小心翼翼地說：“梅姐，我還是更習慣你原來的穿衣風格……”梅姐嘆息道：“我知道穿這條裙子很丑，可是你們不知道，每當我穿著這條裙子回到家里，他的心情有多么愉快！因為身體不好，這大半年他一直休病假。”梅姐頓了一下，忽然又笑著說：“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我這條裙子就是穿給他看的，我丑一點怕什么，只要能讓他高興……”

那一刻，我們忽然覺得，梅姐穿那條裙子其實并沒有那么丑。

同樣的故事，也在我的鄰居家上演。女主人是位大學老師，容貌秀麗，氣質不俗，每天出門上班，衣著總是靚麗時尚又大方得體。偶爾有幾次，撞見她和老公一起出門散步，身上那件臃腫的棉衣，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一次，我下樓散步，正好又遇到她，忍不住好奇問了她一句。她哈哈大笑：“這個問題一定困擾你很久了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小時候身體非常弱，母親總是特別注意我的冷暖，等到我們結婚時，母親又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他是個大老粗，對買衣服的事情一竅不通，每次出差，又不愿意空手回來，于是就淘來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它們的共同特點就是特別保暖……”

我們正聊著，看到她老公也下樓了，她在我耳邊小聲說：“這些衣服是挺丑，好在，我只有晚上散步時才穿，總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吧。”

愛情，本來是那么美好的字眼，而對相愛的人來說，誰又不愿意在對方眼里更美好？不過，如果需要，我可以為你變丑，這不是矯情，而是相濡以沫的歲月中我唯一能給你的真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