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履痕(組詩)

李程山

草色

春 吃不完

夏 吃不完

秋 吃不完

連天的綠色

到了冬的手里

卻吃空了

喏，只好去吃

西北風

火石寨

遠遠望去 山門

蹲踞在山腳下

像極了古代的山寨

關著丹霞地貌

沿著陡峭之石 爬上云臺山

除了長不大的野桃樹

除了莽莽蒼蒼的風路

連氣也不歇一口

就在溝底蜿蜒北去······

據說在寨北的寺口子山莊

火石寨有一個須彌山兄弟

早已另立山頭

守著幾洞石窟 幾樹野桃花

苦心修行 臨風暢懷

在地質斷裂帶上 偶爾

也和丹霞地貌一起出來

給游山玩水的人指指路

黃河人家小憩

在黃河拐彎的地方 裁一段

清流 平緩地托舉出

幾只蚱蜢舟 半河紅綠相間的荷花

岸邊清瘦的蘆花 散漫地牧著

幾只戲水的野鴨

涼亭里小憩 我只能喝著啤酒

洗濯被世俗累臭了的雙腳

暈水的感覺 撐不起浪漫

隱入綠荷深處 折一株荷花

像攜著紅顏知己從江湖歸來……

事故現場

一輛小車 和

一輛大卡車

緊緊咬合在一起

車頭變了形

玻璃破碎一地

我對司機說

小心！小心車禍

車卻繞過噩耗現場

徑直跑了起來

它一點也沒有記性

就在剛才 我和他

同時深刻地望了一眼：

岔路口 發生了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