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紅
語言形式指的是語言單位組合時的排列方式。在漢語中,語言形式對語義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這種影響大致分為三種情況:
第一,語言形式的調整是為了服從體裁形式的需要不得已而安排的,調整后的語言形式對語義的影響是間接的。這種情況主要出現在詩詞、戲曲中,閱讀時只要將語言形式再調整過來,整個句子的意思就會清晰無誤地呈現在讀者面前。一般說來,這種情況不會對語義的理解帶來多大的困難。如毛澤東同志的詩句《蝶戀花》“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重霄九”是“九重霄”變化而來。這是為了符合詞律的韻腳要求而改變了語序,閱讀時只要將“九”調換到“重霄”的前面就能理解了。詩詞和戲曲講究平仄、韻律,使它的語言具備了抑揚頓挫、朗朗上口的音韻美。因而我們閱讀理解詩詞或戲曲時,就要認真地考察和辨析語言形式,正確理解語義。
第二,語言形式的調整是為了突出事物的差別或準確地表情達意,調整后的語言形式對語義的影響是直接的。這種情況可以從兩方面來把握。
其一、語形不同,語義的輕重不同。例如:湖南人、湖北人、四川人都愛吃辣椒,于是就有了民謠:“湖南人不怕辣,湖北人辣不怕,四川人怕不辣。”這個民謠就是巧妙地將“不”、“怕”、“辣”三個詞安排不同的順序由輕到重依次表現了湖南人、湖北人、四川人對吃辣椒的喜愛程度。
其二、語形不同,語義的側重點不同。對于這類情況,需要像辨析同義詞那樣認真體會,細心分析。例如:“再見了,親人!再見了,親愛的土地!”這是主謂倒置,之所以將謂語部分“再見了”提到主語之前,其目的是要強調志愿軍戰士與朝鮮人民在抗擊侵略者的浴血奮戰中所建立的深情厚誼,突出體現依依惜別之情。再如,“我們天亮之前出發”與“天亮之前,我們出發”的意思也不盡相同,前者重在陳述“我們”干什么,后者則強調我們出發的時間是“天亮之前”。這些細微的差別是需要閱讀時進行具體分析和細心體會的。
第三,語言形式的不同是客觀事物或思想感情的自然反映,語言形式對語義的影響是絕對的。這類情況也可以從兩方面來考察:
其一、不同的語言形式可以構成不同的詞或短語,在這種情況下,詞義明顯有差異。例如:“黃金”是一種金屬,而“金黃”則指象金子那樣澄黃的色彩。“女子”指女性,而“子女”則指兒子和女兒。“事故”指發生了意外的損失或災禍,而“故事”卻指用來講述的事情。“屢戰屢敗”是說軍隊戰斗力極弱,每次打仗都以失敗告終,可悲可嘆;而“屢敗屢戰”則指軍隊英勇頑強,不屈不撓,可歌可泣。語言形式的前后不一,使得語義迥然相異,閱讀寫作時不可不慎。
其二、不同的語言形式可以構成語義不同的句子,這種情況大多是屬于用法方面的。例如:大書法家于右任在南京任國民政府監察院院長時,針對部分職員在廁所內隨處小便的不文明行為,在宣紙上寫了一則“不可隨處小便”的禁令貼于廁所墻壁之上。沒想到一酷愛書法的青年偷梁換柱,仿寫一幅將真跡換回,到家后調整語序并精心裝裱,竟成了一則哲理十足、含義雋永的座右銘——“小處不可隨便”。由此可見,語形對語義的影響確實耐人尋味。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欲識語義真面目,字斟句酌看語形。閱讀時只要反復思考,用心琢磨,定能掌握語言形式與語義之間的奧妙。
(作者單位:濟源市教師進修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