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哲


人物介紹:
李非鳳,上海人,生于1956年。格瓦拉生活網副總裁,分管演出事業部。從業40年,票務工作15年。入職格瓦拉一年時間,為“瓦友”們呈現各種演出展覽,比如樂高積木展、匯豐冠軍賽、熱波音樂節、草間彌生展、莫奈展等,引發社會強烈反響。
導言:
最近,“莫奈”風席卷上海,媒體爭相報道。有網友說,好像又經歷了一次世博會。聽到這番議論,格瓦拉生活網副總李非鳳或許最高興。“起初,我覺得能賣出5000張票就不錯了,如今僅網上預售就已達到12.5萬張。真是出乎意料。”李非鳳嘴角微微上揚說,“這才是互聯網營銷的力量”。
當然,這樣的興奮和領悟往往只屬于業內人。外行則會覺得,票務能有什么花樣,不就是賣票嗎?那是有多枯燥!李非鳳可不這樣認為。他有15年票務經驗,從人工售票到互聯網售票,透過一張張票根,他既窺見了商業模式的發展,亦見證了時代變遷。
玩轉互聯網購票
李非鳳抬起雙手,把編輯遞過來的名片當作屏幕,放在眼前,演示格瓦拉新型取票機。“刷一下二維碼,進行臉部識別,就會出票。”對這種“二次元”式的玩法,他有些得意。他的得意還不止一種。莫奈展售票時他們推出“排隊叫號”功能——掃描票面上的排位二維碼,就能顯示排隊人數。做到心中有數的你,就可利用這段時間去逛街。
“怎么樣,不錯吧?”李非鳳笑了,深凹的皺紋也更加明顯了。盡管憑儒雅氣質和時髦著裝,被公司女同事冠以男神稱號。可畢竟,他已年屆六十。
時光倒流三十年,則是另一番景象。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演出市場還不成熟,“流行音樂剛進來,沒有正兒八經的演出,只有電影可看。”隨著娛樂業迅猛發展,演出市場慢慢起來了。不過相比便宜的電影票,演出票是“真心貴”。李非鳳記得,那時每月工資才五六十塊,而演出票一張就賣十幾塊錢。普通人想看一場演唱會,是要下決心的。
票價高,出票方自然高興的。但壓力也不小。直至21世紀初,中國的票務模式仍以現場售票、人工售票為主。李非鳳親自操盤過的,有2000年迪斯尼冰上芭蕾連演23場,門票收入近2000萬;2003年,東方明珠第一二屆國際動漫展,現場日售票3萬張……觀眾排長隊,售票員忙得腰酸背疼。不難想象,其業績背后的辛勞。
其實從觀眾角度來講,傳統購票也有諸多不便。首先,用戶無法隨時隨地購買門票;其次,當看見演出信息想購買時無法快捷支付。
隨著互聯網發展,網絡購物萌生。七八年后,格瓦拉讓網絡購票成為可能。“觀眾不僅能隨意挑選喜愛的演出,還能足不出戶購票。”李非鳳說。之后微博、微信、APP興起,人們把自己的生活在朋友圈分享,各種展覽信息也于此匯聚。“有想看的展覽,點開格瓦拉演出APP鏈接就可以買票。”李非鳳把這種方式稱為“即見即得”。
超三十萬客流的莫奈展,現場排隊人數雖堪比世博會,但取票進場同排隊買票有本質區別。當藝術展遇到互聯網,李非鳳評價道:“這是殿堂級的藝術展覽插上了互聯網的翅膀。”從業四十載,他親歷了傳統購票到互聯網購票的嬗變。作為見證者,他深感榮幸。
否定經驗接受挑戰
相較于年輕人,李非鳳是經歷過艱苦歲月的。上山下鄉時,他被到分到崇明農場,在政工處搞宣傳工作。幾個月的插隊落戶生活后,他從農場轉到工廠,并認識了如今的太太。彼時的上海沒那么文藝,他記憶中,文化廣場還是“大會場”。
1980年代文藝初興,李非鳳帶著太太,“幾乎把市面上所有的電影都看完了”。
李非鳳最初的工作與票務無關,是酒店管理。期間,單位送他上大學。“混文憑,”他大笑,“那時候的大學同現在不一樣,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上課時間比較零散,就睡在招待所。”兩年后他回到單位,接觸到了一些藝人和票務公司,結合自身經歷,對票務開始了解。
在酒店任職期間滿后,李非鳳正式從事票務工作。他的考慮是,演出市場正日趨成熟,除了港臺文化,生活水平日漸提高的人們,對高雅藝術和民族藝術的需求也日益增長。同時大量國外藝術被引進。“機會來了。”他告訴自己。
擔任東方票務副總時,他先后參與了四屆網球大師賽、七屆上海國際電影節等大型活動的票務工作,還被聘為2010上海世博會的票務顧問。因有政府扶持,票務可謂旱澇保收,但李非鳳覺察到,一旦更加市場化,自身的優勢會迅速流失。于是,他不再滿足如此“輕松”的工作,轉而注意到了“市場氛圍更好”的新興網絡售票平臺——格瓦拉。
市場帶來了更開放的心態,也意味著更強大的挑戰。來到格瓦拉,李非鳳明顯感到一種年輕人的朝氣,他調侃說:“我來格瓦拉最大的貢獻,就是把領導班子的平均年齡提高了5歲。”他坦言,年輕人更易于接受新事物,而他一開始著手也會感到吃力。例如,他習慣于拿經驗說事,對年輕人提出的新想法總覺得是“瞎弄”。
不過市場很快教會他,“瞎弄”其實是有道理的。他學得也很快。雖然過程不乏痛苦。他遲疑了一下告訴編輯:“否定自己是一件痛苦的事,又是一件必須做的事。我必須知道年輕人想什么,才能投其所好。”在不斷與年輕人接觸、交流后,李非鳳碰撞出了很多新點子,比如利用大數據把網絡上火爆的小說,按章節排成各類劇種,等等。
拿這次莫奈展來說,其票房能屢創新高,與成功運用移動互聯網營銷方法密切相關,它改變了過去人們看畫展到現場購票習慣。“微博、微信、朋友圈,新媒體、自媒體的傳播速度太快、內容層出不窮,傳播就如同‘滾雪球一般”,百萬計轉發量大大激發了人們的觀展欲望,同時也進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高端藝術品賞析的普及教育。
沒有繁重的現場售票壓力,無現金支付的風險,多的是推陳出新的玩法和時髦的營銷手段,李非鳳對現在這份工作十分滿意。
苦中有樂緊跟時代
百尺竿頭,不進則退。如今,格瓦拉的電影市場已相對成熟,演出業務則相對處于萌芽的狀態。李非鳳還不能退休,他還要挑戰未知的市場。也有人勸他回家享受天倫之樂,他卻不肯,“沒事做是非常難過的,至少我這個工作還緊跟時代步伐吧。”即便以后真的退了,他也會重拾攝影、旅游、打球的愛好。endprint
市場的優勝劣汰、網絡售票平臺的激烈競爭,也讓他停不下來。但態度是樂觀的,“格瓦拉,包括中演票務通、大麥網一樣,互聯網有很多新的領域需要嘗試。格瓦拉在各個方面都在不斷嘗試新的玩法,儼然已經從注重用戶服務的票務銷售到整個借助互聯網平臺的營銷推廣,也有越來越多的投資商看重格瓦拉售票平臺。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唯一的遺憾是,他的個人時間幾乎被擠干了。他每天10點上班,基本工作11個小時以上。節假日基本無休。雖然從事票務工作,看場演出本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他忙于現場統籌,幾乎沒時間看。近些年,他唯一看完整的是紀念張國榮演唱會,“5排中間最好的位置,實在舍不得,就從頭看到底了。”
即便如此繁忙,他還是給家人留出了一點時間。他每天早上6點起床,先洗個澡,隨后陪孫女玩一會兒。“每晚回來孫女都睡著了。”
采訪臨近結束,李非鳳摁掉了第三通來電,隨后略帶歉意地對編輯說:“馬上要去開會,關于上海國際電影節的。”
對話李非鳳:創新讓生活更高大上(字號小一些)
Q=小資CHIC! A=李非鳳
Q:現在逛格瓦拉的人都帶著哪些標簽?
A:時尚、小資,還有比較“裝”的。時尚和小資的對生活質量有較高要求,本來就很喜歡看演出。比較“裝”的,就是他也不懂,但是別人都看,自己就也很想看。看完發微博、微信,證明看過了,受過藝術熏陶了,自己也顯得文藝了、高大上了。
Q:格瓦拉演出方面相對于電影和運動,可以說是比較新的一塊,你們是如何定位,有哪些優勢呢?
A:演出這塊比運動還要晚,至今運營剛滿1年。格瓦拉目前擁有1500萬注冊用戶,這些用戶就可以引入演出這一塊。定位就是隨著市場的需求去選擇符合觀眾口味的演出項目。優勢就是項目主辦方的專業角度和用戶視角之間的碰撞,以用戶可以接受的角度將優秀的演出項目推給最合適的目標用戶。這個新的想法會有很多的發展空間,會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我們也在不斷地去嘗試,去創造。
Q:莫奈展的成功是不是一定程度上也是依托內容呢?
A:內容是關鍵,好的展覽肯定會吸引人,草間彌生展,現在我們做的Hello Kitty展在正大廣場的展出,效果都很好。但目前信息爆炸的時代,好的內容也需要有巧妙的方式展示給觀眾,話說“酒香也怕巷子深”啊。現在在微信、微博上的網絡營銷以及那些我看了都覺得有趣的包裝形式為莫奈展的成功提供了助力,現在互聯網日新月異,運用好互聯網很關鍵。
Q:Hello Kitty展的賣點是什么?
A:今年的Hello Kitty展是她40歲周年紀念,Hello Kitty的全部家族都會展出,一共展出45天。還有一個就是周大福5公斤黃金打造的Kitty,他們本身就有黃金版的Kitty的,現在打造這個可以吸引很多人。票價基本上68塊錢一張,很親民,而且你買一張票送一個正版授權公仔。這個公仔就相當于票價了。
Q:在演出這一塊您有哪些比較創新的想法?
A:像我們現在正在投入一種高大上的機器,整體形象上更像個巨型的玩偶,屏幕超大,界面也是更加友好的互動式的,而且取票的流程更方便。以前需要輸入手機的后四位數字,還有票的代碼。現在不用了,只需刷一下二維碼,掃描人的臉部識別,就會出票。另外,我們也想開辟一個每周或每月演出指南的版塊,針對不同的群體推薦不同的演出內容,相比較而言,演出信息的傳遞渠道有限,并且品種很多,有歸納整理的推薦對觀眾和演出主辦方來說都是件有意義的事兒。
Q:能具體介紹一下臉部識別嗎?
A:比如你買票的時候,就會上傳你的照片,等到取票的時候刷一下你的面部,就行了。這算是一種比較創新的玩法吧。年輕人比較喜歡。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