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美：奧巴馬夫婦的華裔“鐵哥們”

王麗

不久前，美國“第一夫人”攜母親和女兒訪華期間，一名體態豐腴、辦事非常干練的東方女性，每天都始終陪伴在米歇爾身旁，引起人們關注。更令人吃驚的是，她竟能說一口流利的上海話，而且對滬上風情和各種典故等更是如數家珍。她就是被奧巴馬夫婦視為知己的左膀右臂陳遠美，她對米歇爾有怎樣的影響和幫助？

和米歇爾情同姐妹

陳遠美的父母都是上海人，1949年移民到美國的克利夫蘭。1978年，22歲的陳遠美從哈佛大學畢業。當年，她搬到伊利諾伊州首府斯普林菲爾德，在州政府預算局做分析員，同時積極投身女權運動。

3年后，陳遠美前往美國西北大學研修法律。然后進入全國著名的世達律師事務所工作，并在磨練中迅速成為事務所的骨干。憑借深厚的法律專業功底和超群的辯才，陳遠美成功代理并打贏了許多大公司控告政府機構的官司，被譽為法庭上的“常勝將軍”。

也就是在這里，她認識了米歇爾。陳遠美比米歇爾大8歲。因為都是哈佛校友，也都是有色人種，住得也很近，所以二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在美國，律師的社會地位很高，當時陳遠美憑著一張“鐵嘴”，在芝加哥法律界已有些名氣。而米歇爾博士畢業剛入行不久，負責市場營銷與知識產權有關的法律工作。她與陳遠美相互幫助，各取所需。當然，陳遠美做的中國菜，也深深地吸引著米歇爾，她經常拉著奧巴馬到陳遠美家吃飯，聽她講有關中國的各種有趣風俗和故事。

陳遠美是個吃貨，練得一手好廚藝。對奧巴馬夫婦來說，每次和性格開朗的陳遠美在一起聚餐，都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有時興致來了，米歇爾也會自告奮勇下廚做幾個非洲風味的菜。奧巴馬口才極好又很幽默，偶然點評或調侃一番，大家總是被逗得忍俊不禁。

雖然米歇爾絕對算得上職場精英，但和很多年輕的小媳婦一樣，受了委屈也愛往“娘家”跑。由于兩人生活經驗都不足，那時米歇爾跟奧巴馬也經常鬧點小別扭。有一次，她不知因為什么與老公又吵了起來，故意把還不到1周歲的大女兒瑪利亞丟給對方，自己躲到陳遠美家，還特意交代，如果奧巴馬來找，就說不知道她在哪兒。

果然，半個小時后，奧巴馬就抱著孩子急匆匆地找上門來。看著她抱著弱小的孩子手足無措的樣子，陳遠美實在不忍心，就暗示她在這兒。其實，聽到孩子的哭聲，米歇爾的心早軟了，她馬上迎了出來。

接著，性格爽朗的陳遠美拿出“娘家人”的派頭，對他一番有理有據的“指導”，米歇爾馬上破涕為笑，對這個華裔大姐姐非常欽佩。好玩的是，此后米歇爾向別人介紹陳遠美時，干脆說她是自己的“閨蜜”。

后來，米歇爾辭去律師職業。送行時，她深情地對陳遠美說：“我最舍不得的，是你做的宮保雞丁。”陳遠美大笑著說：“想吃你就來。要是以后你發達了，我去給你當私人廚師。”米歇爾做了個夸張的表情說：“你是大律師啊，我可雇不起！”

奧巴馬曾想到她手下打工

華裔在美國主流社會的聲音一直比較微弱，是“最沉默的族群”之一。“低姿態”和“不介入”被華人視為在美國的生存之道。

本來，與很多華裔一樣，陳遠美對政治也沒什么興趣，她只想當個好律師，再做點慈善。但這些年來，米歇爾和奧巴馬與陳遠美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系。1994年，奧巴馬競選州參議員失敗后很沮喪，提出到陳遠美手下當律師。陳遠美把奧巴馬夫婦請到家里吃飯，并告訴奧巴馬，中國有句老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以一時的成敗論英雄。

兩年后，奧巴馬當選了州參議員。在奧巴馬夫婦的影響下，陳遠美逐漸對政治產生了興趣。

當然，陳遠美有苦惱時，也會向米歇爾傾訴。陳遠美跟前夫離婚時，對方奪走了她唯一兒子的撫養權，她特別痛苦。為此，米歇爾陪著她回中國旅游，并在上海福利院收養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這樣， 陳遠美才慢慢從痛苦中走出來。

2007年初，奧巴馬宣布參加美國總統大選。他們馬上就想到了辦事干練、精力充沛的陳遠美。尤其她的才華和社會人脈，更是得到奧巴馬的肯定和賞識。一天晚上，米歇爾和丈夫找到陳遠美，真誠地說：“競選離不開華裔的支持。陳，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陳遠美則這樣評價奧巴馬：“他是一個具有理想與抱負的政治人物。從他的身上，我可以看到求新求變的特質，讓人感覺有希望。奧巴馬如果當選總統，對所有有色人種都有好處，所以我決定支持他。”

加入奧巴馬的助選團后，陳遠美經常陪奧巴馬夫婦去華人社區宣傳、拉選票。她教了奧巴馬幾句簡單的漢語，讓他演講時秀一秀，并建議米歇爾到華人社區演講時身穿中國旗袍。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還為奧巴馬拉到20多萬美元的競選經費，這個級別的籌款人在美國被稱為“超級打捆機”。因為籌集競選經費的各種限制特別多，稍不留意就會觸犯法律，能安全地籌到這么多錢，實屬不易。

奧巴馬勝選之后，作為團隊的得力干將之一，她于2009年初走進華盛頓。最初，陳遠美被任命為白宮公共聯絡室主任，負責白宮和民間的溝通工作，讓陳遠美獲得了白宮公關一姐”之稱。

2011年初，白宮進行人事洗牌，時任第一夫人辦公室主任蘇珊·謝爾辭職，陳遠美成為這一崗位的“自然人選”。她被提升為總統助理、第一夫人辦公室主任，同時繼續擔任婦女與女童委員會執行主任一職。

第一夫人“幕僚長”

作為第一夫人的首席助手，也是貨真價實的“幕僚長”，陳遠美手下有20多名高級職員，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協助米歇爾推動她所負責的重大事項，包括減少兒童肥胖癥問題的帶頭吃蔬果、為退伍軍人和他們的家庭提供就業幫助等。由于執行得力，后來都產生了不錯影響。

有意思的一件事是，米歇爾非常推崇有機食品，曾經在幾次接受媒體訪問中談到健康飲食、教導她兩個女兒多吃蔬菜水果的重要性。有一次，她突發奇想，問陳遠美如果在白宮開個菜園，既能享受瓜田李下的樂趣，又能“自給自足”，是不是很有趣？一直很喜歡田園生活的這位“幕僚長”，馬上表示贊同。可是，第一夫人又有一些顧慮，這畢竟是公共資源，別人會不會反對或借機找茬？

陳遠美聽了馬上哈哈大笑。她解釋說，亞當斯總統1800年上任后就創了在白宮種菜的先例；1918年威爾遜為了節省戰時資源，在白宮養羊幫草坪除草、施肥；1943年正忙著打二次世界大戰的羅斯福總統也效法前輩，弄了個勝利花園，鼓勵民眾耕種自給自足。見前輩們已作出榜樣，米歇爾放開手腳就干起來。

有趣的是，克林頓當總統時，因為希拉里比較喜歡安靜的色調，所以她把白宮的窗簾全都換成深紫和深綠色。米歇爾的審美觀與之恰恰相反，她更喜歡一些奔放的色調，入住白宮后，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合適，一時又說不清楚。最后還是陳遠美提醒了她：“是不是窗簾的顏色不太順眼？”米歇爾在陳遠美的肩膀上拍了拍：“你的眼睛就是毒，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趕緊把窗簾換了！”

陳遠美說，她跟米歇爾最不和諧的地方就是，米歇爾每天早晨4點30分一定會進健身房運動，而陳遠美是夜貓子，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兩點，4點多正是她睡覺的時候。

米歇爾今年來華前，美國政界曾有人要求她借機對華“推銷”美式價值觀。米歇爾征求陳遠美的意見，陳遠美說：“美國第一夫人單獨訪華，在中美關系史上還是第一次，意義非常重大。中國人主張男主外女主內。你是總統夫人，如果你那樣做，一定會影響到你在中國人心目中的形象。”

這話打動了米歇爾。因此她們商定，將此行目的聚焦在教育與文化交流上，避免敏感的政治議題。事后米歇爾透露，多虧陳遠美的及時提醒和眾多好的建議，才使自己這次訪華取得了圓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