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風景

◎ Serious Shopper

胸前的風景

◎ Serious Shopper

在餐桌前相對而坐，對方視線的最佳位置，既不顯得過分熱烈又不讓人感覺目光躲閃的是在頸部下面一點點的前胸。

那天晚上，我要和一位認識不久，而且并不十分熟悉的朋友見面。赴約的裝束我選擇了質地柔軟細膩、款式簡單的灰色圓領針織衫和黑色薄呢長褲。一方面，這可以使我在近距離接觸中不失質感，另外，即使聊得歡暢盡興，在餐廳里坐上兩三個小時也不會感覺疲勞。出門前，我想起剛剛讀過的那段有關“視線”的文字，又加了條深淺相混的灰色串珠項鏈。

那一晚，我們過得非常愉快，不但有美酒佳肴相伴，餐廳里的氣氛和朋友之間各種豐富有趣的話題讓三個多小時一轉眼就過去了。我們的關系也一下子拉近，變得親密了許多。我更是驚訝地發現，朋友的視線除了時不時目光相對，果然大多數時候都落在我頸部偏下一點的部位，落在那串臨出門前戴上的項鏈上！

后來，隨著年齡增長，當我越來越懂得，在交往中為對方預留一個后退的路徑、拒絕的理由，才是真正的情誼和體恤時，又想起了這段往事。當你和一個并不相熟的人共進晚餐，為這兩三個小時中對方的視線安排一個合適的落點，或許也可以說是一種禮節吧。而對能夠體察到的人來說，這份小小的心思，想必已經足夠成為通向真正友情的第一步了。

身邊有幾位女性朋友，非常擅長用飾品制造胸前的風景。有的年長我很多，有的年輕得幾乎算是下一代人，也有的年齡相仿。她們愛用的項鏈風格也都不盡相同，有的溫婉細膩，有的夸張醒目，有的別致獨特，卻個個都和自己的衣著打扮渾然一體，和各自的氣質相配相襯。朋友們對我的“惰性”非常了解，平時除了手表幾乎不戴任何飾物，偶爾赴約就餐時的一串項鏈，總能得到大家特別善意而貼心的夸贊。

對于飾物，如今的我早已不再以材質的真假，或價格的高低來判斷取舍。不過，我只要想到這份胸前的風景是與人相對而坐時對方目光的焦點，選擇起來自然就少不了一番斟酌和講究。每個人的容貌氣質不同，合適的款型、材質、光澤和亮度也會不同。要找到那些個真正屬于自己的飾物，恐怕還要花些工夫。對我來說，或長或短的串珠式項鏈，泛著些許溫和的光澤，似乎比閃亮堅硬的石頭質地更加合心意。我心里想著，過些年，在漸漸失去光滑亮澤的肌膚上加飾一串MIKIMOTO的珍珠項鏈，或許也是一份可以帶來淡淡喜悅的風景吧。

（摘自《時文博覽》2014年第8期 圖/趙勝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