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

謝爾蓋·魯基雅連柯(俄)+++李志民

信號來自第三扇區。清晰的信號——未經核準的移動。在此情況下必須等待30秒鐘——如果這是誤入，那么，那個人還得返回。但信號并未消失。

我走出值班室。沿走廊而行，起初很慢，后來就越來越快了。破壞分子沒有離開，這我知道，但是也不值得冒險。在我的意識深處，與坐標方位儀相聯的渠道在跳動著，幾乎感覺得出機器在分析研究信息的速度。好長時間都沒有新的信息資料了……

“第三扇區第八掃描層。

二樓，j12號走廊。

移動速度——大約每小時7千米。

兩個人。個人編號模糊。”

……瞧現在我已經加快到最大速度了。天花板上的燈光已經溶合成一條條白色的光帶，稀少的夜班工人正朝走廊的墻壁擁來。兩個人，他們只是兩個人。情況似乎很平常，只不過他們把自己的編號給抹掉了。看上去他們都20歲，不會小。我認為，他們是兩個學生。他們也經常兩人一起跑。坐標方位儀一次又一次地分析研究著先前的信息。他到底在那兒想找什么？再說，這也不是我的職責范圍。我應當找的是破壞分子。

我一下跳進門正在慢慢閉攏的電梯里。跳得真及時。我肯定能趕上——一切都是精確計算好的。現在電梯里一共三個人，驚奇地互相打量著，盡力做出笑態。沒關系，習慣了。習慣了……

“第三扇區第八掃描層。

一樓，j367號走廊。

移動速度——大約每小時5千米。

年齡——18歲。”

我已經在第八掃描層。現在正向內部運輸豎井電梯快速行進……

他們都18歲啦？不錯，昨天是青年人結婚的大喜節日……象征著他們已經步入成年人的生活。盡管計算是完美無缺的，但也不太令人滿意。他們有時在奔跑……為什么？我經常絞盡腦汁想弄清這個問題。

“第三扇區第七掃描層。

96樓，j4號走廊。

移動速度——大約每小時4千米。”

累了……累了，那兩個家伙。可我不會累，我現在已經下了一層……

他們是怎樣聰明地通過這一掃描層到達下一層的呢？須知，那是樓層里不容易錄像的區段呀……

“第三扇區第七掃描層。

95樓，j14號走廊。

移動速度——大約每小時9千米。

豎井電梯的已經關閉，請走樓道。”

他們心慌了。準是感覺到了什么……沒關系，我已經靠近了，完全靠近了。

“位置如前。

目標未動。

注意：掃描層間隙旋轉柵欄不正常高能放電。”

坐標方位儀沒有再顯示新的信息。“可要小心哪。”我對自己說。隨后我越過了十字交叉口，進入第14號走廊，這里空無一人。大概該樓層已經暫時停止運行。我把跑速加到最大限度，主要是要出其不意。拐過最后一道彎，他們就出現在我面前。一個體格勻稱、個子高高的小伙子，穿一身灰色的連衫褲。一個黑頭發的姑娘，穿一身天藍色的裙子。姑娘坐在地板上，小伙子俯身在她上方，好像她的腳出了點問題。好極了……但是小伙子及時地轉過身來。他從褲袋里取出一件小巧的發光物體，往旁邊閃開了一步。護住姑娘。好吧，他在集中精力行動。他本有機會成功的……

我猛然跳起來。小伙子護住了姑娘。可這有什么用呢……我開了火。一道白色刺目的火光直朝灰色連衫褲的褲袋飛去，其能量足以擊斃兩人，我有這方面的經驗。情況果真如此，行了。

我沿走廊返回。現在可以不用忙了，事情已經辦好。明早人們會來處理他們的，會把他們跑動的這層樓向大家展示的。已經3天了。他們的尸體用專門的薄膜包裹著，將被懸于會議廳。也許要一個月左右才會平靜，而后又開始新的追逃。為什么？

我只是一臺機器。六只爪，一個笨重的頭的類似物……大腦藏在厚厚的盔甲下面。人們都管我叫機械犬，這個名是人們給我安的，一切都是人們給安的。但有一點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他們要奔跑？為什么？

“第二扇區第三掃描層。

6樓，j3走廊。目標一人。”

首先要等待3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