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貌美如花

王軍

蔣美美在學校受歡迎的程度高得有些令人奇怪。她皮膚黑，眼睛小，左眉毛處還有一道傷疤。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女生們對她的友好。

那天，姚小桃又拉著她逛街，一起試一套姐妹裝。姚小桃很興奮：“咱倆穿著多像姐妹花啊。”蔣美美只看了一眼鏡子，臉就黑了，不過她臉本來就黑。鏡子里分明是美麗的公主和她的仆人。蔣美美忽然明白為什么女生們都愛找她玩了，當初舞蹈班老師挑選學員時，女生們都要求老師選她。只要長得還過得去的女生身邊有她這個參照物，都會產生一種自我良好的感覺。蔣美美很是失落。

舞蹈班準備演為了校慶改編的《胡桃夾子》，女生們討論著誰能扮演女一號克拉拉。老師最終挑選了姚小桃。蔣美美覺得沒什么，反正肯定輪不到她。可為什么姚小桃排舞時非得拽著她一道，還老問她的意見。那次，蔣美美爆發了，“你為什么要問我呢？其實我差勁得很。”說完，她就走了，留下姚小桃愣在原地。蔣美美離開后，覺得自己話說得重了。

第二天下午，蔣美美決定去姚小桃家。姚小桃還沒回來，姚媽媽招待了她，“從前是小桃不懂事，不過你們現在成了好朋友，我也就放心了。”蔣美美聽著，心一點點地往下沉。她臉上的傷疤是小學五年級時被人騎單車撞到的。她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姚小桃，難怪她對自己那樣熱情。當時騎車的人一溜煙跑了，她根本沒看到是誰。蔣美美離開了姚小桃家。當姚小桃再來找她時，她冷冷地說：“我們絕交！”

鬧翻后的第三天，姚小桃沒來上舞蹈課。老師說姚小桃病了，她推薦了蔣美美來演。蔣美美懷疑姚小桃是故意裝病施舍給她。但休息時，林燃說：“姚小桃為了救人，腿被撞骨折了。放學后咱們去看她吧。”蔣美美心里一驚。到了醫院，林燃說要去買水果，讓蔣美美先上去。蔣美美走到病房前，看見里面已經坐著一個女生。“小桃姐，我腦門上這個印子已經不是很明顯了。”那個女生額頭上也有一道疤痕。她聽到了自己腦子里“咣當”一聲。姚小桃笑著說：“那就好，否則我總覺得罪孽深重。”那女生又說：“現在你為了救我弄折了腿。”“哈哈，我以前騎車不小心害你留了疤，現在算是彌補吧。”

蔣美美全明白了，她走進病房，囁嚅地說了聲“對不起”。姚小桃擺擺手，“咱們是好朋友嘛，沒關系。”是啊，好朋友就應該互不猜疑。就像姚小桃，她都沒有追問蔣美美為什么發脾氣。她長得好，內心更美，怎么可能需要找一個不好看的伙伴來襯托自己呢？她不過是想結交一個好朋友罷了。

濤聲摘自《中學生·青春閱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