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領導服務VS為人民服務

吳 波近日，微信朋友圈中傳一本書，名為《為首長服務的藝術》，據說為軍界貪官谷俊山所“珍藏”。 “首長”與“人民”雖只有兩字之差，但所展現的內容卻是性質上的尖銳對立。熟悉黨的歷史和理論的人知道，“為人民服務”是1944年毛澤東為紀念張思德而寫的文章題目，張思德的形象至今仍是“為人民服務”的代名詞。可見，這種篡改不啻是一種嘲諷，說得嚴重一點，是對共產黨人價值觀公開的侮辱。不過，這種坦率倒是證實了一點，即所謂潛規則或許早已不再羞答答地半遮面了，而成了明目張膽、大行其道的顯規則。也許有人會說，為領導服務就是為了領導更好地為人民服務，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按理說，為領導服務和為人民服務之間，不僅不存在對立而且反映為一致性。但是，這種一致性有個根本前提，即領導本身將自己視為為人民服務的一員。應該承認，新中國成立以來相當長的歷史時間里，兩者之間沒有呈現出顯著的矛盾性。但是，近些年來，由于所服務的對象中，有些領導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不再是為人民服務，而是為領導的個人私欲和私利服務，為領導服務和為人民服務之間的現實矛盾性逐漸增強。隨著為領導服務的庸俗化、異化，這個“服務”已經明白無誤地走向了為人民服務的對立面。為什么一些人念念不忘“為領導服務”呢？報紙刊發過一個基層官員的大實話：“大家罵我們不為人民服務，只為領導服務。這是實情——現在權力是掌握在領導手中，人民給不了我們權力。我們的一切，從升遷到工資都掌握在上級領導手中，不由得我們不為上級領導服務。” 這一自白可謂情真意切。與“為領導服務”根本不同的是，為人民服務不是用技巧來實現，而是用忠誠和奉獻書寫而成的。當下越來越多的人津津樂道情商的問題，討論大多只停留于術的層面。在為人民服務的問題上，情商的最高境界是大道無術！周恩來在紀念魯迅逝世10周年時說過：“對人民，我們要如對孺子一樣地為他們做牛的。要誠誠懇懇、老老實實為人民服務。”那些一天到晚求索為領導服務的藝術的人，聽了這段話后，是否依然無動于衷？觀念的回歸必須和體制機制的變革互動，破除“為領導服務”的觀念必須和選拔用人體制機制的完善和落實協同。有的單位或部門在消解和玩弄嚴肅的選拔用人規則程序上，盡顯中國政治文化中最為齷齪的部分，他們可以在表面上將民主程序完整地表演一遭，卻在“細微處見精神”，達成一己之私，其中“魅力”無窮，令人嘆為觀止。顯然，當下選拔用人的體制機制固然有不完善之處需要修補，但如何使之真正、充分地貫徹落實，構成破除“為領導服務”之念的關鍵而緊迫的課題。▲（作者為中國社科院《馬克思主義研究》副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