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黎

物理學家Hidalgo、Barabasi與經濟學家Hausmann、Klinger跨學科合作,將世界各國出口的各行業產品按照鄰近性排列了一個產品空間地圖,發現工業化國家往往居于中心位置,而發展中國家往往處于外圍,這項成果在《科學》2007年發表。其結果表明,落后國家要想富裕與發展,捷徑就是與先進國家建立更多的關聯,而產業升級的方向,就是靠近生產率更高的產品機會,從而使技術擴散與產品結構的轉型,與全球的創新中心更好地結合起來(Hidalgo, Klinger,Barabasi,&Hausmann, 2007)。
中國公司的技術流、資金流、人才流與全球創新的中心——硅谷的強聯系,反映了中國高科技產業整體競爭力的增長。在過去,與硅谷聯系最深的國家無疑是以色列,這不僅表現在技術、人才的相互輸入輸出上,跨國風險投資也扮演很重要的角色:美國的風險投資在以色列的技術孵化、產業化中非?;钴S,而以色列科技公司在美國資本市場,尤其是Nasdaq上市的家數,也是傲比其他國家。這也佐證了《科學》這項研究結果:誰跟硅谷的連接更緊密,誰就能站在創新巨人的肩上。
我用下圖表現中國公司這一波在硅谷建立R&D中心、甚至風險投資公司的熱潮。R&D分成研究與開發兩個維度。從發展的Y軸看,中國企業可以通過設立(1)資本擴張的模式(設立分公司或者風投),在硅谷投資新的機遇。例如騰訊投資的Snapchat,其創始人Evan Spiegel 非常佩服騰訊的盈利模式——不是通過廣告,而是“為顧客量身定做他們喜歡買的東西?!?。Snapchat目前還沒有清晰的盈利模式,但煩人的廣告將不再是Snapchat的方向,而是騰訊所啟發的增值服務、會員服務。Spiegel說:“我們更想要制作人們想要的東西。我覺得我們足夠幸運,可以有這樣偉大的長期投資者,這是他們相信我們有做到這一點能力的體現。”
通過市場驅動,通過圖中的(3),中國企業可以進一步在硅谷通過新業務模式的擴張與探索,成為全球性的公司,例如久邦數碼與獵豹移動就將硅谷成為輻射全球的中心節點,久邦硅谷的分公司成為與Facebook、谷歌合作的基點。
而從研究的X軸看,中國在硅谷可以通過(2)獲取未知領域中的創新技術、商業模式;率先掌握前沿的技術;學習全新的產品開發流程;獲得新的技術、管理人才;更新管理與組織結構。在技術驅動下,中國企業在更進一步通過(4)產業化的發展,在與本土市場互動的基礎上,成為全球的領導者。
究竟是先在硅谷建立分公司進行發展,還是建立研發中心?這依賴于中國企業的全球戰略。華為、中興等公司在全球的領導地位,正是通過搶占全球創新中心的制高點的位置來實現的(例如在達拉斯、圣地亞哥通信產業的“圣地”)。
硅谷的一小步,將是中國公司成為全球領導者的一大步。
(作者執教于堪薩斯城密蘇里大學,講授創新創業課程,sunsli@umkc.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