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從江有個約定

撰文/陸進平 攝影/陸進平 敖家輝 王順紅

我和從江有個約定

CONGJIANG TOWN

撰文/陸進平 攝影/陸進平 敖家輝 王順紅

人生很多東西都不能定義，就像沈佳宜所說的“人生很多事情本來就是徒勞無功”。你當然可以為諸多的事情尋找理由，然后等待接受，但事實上，這個世界的確存在所謂的天命。就像孫猴子天生要大鬧天宮，就像沉香必須拿神斧力劈華山，就像我注定要和貴州省從江縣綁上雷同于月老紅線的“緣分繩”。

岜沙苗寨

銀潭村侗族歌舞表演

大美從江

這個世界顯然沒有多少人可以有命得以一窺仙境的真顏，以致陶淵明有“帝鄉不可期”的慨嘆，李太白橫生“天上宮闕今幾時”的困惑，或許他們只是和這里少了一個邂逅的齒輪。

不曉得有多少人可以在雄雞的地圖上一眼找到從江，因為大部分人充其量只能把手指放到貴州的一隅。但是，接近與篤定的中間還有一個叫做了解的距離，那個帶點神秘的從江圣地就藏在這個距離里面，準確地說，就是貴州省的東南部，與廣西壯族自治區接壤，東接廣西三江侗族自治縣，南鄰廣西融水苗族自治縣和環江毛南族自治縣，西連荔波、榕江兩縣，北靠黎平縣，居都柳江的中游段。

從江縣是群山環伺的世界，霸氣的被冠以“九萬大山”的綽號，草木莽莽榛榛，充滿了空曠的野性和自然的庇佑。在這九萬大山的深處，從江已經不知道自由了多少年。

古村落-岜扒村

最好和最后

紅花要數藏紅花，美女則是江南多，世界的規律不外如此，而說到藥浴，則要首推高華了。什么東西一旦做到了極致，那便如同“一招鮮，吃遍天”的俗語一般，可以讓人銘記，最后擁有萬千擁躉，一如藥浴圣地——高華村。

高華的原始不是那種落后的味道，而是不染塵垢的天然。一眼看去，滿目的綠色搖搖曳曳的隨風生姿，擎天的大樹，窸窸窣窣的鳥語，累了可以手扶挺拔的楠竹，渴了能夠一品山泉的甘冽，蒼山蔥翠，土潤草深，瑤族治下的高華村就那么安靜的與天地比鄰而居，不過是85戶415人的小村落，純樸變成一種境界。隨便找個小丘坐下，用“五知六感”體會村子的味道，相信沒有誰還能區分瑤池屬于天生還是地長。

顯然，最好是一種極致，而最后則是一種遺留，一種物以稀為貴的宿命，就像從江的岜沙苗寨。作為世界上迄今最后一個以樹為神的槍手部落，它被冠以無數閃著光芒的名頭，如“貴州省最具魅力的民族村寨”、“中國傳統村落”、“地球上最神秘的21個原生態部落”、“人一生必到的55個地方”之一等等。

岜沙苗語叫“分松”，這里草木繁茂。岜沙人特別崇拜樹木，以樹為神，樹是岜沙人的自然圖騰。他們一生最崇拜的是三種樹——生命樹、消災樹、常青樹。這里的男人刀不離腰，槍不離肩，頭留發髻，堪稱“秦代發式漢時裝”，個個猶如“活著的兵馬俑”，保留著祖先的原始印記。

岜沙男子（岜沙漢）穿著很奇特，上身穿左衽右開圓銅扣黑色高腰衣，下著大褲管自制青布褲，常年身挎腰刀，腰間小腹部位系繡花煙袋，長槍扛于肩上，短槍掛于腰間，火藥筒、鐵沙壺系于腰間左側。特有的發式、傳統的服飾、不離身的刀、槍與煙袋，形成岜沙男人獨有的風度氣質。岜沙女人上穿對襟無領無扣緊身小袖衣，袖口、衣擺飾以欄桿花和花帶，內拴蠟染圍胸。下著蠟染百褶裙（已婚婦女著蠟染白邊裙），左右兩邊飾紅、綠、白布條，套蠟染腳籠。岜沙男女一般都是打赤腳或穿解放鞋。

岜沙人死后的喪葬已是原始信仰里代表重新開始的一環。生命結束后，只是埋在樹林里，再插上一株小樹苗，儼然又回歸了自然。他們相信，樹木擁有靈魂，而這些看不到的意志在庇佑著岜沙。

瑤族姑娘

古法造紙（高華村古法造紙遠近聞名，造紙原料大多為構皮原漿，紙質韌度高，紙質好。圖為高華村婦女在造紙。）

瑤族神龕

高華瑤寨

岜沙女人在做針線活

岜沙漢子

獨特的岜沙苗寨竹編娃籠

養心圣地

從江是一個美的集合，因而又有很多不得不說的傳奇，增沖、岜扒以及銀潭。

增沖屬“九洞”，侗寨最盛名。增沖，侗語稱為“通便棉”，古時是古驛道的必經之路。它坐落在一個三面環水的半島上，寨子是青石路古巷道的古寨，現存有封火墻房屋22幢，橫墻為五岳式，很有徽派建筑的味道。窗為青石透雕花圖案，大概只有1米見方，都刻有“福、壽、安、康”四字，寓意深刻。封火墻內則是吊腳樓式干欄木結構建筑，穿斗式，歇山頂，蓋青瓦，兩面倒水，最難能可貴的是所有木樓不用一釘一鉚，全為柱枋自然鑲嵌，十分的堅固耐用。此外，始建于康熙11年（公元1672年），1988年國務院公布的國家一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增沖鼓樓是從江一地最早的鼓樓，被視作了侗族建筑文化最杰出的代表。

侗族大歌對唱

增沖侗寨

增沖風雨橋

曬侗布

鼓樓雕塑（二龍搶寶）

花格窗

“歌里揚韻承百代；寨中得名仰一石”，說的是岜扒侗寨?！搬卑恰痹跐h語里是“白巖”的意思，該村后山有座巨石，呈灰白色，是岜扒村的重要標志。岜扒的民族文化非常濃郁——震撼人心的侗族大歌，氣勢恢宏的情歌對唱、激情昂揚的蘆笙舞、充滿青春氣息的情人秋千、神奇的招龍儀式等民間傳統活動都得到了很好的繼承和發揚。

銀潭是一個寧靜而讓人窒息的地方，它坐落在山谷之中，寨中盡是依山傍水的吊腳木樓，清澈的溪水穿寨而過，滋養了稻田也溫潤了銀潭。寨中民居鱗次櫛比，鼓樓、戲臺等建筑更是古樸悠久。特別是銀潭上寨修建于道光丙戌年(1826年)重檐為偶數的鼓樓，在從江縣100余座重檐均為奇數鼓樓中更是獨樹一幟。銀潭還是侗戲之鄉，修筑的戲臺尤精美絕倫，懸山式屋頂，褐碧小青瓦，屋脊兩端高高的翹角上彩塑有青龍、飛鳥和人物。正面檐板上彩繪有兩只鳳鳥，栩栩如生，翩躚從江。

如此種種，我終于明白滄海遺珠是什么的概念，在留有一絲可惜的感觸外，更多的應該是一種萬幸，從江圣地的魅力如此獨樹一幟的綻放在速食時代，或許正是拜托了命運的恩賜。

TIPS印象從江

從江是不為人知的遺憾，是明珠蒙塵的可惜，九萬大山里，踏過了叢林的莽莽榛榛；聆聽了原始信仰的虔誠禱告；沐浴了神奇的草藥熏香；撫摸了巨石身下的最美留白：親吻了侗寨鼓樓的歷史斑駁……在這里，心得到了育養的溫存。

風雨橋（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