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陳戈
墻面摘牌基層減負江山市304個村(社區)共清理各類牌匾6000余塊
文/本刊記者 陳戈
6月是梅雨季,但在江山,下得最多的不是雨水,而是村和社區墻上掛的牌匾。
“上面千條線,下面一根針”是對基層干部要應對紛繁復雜的上級任務的形象描述。機構牌子多、考核評比多、創建達標多的“三多”問題令基層干部疲于應付各類檢查考核臺賬而疏于服務群眾,不僅浪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而且助長了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的歪風,基層干部群眾對于摘牌減負的呼聲很高。
今年1月,省委書記夏寶龍就《關于安吉縣探索推行村級事務準入制情況的報告》作了重要批示:安吉縣作了探索,效果是好的,應在全省推廣。
江山市積極響應,在安吉經驗的基礎上,4月,通過了《關于在全市村(社區)中實行工作準入制的實施意見》,以依法、必需、便民、配套、規范為原則,統一標準減“牌”、精簡考核少“事”、健全機制治“多”,讓干部騰出了更多的時間精力,為群眾辦實事。
據悉,《村(社區)機構牌子清理整頓方案》出臺以來,江山全市305個村(社區)共徹底清理各類牌匾6000余塊,廢舊廣告牌770余塊,整治任務完成率達到100%。
“幸福江山連心服務工作站”是包括東門社區在內的所有村(社區)主辦公樓的統一命名,鮮紅的11個字在遠處就很顯眼。如今的東門社區已不再是“牌滿為患”。一站式服務大廳四周雪白的墻面上,除了7張連心工作牌,唯一引人眼球的是一張被貼成心形的“微心愿”認領海報。
“社區關工委”、“社區黨校”、“社區老年協會”……這些牌匾都已紛紛“下崗”。
“行政牌從46塊減到了4塊,制度牌從100多塊降到了7塊呢!”剛從危房戶走訪回來、臉上還掛著汗珠的社區書記周小菊自豪地告訴記者,“其實牌子多不多對群眾辦事一點影響都沒有,牌子少了群眾不會問,牌子多了群眾反而會誤解。”
原本在周小菊的辦公室門口掛著一塊“兩代表一委員工作室”牌子,很多群眾看到總是很疑惑,經常會問:“政協委員和人民代表怎么在這里上班?”周小菊不僅要應對群眾的質疑,還需在辦公室中間放一張長條桌,將辦公室作為“兩代表一委員”接待室。“代表委員各有各忙,不可能經常過來,這造成了群眾的誤解”,周小菊不禁嘆了口氣。
讓周小菊無奈的還有掛著牌子卻一直空閑的“計生服務室”,雖然會定期發放一些計生用品,但空著的時間多。如今,閑置的“計生服務室”租給了司法所辦公,充分利用資源。

江山市村干部整理摘下來的牌子。
通過新老照片的對比,記者發現,原來在村(社區)辦公樓門口隨處可見的牌匾,如“避災安置點”、“便民服務中心”、“流動黨員服務站”……都已難尋蹤影。
現在,江山市村(社區)在辦公樓正大門只懸掛黨組織、村(居)委會、村(居)監會、經濟合作社(社區不掛)、民兵連的牌子;便民服務中心明示墻統一懸掛社區班子、工作機構、連心網絡、服務團隊、辦事指南、綜治流程、服務流程7張連心工作牌以及便民服務全程指南3張牌,同時保留書記室、主任室、財務室、檔案室、活動室、會議室6塊室牌,其他制度規定、機構牌子一律不準上墻。
記者來到了減牌先行試點之一的大陳鄉紅星村。辦公室的墻面是新粉刷的,潔白干凈,隱約還能看出之前掛牌的留痕,似乎是在見證著變化。
“自減牌以來,辦公室環境變好了,村里的臺賬少了至少三分之一,考核也少了,村干部從坐等群眾上門變成了主動上門服務”,村黨支部委員、大學生村官王葉挺告訴記者。
就在上午,王葉挺就和幾個村里的干部主動請纓,花了一上午時間,上門幫助村民余乾香拆理了近70平方米的豬圈。
在桌子上,記者還發現了王葉挺的民情日記。王葉挺說:“這也是摘牌減負后開展起來的工作,現在走訪時間多了,鄉里要求我們村官戶戶都要走到,爭當‘泥腿子’村官。”
牌子少了,會不會存在村干部不做工作的極端現象?帶著這個疑慮,記者走進了江山市紀委糾風室。
糾風室主任柴春才給記者看了《村(社區)工作任務清單》,里面明確規定了村(社區)法定職責16項、部門(鄉鎮)安排做的工作51項、配合鄉鎮(部門)做的工作85項。
“摘牌只是表面現象,關鍵是牌背后的任務工作要清理掉,通過任務摸排,我們已將村和社區承擔的295項工作任務精簡到了152項”,柴春才告訴記者。
除此以外,江山市設立村(社區)工作準入聯席會議領導小組的審批機構,對新申請準入的事項嚴格把關,部門如果想設立機構組織或向村(社區)下達工作任務、開展評比達標、創建考核,必須經過申請、初審、終審3道關。“已經有5個單位提交了6件任務,但經審核后獲得通過的只有3件”,糾風室副主任葉會鋒說。
柴春才表示,要徹底減牌減負,離不開上級政府的支持,以及相關部門的理解配合。現在有些村和社區怕政策會反彈,還保留著摘下的牌子,有些部門也還存在著工作轉嫁給村和社區的現象,這些都將是今后“摘牌減負”工作中需要重點督查推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