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給我一分錢

周東江

做個小調查：你在小學剛學會乘除法的時候，有沒有做過一個白日夢——要是全國人民每人給我一分錢，我就成了……（開始拿筆點小數點）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千萬富翁了。

——別裝，如實回答。調查結果：多數人坦承，小時候的確生過這個念頭。

不要為自己曾經生過這個念頭感到臉紅。貪念人人有，人性使然。只不過大多數人后來或因道德約束，或因制度約束，就此斷了念想，老老實實靠自身努力去掙每一分血汗錢。而有一些人因為既無道德藩籬，又能鉆制度的漏洞，這個貪念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當乞丐伸手找你要錢的時候，每人給他一分錢都不夠了，變成每人一角錢、每人一元錢……

跟乞丐有同樣貪念的，是貪官——我說的是國外的。據媒體報道，法國前總統薩科齊因涉及腐敗等罪名遭到司法調查，一旦罪名成立，最高可被判處10年監禁。他還不是第一位遭到司法調查的前總統，2011年，他的前任希拉克也被法庭裁定：在擔任巴黎市長期間貪污罪名成立，被判兩年徒刑，緩期執行。

就像貪念人人有一樣，貪腐在每個國家都或多或少地存在，就連在全球清廉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法國和美國也不例外。美國19世紀也曾腐敗叢生，新當選的總統加菲爾德，因未能滿足貪腐分子的索官要求竟遭殺害。區別在于，有些國家的貪腐是小偷小摸，偶爾為之；有些是爭先恐后，甚至鬧出人命來，吃相很難看——比方美國。

相比之下，我們的個別貪官吃相就好看多了。首先，他們一般輕易不動用貪腐得來的錢（一般也用不上），也不在大陸境內的銀行存款，因此才有了中紀委查抄某貪官的家時，燒壞了四臺點鈔機的新聞。其次，他們深知“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平時省吃儉用，勤儉持家，“租便宜房子”（萬慶良語），家中存有上萬瓶茅臺，也舍不得喝完（谷俊山）；他們也深感“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因此他們連情婦都舍不得獨享，得幾個人一塊兒享用。

如果條件許可，他們就想方設法不遠萬里將錢存到境外銀行去。有人分析古今貪官的本質區別：和珅再貪，皇帝一抄家，他的財產仍在中國；慈禧用建立海軍的銀子建了頤和園，大清一垮臺，頤和園成了百姓的公園。這種腐爛，怎么爛都爛在鍋里，肥水沒流外人田。當今貪官把銀行搬到國外，戶頭寫上自家的名字，孫子落地就在美國，不需要辦移民手續。這種腐爛，怎么爛都爛在別人鍋里。

不過隨著中紀委摧枯拉朽式的鐵腕反腐，貪官頭上的緊箍咒是一扣緊似一扣。今年5月6日，中國、美國、瑞士等47個國家在法國建立全球自動信息交換標準。根據協議，在這些國家，外國公民的銀行賬戶將不再是絕對保密的信息。前不久，中美又簽署政府間協議，兩國公民在兩國所設賬戶的信息資源共享。

中紀委不斷揪出一個又一個大老虎，使得中國在2013年度全球清廉排行榜上首度評分達到40分，在177個國家和地區中排在第80位。看今年上半年的反腐成績單，相信2014年全球清廉排行榜的得分和排名會更上層樓。這既為中國贏得聲譽，也為制度反腐掃清障礙。沒有有效的制度作保障，再偉大的改革成就也會功虧一簣。

制度反腐——多么令人向往的中國夢！

摘自《今晚報》2014年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