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是個坑，埋了很多人

游識猷

作家毛利前不久做了重瞼術，一共縫了40針，她在微博上說：“我的領悟是，運動酸痛一級，文身二級，生孩子五級，開雙眼皮六級。”

疼痛只算毛毛雨，每一個整形者最擔憂的事，大概是美容不成反毀容。不過，愛美之心仍然壓倒恐懼，而利潤豐厚的醫療美容行業，儼然已成服務業一大巨頭。

用“美容毀容”做關鍵詞搜索，隨手就跳出數千條新聞，有人注射了不明物，額頭腫成壽星爺；有人動刀瘦臉，削完發現高低不平，最終求助三甲醫院正規醫師——真不如一開始就去三甲醫院就醫，省掉后續多少麻煩。

偏偏，越是可信機構，越少誘人廣告，不會承諾“絕對無風險”，更沒人承諾你3天擁有水蛇腰、一月長出蛇精臉。手術有風險，術后有并發癥，即使再小心，也有倒霉鬼會遇上不確定性。美國整形界大師戴維·米拉德干脆在辦公桌上擺一個水晶球，遇到求醫者非要他對一些無法回答的問題給出明確答案，比如“我的除皺術效果能維持多久”，就微笑著把水晶球擺出來，真誠地建議求醫者跟他一起預測未來。

米拉德這種醫師有個好處——哪怕不討喜，至少他靠譜。要找靠譜醫師，至少不能是非法行醫。國內業者，先去衛計委網站查查醫師執業資格。打著“外國專家”旗號的，請出示有效的外國醫師短期行醫許可證。踏入醫院前，先確認醫院級別——哪怕正規醫院，也存在“越級操作”這種幺蛾子。美容手術按難度分級，最難的四級手術比如削錐子臉，只有三級綜合醫院與三級整形醫院可做，而高難度手術萬一出了紕漏，就算世間最好的專家也難力挽狂瀾。

找到靠譜專家后，最重要的就是充分溝通。提供你的病史過敏史瘢痕史，還有最近服用的藥物——比方說，服用異維甲酸的容易出現瘢痕，服用阿司匹林的容易凝血困難。針對某項服務，不妨問清楚費用幾何、風險大小、恢復時間平均需要多久、有哪些不確定性。

從安全角度，“舊”比“新”好，特別是“無創口恢復快”的注射填充，有些“新材料”有沒有通過藥監局批準都是問題。“暫時”比“永久”好，填充劑里三大主流：自體脂肪、醫用膠原和透明質酸，都是長效填充而非永久填充——萬一出現意外，前者最多坑你幾個月，后者就非得開刀取盡不可。“自體”比“異物”好，免疫系統討厭一切外來物，慢性炎癥、肉芽腫等并發癥一點不罕見，而自體脂肪、自體軟骨永遠是最安全的填充物來源。如有業者帶著容嬤嬤的笑容，拿著密集的“微針”準備往你臉上扎——可別忘了任何“見血”又反復使用的器材，都要考慮感染和血液傳染病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