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果靈處理水果有害嗎？

阮光鋒

近日，有媒體報道稱獼猴桃是用大果靈浸泡膨大的，使用大果靈后的水果味道變淡、營養也變差了，還會對人的神經系統造成危害，也有可能造成兒童發育不良等。大果靈究竟是什么？真的有害健康嗎？

大果靈是什么？

大果靈，又名吡效隆、氯吡脲、CPPU、KT30、Forchiorfenuron。大果靈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東西，而是一種已經廣泛應用在水果和蔬菜上的植物生長調節劑。大果靈最早是在20 世紀80 年代初被人們開發，它是一種具有細胞分裂素活性的植物生長調節劑，能促進細胞分裂和細胞增長，在水果上使用有促進果實生長、個頭增大、增加重量的作用。所以，人們又叫它“膨大劑”或者“膨大素”。

為什么大果靈能使果實變大呢？目前，大果靈的作用原理還不是十分清楚，人們一般認為它是通過調節植物體內激素的分泌來發揮作用的。它能促使植物細胞加倍分泌細胞分裂素，增加單位時間內植物細胞分裂的次數；它還能促使生長素的分泌，使細胞長得更大。結果從整體上來看，用大果靈處理過的“果實”就增大、變重了，就有類似“膨大”的效果。

大果靈是合法的植物生長調節劑

植物生長調節劑是指對植物的生長、發育起調節作用的農藥，目前，我國《農藥管理條例》也將植物生長調節劑作為農藥進行統一管理。農藥按口服半致死量的高低（每千克體重的半致死量，LD50）分為6類： 特劇毒、劇毒、高毒、中等毒、低毒和微毒。植物生長調節劑是一類能夠調節植物生長發育的農藥，不以殺傷有害生物為目的，所以，植物生長調節劑的毒性一般為低毒或微毒，大果靈也不例外。

在我國，大果靈是一種允許合法使用的農藥。我國標準GB2763《食品中農藥最大殘留限量》中規定，大果靈可以用于黃瓜、獼猴桃、葡萄、西瓜和甜瓜這幾種果蔬中，其中，在獼猴桃和葡萄中的最大殘留量不得超過0.05 mg/kg，其他果蔬則不得超過0.1 mg/kg。

大家更關心的恐怕還是大果靈的安全性。其實，大果靈并不是像DDT那樣的非法化學藥品。動物實驗數據顯示，小白鼠口服急性中毒劑量為每千克體重4918毫克。世界衛生組織對大果靈的安全性進行評估認為，大果靈的每日允許攝入量（ADI）值為每千克體重不超過0.07mg，對于普通成年人來說，日常飲食中果蔬里的那點殘留量很難超標。

而且，在通常條件下，膨大劑的降解速度也很快，在噴施到植物上24小時后就有60%發生降解。即使進入動物體內后，膨大劑也不會賴著不走，實驗老鼠吃下去的膨大劑在7天后就只有2%存在于老鼠體內。從目前的實驗結果來看，膨大劑還算安全。此外，至今還沒有因接觸大果靈致癌的報道，低劑量大果靈對肝、腎功能的長期影響仍在進一步研究中。

很多人擔心大果靈對人體有害還有一個流行的觀點就是認為植物激素“就是避孕藥”，會導致兒童性早熟或者發育不良。其實，這也是錯誤的聯想，植物激素不會導致人和動物性早熟。植物激素和人體的激素，其實相差的不止萬里，從化學結構到生理功能都不是一回事，擔心大果靈這類植物激素讓孩子提前發育，完全是杞人憂天。植物激素只作用于植物體，沒有動物的雌激素和雄激素存在于生長的植物體內。植物激素也不會對動物體起作用，植物激素大都是小分子，而動物激素主要是大分子的蛋白質和多肽，兩者的化學結構不同，作用機理也完全不一樣，動物激素僅作用于動物體，就好比不同操作系統下的軟件只能被對應的操作系統所識別和使用一樣。

大果靈處理的果蔬營養價值減低嗎？

在很多人心中，用大果靈處理的水果成熟快、個頭大，都是“揠苗助長”，營養價值會降低。其實，使用大果靈在農業生產中可以促進果蔬生長，增加產量，水果的營養價值也不一定都降低，相反，恰當地使用大果靈能增加果實的營養價值。研究發現，在獼猴桃中適量使用大果靈有利于提升獼猴桃中維生素C、氨基酸、總酸等營養物質含量；在甜瓜中適量使用大果靈有利于增加含糖量，增加甜瓜產量。

不過還是有人不放心：萬一果農和商販過量使用大果靈呢？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因為植物激素也需要成本，而且，植物激素的使用也有一個特殊的性質：少量用有好處，用多了有壞處！比如，用催熟劑催熟水果，但是用多了，水果會成熟過快，容易腐敗，反而不利于運輸和貯存。另外，使用過多也不利于提高果蔬的營養價值。有研究發現，當用5mg/L的大果靈處理獼猴桃時，獼猴桃中的維生素C和β-胡蘿卜素含量均有顯著增加，但是，當用10 mg/L以上高濃度的大果靈處理獼猴桃后會使獼猴桃中維生素C和β-胡蘿卜素的含量下降。所以，商人和果農通常是不會過量使用的，明明很低的量就能達到效果，過量添加只會增加成本，而且還會損害自身的利益。

總體來看，認為使用大果靈的果蔬不安全或者營養價值降低都是錯誤的觀念。對于始終不放心大果靈安全性的人們來說，好消息是，大果靈可以溶解于水中。因此，用水清洗和浸泡是有助于去掉果蔬中可能殘留的大果靈。所以，如果實在擔心大果靈殘留，平時吃水果的時候，不妨多用清水沖洗吧。

其實，現在我們大部分人的問題依然是果蔬的食用量不夠。今年初，國務院發布的《中國食物與營養發展綱要》（2014-2020年）中明確指出，到2020年，我國居民每年的蔬菜供應目標是140公斤（每天383克），水果是60公斤（每天164克），加起來是200公斤。這是因為多吃蔬果的健康益處實在是太多。目前我們離這個目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還是不要太擔心大果靈等植物生長調節劑的問題了。

責任編輯/鄒佳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