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言
臺灣從“蔣家王朝”進入“李姓江山”。辜振甫在彌留之際不解地反問:難道真的沒有“九二共識”嗎?
1988年1月13日,蔣經國逝世,他的死使得此時的“副總統”李登輝繼任總統成為必然。從此,臺灣政權正式從主張統一的“蔣家王朝”向主張“臺獨”的“李姓江山”轉彎了。
臺灣在蔣氏父子的統治下近40年,相比之下,蔣經國統治時期要比其父開明得多。蔣經國的“政治革新”,突破了海峽兩岸的隔絕,開啟了交往的大門,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臺灣這艘巨輪的航向。而李登輝上臺以后,卻企圖使臺灣逐步向“獨立建國”的方向行駛,最終脫離中國。
李登輝當局采取一系列動作,設置人為障礙,為兩岸關系降溫。1990年,臺灣當局陸續設立“國家統一委員會”(簡稱“國統會”)、“大陸委員會”(簡稱“陸委會”)、“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簡稱“海基會”)等機構,專門負責處理兩岸交流中出現的問題。上述三機構的成立,成為李登輝監控兩岸關系態勢的一條龍控制系統。后來的事實證明,“國統會”沒有做促進統一的事情,反而成為李登輝阻撓統一、宣揚“臺獨”的舞臺;“陸委會”專門負責為兩岸關系和交流“踩剎車”;“海基會”則成為負責具體落實“陸委會”和臺最高當局干擾兩岸關系的機構。但是最終,有兩個人站了出來,打破了李登輝的如意算盤。
為解決兩岸交流中出現的問題,1989年12月16日,大陸海峽兩岸經貿協會與臺灣海峽兩岸商務協調會在香港舉行了首次會議,雙方就有關事宜簽訂了“協議書”。1990年9月,兩岸紅十字會首次在金門進行商談,達成海上遣返問題的“金門協議”。
1992年1月8日,“海協”致函邀請“海基會”董事長或秘書長到祖國大陸來訪問。同年8月4日,“海協”會長汪道涵也向臺灣“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發出“汪辜會談”的邀請,希望“就當前經濟發展及雙方會晤諸問題,交流意見、洽商方案”。4月27日至29日,具有歷史意義的“汪辜會談”在新加坡正式舉行。
在他們的努力下,1992年11月,大陸的兩岸關系協會與臺灣的海峽交流基金會就解決兩會事務性商談中如何表明堅持一個中國原則的態度問題,達成了以口頭方式表達的“海峽兩岸均堅持一個中國原則”的共識。
“汪辜會談”是兩岸隔絕四十多年后的第一次高層正式會談,它在兩岸關系發展史上具有極為重要的現實意義和歷史意義,對推動兩岸關系向前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而這恰恰是李登輝所不能容忍的,臺灣當局后來故意制造事端,“汪辜會談”被迫中斷。
會談的中斷令辜振甫久久不能釋懷,2004年他腎盂癌復發住院。這位歷經滄桑的老人在病榻上依舊對三件事情念念不忘:一是“九二共識”從歷史“蒸發”;二是滿腔熱情被臺灣當局利用;三是個人聲譽被政治抹殺。
對于臺灣當局為了政治私利而背棄“九二共識”,不慣與人爭執的辜振甫,只能以沉默和反問對之。他在重病中,還經常以不解的語氣反問:“難道真的沒有‘九二共識嗎?”“若沒有‘九二共識,哪來的九三辜汪會談?”
其實,反“九二共識”僅僅是李登輝“臺獨”體系中的一個部分。李登輝的分裂主張,最集中地體現在大陸政策與一個中國原則問題上。為了將“一個中國”搞成“兩個中國”、“一中一臺”,李登輝混淆、否定一個中國原則的動作一個接一個,而且不斷升級。
1994年3月底,李登輝以與日本作家司馬遼太郎對談的形式,表達了他關于兩岸關系和臺灣定位問題的主張。他毫無隱諱地說,臺灣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省,統治臺灣的國民黨政權是外來政權。他要充當《出埃及記》中的“摩西”,暗喻要帶領臺灣人走出中國,建立“臺灣人的國家”。不久,李登輝又以接受臺灣《自由時報》專訪的形式,更直截了當地否認一個中國原則,稱“現階段是中華民國在臺灣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大陸”;“中華民國在臺灣是一個民主的獨立主權國家”。
李登輝確實想充當“臺灣的摩西”,踏上分裂祖國的不歸路。1994年4月30日至5月2日,臺灣《自立晚報》全文登載了李登輝與司馬遼太郎的談話。李登輝“臺獨”旗幟已經非常鮮明了:“中國這個詞也是含糊不清的”,“中國共產黨把臺灣省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省份,這是奇怪的夢囈”。他別有用心地說:“‘這之前為止掌握臺灣權力的,全部都是外來政權,最近我已不在乎如此說。就算是國民黨也是外來政權呀!只是來統治臺灣人的一個黨罷了。”人們正是從這篇“對談”中開始認識李登輝的分裂思想的。
李登輝大罵:中共是土匪!“千島湖事件”成了他制造摩擦的借口
李登輝無視臺灣同胞要求發展兩岸關系的愿望,無視兩岸交流給臺灣經濟和社會帶來的巨大效益,一再干擾和破壞兩岸關系。他利用各種“機會”與大陸制造摩擦,唯恐天下不亂,從而能渾水摸“臺獨”這條魚。最著名的事件,就要算是“千島湖事件”了。
1994年4月1日清晨8時05分,浙江省淳安縣公安局接到報案:千島湖內有一艘游船失火。消防中隊、醫務人員立即趕赴現場滅火救援,經過眾人的撲救,大火終于熄滅。這艘名為“海瑞”號的游船載有臺胞旅游團24名臺胞游客、2名導游和6名船員,當“海瑞”號滅火降溫后,公安人員下底艙勘查,發現32名船上人員遺體都在底艙。
這一惡性事件驚動了黨中央、國務院。相關領導對事件處理作了重要指示,要求認真處理好善后工作,迅速查明事故原因。國務院臺辦、公安部、交通部等部門也立即派人趕赴現場。海協會及時主動地向臺灣“海基會”通報了有關情況。
4月4日,遇難臺胞家屬50余人趕到淳安縣,協商處理善后事宜。劉錫榮副省長和海協會副秘書長劉剛奇等前往臺胞住宿處吊唁罹難者,慰問罹難者親屬。經仔細核對及臺胞家屬的辨認,罹難臺胞遺體得以認定。浙江方面請來杭州靈隱寺住持繼云法師為遇難者做了法事,祭奠亡靈。大陸方面的誠意使得臺灣長風旅行社總經理林維揚很感動:“大陸事故處理部門已盡可能作了安排,我們大家盡人事隨天意,但愿死者早日安息!”
“千島湖事件”發生后,臺灣島內一些高官和政治人物,自4月2日開始便紛紛發表措詞強烈的指責,并以所謂“草菅人命”、“土匪”等詞語進行惡毒攻擊,將此變為政治事件。島內“臺獨”勢力借機叫囂,煽動“臺灣獨立”。
臺灣當局的舉動為兩岸關系和兩岸交流蒙上了陰影,引起海內外的關注。為此我海協會常務副會長唐樹備出面澄清:臺灣同胞的生命財產安全在大陸是受到保障的,國家法律對臺灣同胞、大陸同胞的保護一視同仁。“千島湖事件”不可能也不應當影響兩岸關系的發展,更不應當把它“政治化”,惡化兩岸關系。
鑒于情況嚴峻,對案件的偵破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公安干警和專家,開始了緊張調查。 很快,公安機關確定,這是一起有預謀、有準備的特大圖財害命案,遂正式立案偵查。經過17個晝夜的偵破,無證從事摩托艇營運的吳黎宏首先落網,隨后又發現了另外兩名犯罪嫌疑人:余愛軍、胡志瀚。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三名案犯低下了頭,交代了整個作案經過和作案動機…… 此案終于告破。6月19日,三案犯依法被判處死刑,執行槍決。
為維護兩岸關系,“海協”作了大量說明工作,并邀請“海基會”派專家來大陸。了解到這些訊息,大多數臺灣同胞感到寬慰。但臺灣當局一些人仍在散布謠言,誣指大陸“掩蓋真相”,企圖混淆海內外視聽。李登輝更是謾罵“中共是一堆惡勢力,是土匪”,臺有關部門還作出停止兩岸旅游、文教、經貿交流等活動的決定。李登輝和臺灣當局對“千島湖事件”加以“政治化”,嚴重干擾和破壞了自開放兩岸交流以來一直正常發展的兩岸關系。自此以后,李登輝開始全面、公開推行分裂路線。
1994年7月,當時的臺灣當局召開的“大陸工作會”正式公布了“臺海兩岸關系說明書”。“說明書”把海峽兩岸所謂“分裂分治的根源”強加給中國共產黨;把海峽兩岸分離局面說成是中國共產黨“武裝叛亂”所造成的;稱兩岸的分裂分治是“兩種不同的政治、經濟、社會制度與生活方式之爭”,“今天中國之所以不能統一,是因為大陸的政治制度”,煽動臺灣人民對大陸的不信任感。這樣,自1979年以來不斷趨于緩和的兩岸關系開始發生了逆轉。兩岸人民經過十幾年努力培植起來的互信基礎也因當時的臺灣當局的分裂活動而幾乎喪失殆盡。
在此情況下,中國政府和人民為維護國家主權,制止“臺獨”分裂勢力的進一步發展,警告李登輝不要走得太遠,于1995年6月展開了“反分裂反臺獨斗爭”。深刻揭露李登輝的“臺獨”真面目,批判李登輝挾洋自重、分裂祖國的行徑。中國人民解放軍也先后舉行了導彈發射演習訓練、導彈火炮實彈演習、陸海空三軍登陸作戰等大規模軍事演習,表明中國政府為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不惜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制止分裂祖國行為的決心和能力。
李登輝的“奶水”養活了最大的“臺獨”政黨
李登輝之所以敢大張旗鼓地推行他的“臺獨”計劃,是因為經過多年經營,他已經在島內培養了大量“獨派”勢力,擁有一支比較強大的支持力量。
早在蔣經國主政時期。國民黨當局對“臺獨”采取嚴厲打擊的政策,無論是團體還是個人,只要主張“臺獨”,一律問罪,并依法嚴處。李登輝上臺后,開始邀請各路“臺獨”人馬回臺灣。李登輝對“臺獨”如此寬容,使“臺獨”分子都感到意外。從此,島內外分裂勢力相互配合,掀起了一場“突破黑名單,爭取返鄉權”的風潮。一大批原先被國民黨通緝而流亡海外的老牌“臺獨”骨干分子,大肆闖關回臺。
1993年2月初,李登輝曾在“總統府”會見國民黨中常委時,發表了著名的“奶水論”:“在實行政黨政治情況下,國民黨這樣的一個大黨要有胸襟,要給民進黨一些‘奶水,讓民進黨能夠長大。這樣,中華民國的政黨政治才能發展。”
事實的確如此,主張“臺獨”的民進黨就是在李登輝的精心哺育和全力保護下發展壯大起來的。李登輝的所作所為,使民進黨大受鼓舞。他們把李登輝看作是“臺灣人出頭天”(擺脫外省人統治)的希望所在。而且他們私下認為,李登輝的若干想法與民進黨的路線是相當接近的。李登輝也確實沒有辜負民進黨的期望,給了民進黨巨大的支持和庇護,從而使民進黨由小到大、由非法到合法、由含蓄主張“臺獨”到公開打出“臺獨”旗號,不斷得以發展壯大,以致成為臺灣政壇舉足輕重的第一大反對黨,并在2000年戰勝國民黨而上臺執政。
1995年10月13日,民進黨第五次代表大會上通過將“臺獨”條款納入黨綱。此舉激起了國民黨內的強烈反應,認為這是一項“禍國殃民的行為”,已構成“分裂國土罪”,應依照“刑法100條”中關于內亂的規定,依法嚴辦。但李登輝以“執政黨不是法院”為借口,抵制對此案的處理,甚至為“臺獨”辯解。他一方面要“行政院”成立“刑法附100條研修小組”,假意表示堅持條文不能廢除,只能修正;另一方面則配合民進黨“100行動聯盟”的示威游行,向“行政院”施加強大壓力,終于將“刑法100條”改得面目全非,名存實亡。這個往日被民進黨視為“緊箍咒”的“刑法100條”,修改成只有民眾持武器起來推翻政府,才能以“內亂罪”懲治,其余主張皆屬“言論自由”的范圍。至此,“臺獨”的最后一個禁條也被消除了。
“臺獨黨綱”出籠后,引起臺灣民眾的疑慮,深恐民進黨將兩岸帶向戰爭的邊緣,導致民進黨在多次重要選舉中受挫。 而李登輝對民進黨不僅竭盡全力加以保護,而且彼此還經常交換政治觀念和權術。幾年來,民進黨曾多次要求國民黨改“國號”、“國徽”、“國旗”。李登輝每次都循循善誘,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們,“不要沖得太快、太遠了”,“不能抱著一步登天的想法”,“歷史的演變有其必然的軌跡,突然地以一種跳躍的方式來更改,會造成流血與動亂”。他還不止一次地對民進黨講:“我和你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不過我的方法比你們高明。”
李登輝接任國民黨主席以后,民進黨與李登輝的關系和民進黨與國民黨的關系,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在民進黨眼中,國民黨固然是民進黨打倒的對象,而李登輝卻是民進黨的希望之所在,是打不得的。他們可以一面痛罵國民黨的種種不是,然而卻從不批評李登輝,好像國民黨的種種錯誤與其黨主席無關。
這一時期國民黨內派系斗爭十分激烈,在歷次國民黨的內斗中,民進黨總是站在李登輝一邊,不問是非,也不管那是不是國民黨的“家務事”。在1996年3月臺灣舉行“公民直選總統”時,為確保李登輝當選,民進黨提出了“棄彭保李”的口號,寧可放棄自己的候選人彭明敏,也要保住李登輝。由于民進黨的支持和幫助,李登輝逐步將國民黨中的大陸籍勢力和“非主流派”排擠出領導核心,一步一步將臺灣的黨、政、軍、特、財等大權統統抓到了自己的手里,坐穩了臺灣掌門人的第一把交椅。所以民進黨人經常夸口說:“從‘蔣經國時代迄今,李登輝能一路砍殺,沖鋒陷陣,斬將奪旗,如果說有一半的江山是民進黨為他打下的,應不為過。”
“百年老店”國民黨最終分裂,李登輝“十幾個人七八條槍”要“獨”到底
由于李登輝破壞兩岸關系和背離一個中國原則的舉動,違反了廣大國民黨黨員的基本要求,因此也加劇了黨內的政治理念對立,加速了黨內分裂。1993年8月10日,“新國民黨連線”核心人物、“立法委員”趙少康等,正式宣布組建“新黨”。這一舉動徹底打開了國民黨分裂的大門。隨后,不少成員脫離國民黨另組新黨。
分裂國民黨的背后黑手李登輝,這個時候卻在忙于再次登上權力的最高峰,好繼續他的“臺獨大業”。1999年7月9日,距離退出政壇只有10個月的李登輝,在接受德國媒體采訪時,公然宣稱臺灣當局“已將兩岸關系定位在國家與國家,至少是特殊的國與國的關系”。這就是李登輝拋出的旨在分裂中國的“兩國論”。“兩國論”在臺灣引起了軒然大波,連“新聞局”、“外交部”等都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更不明白大陸政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兩國論”造成了國民黨內意識的嚴重混亂,各個派別的分離傾向加重。
2001年8月12日,在卸任領導人李登輝的支持下,少數國民黨員脫離國民黨,組成了臺灣又一個“臺獨”政黨——“臺灣團結聯盟(簡稱臺聯黨)”。李登輝自己爭來個“精神領袖”的職位,他厚顏無恥地表示,“我和臺聯的關系應該讓大家知道,我雖尚未入黨,但精神上會支持臺聯”。李登輝迅速組建“臺聯黨”,既是為了毀掉國民黨,幫助民進黨,也是為自己尋找能夠重回政治中心的途徑,尋找能夠滿足其“權欲”、行使政治權力的舞臺,尋找能夠滿足其“獨欲”、宣揚“兩國論”的陣地。只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的“臺聯黨”,可謂黨不大野心大,人不多陰謀多,人才不足“獨氣”足。13個“立法委員”跟著李登輝,利用“立法院”這一體制內渠道,“獨”不驚人死不休,以“多提獨案為本,多提獨案為榮”。
“臺聯黨”成立是國民黨的又一次分裂,其實這對國民黨來說是件好事。因為這次出走的是動搖分子,是深受李登輝影響的“政治蛀蟲”,對純潔國民黨、推動國民黨的黨務改造是有益的。然而,國民黨在李登輝出任黨主席后一次次地分裂,以致失去執政權,對國民黨的發展造成重大傷害,讓國民黨陷入深重的危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