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與倫比的美麗

寒舟

我坐在窗邊，無聊地看著冬日里飄舞的落葉，突然，視線中出現了小賢天真爛漫的笑臉。我走出來時，聽見一些同學低聲議論：“瞧，又是那個傻子。”

小賢從身后拿出一盒雪糕，笑嘻嘻地遞給我道：“毛毛，前幾天你說想吃這個牌子的雪糕，我終于找到了！”“不要在學校叫我小名。你快走啦。”我飛快地接過雪糕，窘迫地把小賢往外推。

我的名字叫萬小樂，有一個大我兩歲的哥哥，他叫萬小賢。小賢是早產兒，生出來時腦部還沒發育完全，后來智商一直停留在8歲。

“毛毛，今天學校好不好玩？”放學后，我回到家，小賢已經忘記了白天的不快，笑著跑來為我提書包。我有些頭昏，疲倦地倒到床上，敷衍一句：“不好玩，累。”我很快就沉沉睡著了……

“毛毛，你怎么了？”迷糊中，小賢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著。

“小賢，給我額頭上蓋塊熱毛巾。”我想我是發燒了。小賢照我說的去打熱水，我聽到了“咣當”一聲。一會兒，他把熱熱的毛巾蓋到我頭上。我看見他手上紅紅的，他卻忍著痛沖我笑。

我心里五味雜陳，一偏頭，淚水流在枕頭上。

身體痊愈是在一周以后了。缺了一星期的課，好在許薇將筆記本借給我。許薇一直是我羨慕的對象，因為她成績優異，更主要的是，她有個在北京大學讀書的哥哥。

日復一日地上課，風平浪靜的學校里終于沒了小賢的話題。

12月的某天，白雪紛飛。我在公共區掃雪時，許薇跑過來對我說：“小樂，你哥哥來了。”我走過去，只見小賢被同學們圍在中間，有同學問：“大哥，你幾歲啊？”小賢竟然掰著手指認真數了半天，引發一陣狂笑。我感覺所有的臉面都要丟光了，大吼一聲：“你們太過分了！”提著掃帚沖了過去，撥開人群。

小賢聽著我的咆哮，突然伸出手，繞過我的脖子。那是一條圍巾。寒風中，他笨笨的手已凍得像胡蘿卜了……第二天，我不顧他人的眼光，毅然戴著小賢送我的圍巾去上學。許薇羨慕不已：“我很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全心照顧你的哥哥。我哥只會學習，一點兒也不懂照顧人……”

我徹底釋然了。

我們常常羨慕別人所擁有的美好，卻對自己身邊最美好的事物百般挑剔。或許，我們都應該去體會生活中無處不在的小幸福。

冬小雪摘自《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