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流氓大逆襲

DAVID LORIOT

這是一次帶有傳奇色彩的冒險。他曾經的故事有些不堪回首，與之相關的形容詞也很粗鄙。但這些烙在他身上的印記會如紋身一般永不褪去么？未必。年輕時，他是球場里的暴徒，神情兇悍、身體強壯、不拘小節。如今他則是荷蘭的墻紙之王，同時還是英超斯旺西俱樂部的總監。“我有著世界上最美好的生活。”51歲的約翰·范·茲韋登手舞足蹈地說道，手上帶了四枚戒指。他穿著黑白色繡有斯旺西標志天鵝的運動服，隨意又從容。茲韋登將自己的故事寫成了書，并在祖國荷蘭出版。“這是本暢銷書。”他驕傲地說。但一個在海牙販賣墻紙的商人是如何成為英格蘭足球的名人呢？故事要追溯到2002年的春天。

大衛·摩根是個威爾士球迷，16歲時就與茲韋登相識。一次在電話中他向茲韋登“求助”。彼時，斯旺西在威爾士第4級聯賽中岌岌可危，球迷們自籌資金希望挽救面臨破產的俱樂部，但仍有6萬歐元的缺口。大衛·摩根希望他的外國哥們能夠助一臂之力。翌日，茲韋登趕去銀行搞定了這筆錢，瞞著妻子飛往了威爾士。這是一筆與時間賽跑的交易。“15點30分時，我帶著支票來到了斯旺西，15分鐘后，我就成為了他們的股東之一！”茲韋登回憶道。

11年來，茲韋登一直在俱樂部的監事會擔任總監，在斯旺西中他是個有趣的怪人。“茲韋登對足球很狂熱，但他真是個瘋子。”馬丁·摩根笑著說。2002年斯旺西能夠得救，馬丁·摩根的資助也出力不小。茲韋登負責斯旺西俱樂部在荷蘭、比利時以及斯堪的納維亞地區的形象推廣，每個主場比賽他還會邀請十幾名荷蘭人來體育場看球、喝啤酒。“斯旺西在荷蘭很有名，這是我的杰作，我對此很驕傲。如今我或許是荷蘭最受歡迎的人之一。”茲韋登的話聽起來有些自負。11年來，在英超的主席臺上，這位斯旺西的總監與昔日的偶像博比·查爾頓、阿萊克斯·弗格森或是阿爾塞納·溫格都打過照面。“對于我，一個墻紙商販來說他的生活就像是個奇跡，前半段過得渾渾噩噩，到處惹是生非，如今則是衣著光鮮，混跡于上流社會。年輕時他是家鄉海牙隊的死忠，極度憎恨阿賈克斯，在足球流氓中有些名氣，1983年，他因攜帶手工炸彈進入球場，被拘留了15天，并且兩年內禁止進入球場。“那不是我的炸彈！”至今茲韋登仍拒絕承認，但他接受外界關于他是個壞孩子的評價。“我是個粗魯的年輕人，但我從未用刀捅過別人或是砸過車，也沒和警方對抗過。我打架都靠拳頭，在我看來這算不上是足球流氓，這只是對俱樂部狂熱崇拜。”

茲韋登是個暴躁易怒的人。在“手工炸彈事件”幾年后，他剛剛起步的足球裁判生涯也因魯莽而戛然而止。當地球迷因不滿他在比賽中的執法而砸壞了他的汽車。茲韋登一怒之下，掄著椅子給當地俱樂部的辦公室來了個犁庭掃穴。現在茲韋登依然為自己的行為遺憾，“其實我挺有當裁判的天賦的。”

茲韋登又是如何愛上這個威爾士南部多雨的海濱城市的呢？“我喜歡英國足球大刀闊斧的比賽風格，和那些沒有牙齒的長發猛漢！”他解釋道。16歲時，父親第一次帶他現場觀看了英國的比賽：切爾西對曼聯。“比賽還剩5分鐘時，我爸爸決定帶我提前離場，去看富勒姆與斯旺西的比賽。在此之前我從未聽說過斯旺西這支球隊。”自此茲韋登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先是給斯旺西寫信希望能夠認識一些同好，這封信被俱樂部在賽前的隊刊中貼了出來，由此大衛·摩根才結識了茲韋登。

茲韋登入主俱樂部的監事會也得到了球隊老一代球迷的鼎力支持。“一直以來我們都堅持購買球隊季票，即便是在我們進入俱樂部管理層后。”馬丁·摩根說。茲韋登對于足球的熱愛有增無減，在自由球場的看臺上，他與其他球隊的管理者不同，經常為了球隊的表現捶胸頓足或是振臂歡呼。“我們都是球迷，幾年前我們做客女王公園巡游者，我還因為太過激動而被趕出了看臺。”茲韋登笑道。

隨著斯旺西在2011年升入英超后，俱樂部的市值已經高達1.8億歐元，茲韋登手中握有俱樂部8.75%的股份，對他來說當初那場因愛而生的冒險如今帶給了他巨大的財富，不過他并不準備變賣手中的股份：“俱樂部就是我們的生命。董事會的成員已經達成了共識，如果要賣掉股份就要一起賣。”

當然在這個故事中，也有不幸的人。當年游說茲韋登出資拯救俱樂部的大衛·摩根由于入不敷出，在斯旺西升入英超前就賣掉自己手中股份，錯失發財良機。如今他的職業是一名出租車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