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

凌霜降

3

在這繁華京城里，起得再早，也禁不住堵車。天黑就起來化妝的五個女孩，被堵遲到了。剛到地方就被一個男人火速地拉過去，“快快快，馬上開始了！”緊接著不明就里的五人每人被塞了一套衣服。

“什么情況？我們不是來試鏡的嗎？怎么看起來像是做群眾演員？”喬姿率先提出了疑問，她心直口快，受不得委屈，不像李若溪和萌萌她們經常到處跑群眾演員尋機會。

“先做群眾演員！這會兒缺人！快快！”那男人只催她們。

“秦受，你丫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CC姐擰了一把那男人的耳朵，轉過頭來說，“快換吧，反正都是演。”

“就在這里換？”李若溪一看，除了那個秦受，還有一個好似是化妝師的人在屋里。

“好，我馬上出去。美女，我叫秦受，記住哦。”

萌萌忍不住笑出聲，說：“你這個名字也真是奇葩，活像怕人不知道是禽獸似的。”那秦受嘿嘿一笑說：“咱起名字就是為了讓人記住嘛，其他的都是浮云，都是浮云啊。”

秦受走了，那化妝師沒動，捏著蘭花指說：“討厭，人家是男的沒看到嗎？”大家心知肚明有的男人其實別名娘炮，也沒人理會他，各自快速換起衣服來。

“你們剛才看海報沒有？這個劇組好像是文少那部《烈火》的劇組哦！”喬姿嘴里所說的這位文少，據說導演演員制作人全擔綱過，并且做得都不算太差，傳言他還是文爺的兒子。文爺是誰呀，那可是演藝界的大鱷，天文化的掌權人，據說不僅演藝界，連投資銀行、房地產行業都有所涉獵。

“喬姿，你家都那么有錢了，怎么還是凈盯著這些高富帥呀？留一個給我們唄。”CC姐打趣說。

“我爸不過是運氣好。錢誰嫌多呀？李若溪，你嫌錢多嗎？”喬姿看李若溪正把昨天掙的幾百塊錢小心放好，問道。

“我不嫌，真多了，我用一百塊疊張床來天天睡上面。哈哈。”李若溪也沒避諱，四個女孩里，她非但沒有父母支援，反而不時得寄給媽媽一些生活費，數她最是寒酸。

“等你紅了就有錢了。加油。”CC姐拍拍李若溪的肩膀說。

“好，等我有錢送你游艇啊。”李若溪也跟著笑。思琪還在昨天的事里悶不出來，萌萌默默換著衣服，她一向話少主意多：“CC姐，今天我們無論如何都要爭取到試鏡的機會。”

“好。等下我去找秦受說這事。”CC姐才說著，那秦受就躥了進來：“換好沒、換好沒？快快快！導演都催三遍了！”

4

拍攝現場，幾個人站在煙霧里揮袖子，穿的衣服像古裝，袖子老長。

“連劇情都不給說說，這是要我們做什么呀？”喬姿不滿。

“你們是布景，沒劇情，沒臺詞，就站這兒甩袖子跳舞就成。甩袖子總會吧？”秦受丟下這么一句就跑了，五個人沒法，只得站在煙霧里轉圈甩袖子。

“得，又做群眾演員來了。唉，什么時候能混上句臺詞呀？”喬姿繼續抱怨。

“我上周有個一句臺詞的角色，你們猜臺詞是什么？”萌萌忽然說。

“是什么？”

“呀。”

“什么？”

“就是臨死的時候慘叫了一聲呀。”萌萌一本正經地說。

“我昨天的臺詞比你多。”李若溪也說，“娘娘開恩呀。萌萌，我比你還多了四個字呢。哈哈。”

“真不想做群眾演員，什么時候是個頭呀。煩。”

“別說話了，開始了。”李若溪提醒大家。

“你那么賣力干嗎，我們就是個布景板。”喬姿漫不經心地轉著，看到門口走進來的人后忽然站直了腰板，“嗨，看到沒，文少來了！”李若溪淡淡地看了一眼背著光走到導演旁邊坐下的高大男子，覺得他似乎比屏幕上的樣子更成熟一些，但整個人的氣質比屏幕上更顯光華，像一顆夜空中發光的星。

平淡無為的自卑感讓李若溪不禁更賣力起來，正走神的喬姿不小心踩了李若溪一腳，也沒道歉，眼睛只顧著看導演旁邊那個光華自現的男人了：“據說每個和他搭檔的女人都會很快成為媒體寵兒哦。”

“別走神了，好好表現吧。”李若溪提醒她。

“我一定要找機會和他認識，我要和他演對手戲。”喬姿下決心。

“祝你成功。”和那樣的男人演對手戲，李若溪真心覺得自己有壓力。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萌萌正打量著整個布景場里所有的男人，暗暗分析著這些男人能夠幫助自己上位的可能性。

與此同時，坐在導演旁邊的文峰正漫不經心地打量周圍環境，演員后面那幾個充當布景，扮演仙女的群眾演員引起了他的注意，站左邊第二個的女孩子，眼睛特別亮，但是那眼神從未在他身上停留。文峰有一點不習慣，于是他多看了她一眼，那眉宇間的倔強，讓他的心小小地抽動了一下。文峰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但感覺不錯。

禁不住想捉弄她一下，他隨便拉了站在自己旁邊最近的一個人：“過去跟那幾個群演說說，甩的是什么袖子呀，難看。讓她們像跳唐代古典舞《踏歌》那樣才合格。”

“爺，她們只是臨時找的群眾演員，可能不會跳。”他拉的人正是秦受，秦受小心翼翼地解釋。

“不會做什么演員？”文峰“哼”了一聲，“還不快去？”秦受只得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了。

5

“什么？就你這破劇組，把我們拉來做免費布景，還要求正兒八經地跳古典舞？還非得跳得跟《踏歌》似的？你吃錯藥了？”喬姿首先爆發了不滿。

“這可是文少要求的，你們愛跳不跳，我可告訴你們，要是跳得不好，別說待會兒的試鏡了，連今天的出場費也拿不到。”秦受在劇組里雖也是受氣的主兒，可也沒把這幾個沒出名的丫頭放在眼里。

“行，我們跳。”李若溪說，“姿姿，別生氣了，文少要求的，說明他看見我們了，說明我們可能有機會，大一的時候我們不是跳過嗎？應該不難的。”

“可我不會呀。”CC姐說。CC姐沒和她們一起讀大學，這些舞蹈自然會得少些。

“CC姐，你站在最后，跟著我們跳就行。”

李若溪忙著安排大家站位的時候，萌萌開始專注地盯著文峰，他肯定是注意到她們了，但肯定不是注意到了她們全部的人，是誰？萌萌別的不敢說，但從小察言觀色的本事就很厲害，她很快覺察到文峰的眼神鎖住的人是李若溪。萌萌有點小失落。

喬姿的心思就簡單多了，她只顧著把眼神化作鉤子，把文峰的身心都勾引過來。

沒想到她還真的跳了起來，而且跳得還真像那么回事。文峰看著認真扭腰甩袖子的李若溪，覺得這小丫頭有意思。至于為什么有意思一時沒去探究，只是對秦受說：“一會兒讓她們都來試鏡吧。”

“好嘞。”秦受盯著身姿纖細妖嬈的萌萌，心里起了另外的主意。

“寶貝，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力氣才讓你們得到這試鏡機會不？”秦受說這句話的時候，手已經摸向了CC姐的大腿，C C姐也沒拒絕：“死相，一會再找你呀。”

萌萌覺察到秦受盯著自己的目光太赤裸，她直覺秦受不是太靠譜。喬姿全副身心仍在文峰身上，只想找一個接近他的機會。李若溪對身邊的事情似乎并不關心，并非她刻意忽略，她不允許自己用身體作為上位的籌碼，但她無法也沒有理由阻止別人那樣做，這讓她感覺有點挫敗。

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說著好聽，做著真是撓心撓肺的各種不舒服。

（圖/針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