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替換的人生

詹青云

記憶中，雙胞胎總因你分不清哪一個是他而生氣。他們通常選擇不同款的衣服，留不同的發型，甚至刻意發展出不同的個性。如果有一對雙胞胎，長得像就算了，原本一點點不像的地方還要花上2萬美元做整形手術變得更像，身邊朋友恐怕很容易崩潰。

澳大利亞的露西·德辛克和安娜·德辛克姐妹（Lucy Decinque and Anna Decinque），可算世上最像的雙胞胎。不僅朋友，就連她們的男朋友和老爸也分不清誰是誰。

相像是露西和安娜的莫大樂趣。“媽媽能分清我倆，”露西說，“但爸爸就不行了。”姐妹倆少不了利用這點捉弄老爸，制造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蒙混過關。后來，她們發現這招對男朋友也十分好用，“對約會的男生失去新鮮感的時候，我們就交換。”

這辦法還真成功解決了愛情、生活中的許多難題。比如其中一位的男友打來道歉電話，當事人還在氣頭上，另一位就假扮她，心平氣和地解決爭吵。

對男朋友的新鮮感消失得快，可兩人同吃同住二十幾年，沒有片刻分開，卻絲毫不覺厭倦。成年后，她們依然生活在一起，并自稱“隨著年齡增長，我們收斂多了”。所謂“收斂”，是指現在，干脆共享一個男友。

露西覺得“這一點也不奇怪”。她們從小就有一樣的品位，一樣的衣服、發型和化妝品，自然會喜歡一樣的男生。那么那位男友又作何感想？露西大笑：“男孩子心里，都想要兩個女朋友！”

可惜兩個女朋友雖然從不爭吵也不吃醋，卻一模一樣。24歲，她們第一次一起嘗試了隆胸手術，從B cup一起升級到D cup。此后，做整形成了例行公事。交給整形醫生的任務，不是眼睛更大、嘴唇更性感，而是“更像彼此”。

除了把這道越來越難的題留給整形醫生，她們自己也很努力。比如為了保持同樣的體型，她們堅持一樣的飲食計劃，也堅持相同的健身計劃。長胖就減肥，重點都是保持同步。

穿衣服就更不用說了，她們的品位叫做“一樣”，而不只是相似。就算不是成天一起逛街購物，她們也能買到一塊兒去。檢測機會是每年分開給對方買生日禮物的實驗，最后收到的，也正是自己送給對方的禮物。

愛美的兩人可以和彼此相似，卻絕不和從前的自己雷同。她們不穿上次穿過的衣服上街，哪怕身邊人和自己一模一樣，兩人也必須都是新的。不難想見，衣柜里得堆多少迷你短裙和高跟鞋。

父親因癌癥去世后，她們一起申請了一份照顧老人的工作，“一起”的意思是作為一個人申請了這份工作。所以，除了愛情，她們在工作中也共享一個角色。薪水兩人分享，生活也輕松了一半，輪換著上班。除非碰巧一起病了，從來不用請假。

不過一起病倒的情況還真是常常出現。雙胞胎之間奇妙的心電感應雖然一再被科學家辟謠，妹妹安娜卻堅信不疑。“就算不知道姐姐去看牙醫了，我也會感覺到痛。”

不少專家聽說兩人的故事之后，都讓她們警惕對彼此過分地依賴。“我簡直不能想象我們沒有彼此做伴的一天，”露西傷感地說，“老實說，我也不覺得會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