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芬芳的梨花（外四首）

綠島

我知道這夜是被月光哄睡的

靜得出奇

梨花，寧靜地開著

那一片片雪白的花瓣，在如水的月光下飄逸

蘊含神一樣不可言喻的清純

浮動一縷縷芬芳的氣息

詞語靜謐，

那些心中的浮塵被一一洗滌

一塵不染的花朵

像一只只潔白的蝴蝶在枝頭棲息

而含苞的花蕾，更像

一粒粒珍珠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我知道，花朵自有靈性

也就自然領悟，我目光穿不透的那一份雅意

久久凝視月光下的梨花

我突然想象，圣潔一詞，絮滿雪花的樣子

面朝大海，藍天的寧靜徐徐拉開

大海，深不可測的湛藍

在鷗鳥疲憊的翅膀下，邈遠而迷茫

我眼里，綻放的浪花如夢

失戀的陽光

在一場場無法預知的

迷霧中，在紛至沓來的波浪中，游蕩

我守望，雜碎的秋色

像斑駁一地的流年

落寞的情緒

在椰子樹的倒影里，被風錯亂

沙灘的腳印，隨波浪失眠的記憶

黯然飄散

在守望中，我突然感覺

礁石仿佛是守望者的雕像

海面，涌動的后浪一次次把前浪推翻

而帆，前進的帆在凌亂的煙云中

在顛簸的浪尖上，義無反顧地

遠航

面朝大海

藍天的寧靜，徐徐拉開

當燈光熄滅

喧囂再一次被雨水，洗亮

在絕望和渴望疊合的濤聲中

我，默默守望

風迷漫著薔薇特有的芬芳

被一群少女吻過的薔薇

像點燃的鞭炮，噼啪噼啪綻放

甜蜜的花瓣開滿四月

瘋狂地穿越生命的長廊

摟抱著旭日波濤般涌動的彩云

燦爛飛流的霞光

天空浩蕩

我的名字，在浩蕩的天空，久久回蕩

花的海洋，卷著浪

將我拍回少年那一份愛的癡狂

大地安詳，風彌漫著薔薇特有的芬芳

沉醉的我，對于初戀的那份依戀

在內心，緩緩，緩緩流淌

今夜的月光，香氣四散

今夜的月光如酒

如酒的月光，翠綠的柳絲一般掛滿春天的河

畔

掛滿四周的夜色

一只只酒瓶，酒杯，被酒肆意渲染

酒瓶的蓋，一個接一個打開

濃濃的酒味，舒展月光的想象

酒杯與酒杯

一次次在半空吆喝，碰撞

被酒點燃的一些形容詞，副詞

在月光中，隨性瘋狂

玻璃的脆弱，無力支撐被壓抑的情緒

破碎一地的酒水，仿佛是那些失戀的時光

被酒灌醉的言詞，不由自主地痛，并快樂著

傾吐，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

那滴酒，溢出

像是眼淚，發出前世的感嘆

像風一樣，所有的酒杯

陶醉在酒里，在月光中自由飄散

幸福的月亮

就像一只晶瑩的酒杯，端坐天的中央

一束束酩酊的光芒

清醒地搖曳，今夜的月光香氣四散

黑夜的黑，如此安寧

這是一場雷雨洗出的黃昏

幾片沾著血跡的晚云，飄移在山頂

山色，慢慢地黯淡

慢慢地撲滅，玄蟬那一聲聲張揚的嘶鳴

我觸摸到的

是被雨打濕的喧囂、色彩和紛爭

以及塵埃淡淡的淚痕

我的心情，收攏了翅膀

像歸巢的鳥，像枝葉間散步的風

夜幕降臨

一大群烏鴉集合，棲滿天空

淹沒了月亮，吹滅了所有的星星

山高水闊，我被一顆露珠穿透

心生的念想像花瓣一樣單純地飄零

一縷縷暗香浮動的蛙鳴

如此安寧

綠 島：本名周萍，男，1957年出生。1976年起在省、市報刊發表詩歌、散文三百余首（篇），并多次獲獎。出版詩集《淡藍色的丁香雨》《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