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煒
某市農業局下屬單位果樹場與市食品公司罐頭廠承包人楊某發生債務糾紛,2003年,市法院判決,果樹場應支付楊某貸款62155.20元,利息83290.95元,共計14萬余元。2004年2月,市法院從果樹場執行了2萬元后,剩余12萬余元一直未能再支付。2004年7月25日,果樹場場長王某與付某(本市煙草公司黨支部書記)簽訂一份協議:委托付某處理果樹場與楊某之間的債務糾紛,約定:“果樹場出6萬元,如果付某解決不了,一切費用由付某自理?!?004年7月30日,經付某聯系協調,果樹場與楊某簽訂了協議:“由果樹場歸還楊某個人在農業銀行貸款5.27萬元外,再一次性支付楊某6000元,雙方之間12萬元債務糾紛徹底了結。”當日,果樹場支付給楊某現金6000元,并到農業銀行核銷了楊某的貸款5.27萬元,果樹場與楊某的債務了結。同年9月29日,付某以領取楊某債務款的名義打條,經王某簽批后從果樹場領取4萬元現金,并當場給了王某9000元,將其余31000元歸己。
第一種意見認為:付某自身為國家公職人員、黨員領導干部,違反規定為果樹場債務糾紛進行調解,并領取了果樹場4萬元報酬,應以違反規定從事有償中介活動認定。其支付給王某9000元的行為,是一種感謝回扣,屬于行賄。對付某的兩種違紀行為應分別量紀,合并處理。
第二種意見認為:本案付某與果樹場之間的委托協議中已經載明,果樹場只出6萬元解決糾紛。后來實際也付出了5.87萬元。應該說,果樹場不能再支付任何款項。那么,付某后來又以領取楊某債務款的名義從果樹場領取4萬元的行為,就是一種侵占公款的行為,而王某簽批后也得到9000元,付某與王某二人的行為應構成共同貪污違紀。
(一)違反規定從事有償中介活動,按照黨紀處分《條例》第77條(三)項之規定,是指黨員領導干部違反有關規定,從事有償中介活動的違紀行為。其客觀方面表現為違反有關規定,從事有償中介活動。
“違反有關規定”,指違反黨和國家有關黨員領導干部廉潔自律的規定。1993年以來,黨中央、國務院頒布了一系列黨政機關領導干部帶頭廉潔自律、不準從事有償中介活動的規定。
所謂“有償中介活動”,實質上是一種經紀人的行為,一種經濟活動。即行為人通過為銷售方與購買方、服務人與服務對象等合作雙方溝通信息,介紹業務,而收取錢財的活動。既進行了中介活動,又收取了中介活動的錢財報酬,才構成有償中介活動。
本案付某是煙草公司黨支部書記、黨員領導干部,受果樹場場長王某之委托,也確實為果樹場與楊某之間的債務糾紛進行過調解,并促成雙方了結債務,其行為應該說是一種為雙方服務的中介活動。但付某卻并未從果樹場或楊某處領取過中介費。果樹場與付某簽訂的委托協議中的6萬元,是用來清還楊某債務的款項,并非是付某應得的勞務費。時隔兩個月后,付某以領取楊某債務款名義從果樹場領走的4萬元,與上述介紹的收取中介活動報酬不同。因為“債務款”與“中介活動費”是性質不同的兩筆款項。也就是說,付某只進行了中介活動,并未收取果樹場的中介活動報酬,更未收取楊某的任何報酬,這就與上面介紹的“有償中介活動”不符。因而,認定付某構成違反規定從事有償中介活動違紀是不準確的。同時,行賄是指為謀取不正當利益給予黨和國家工作人員財物的行為。付某在本案中并未要求王某為其謀取任何不正當利益,相反付某是在幫王某單位解決糾紛,那么,付某送給王某9000元的行為就不能以行賄違紀認定。
(二)貪污侵犯的對象是公共財產,侵犯的客體是公共財產的所有權及國家公職人員公務行為的廉潔性??陀^方面表現為利用職務上的便利,以侵吞、竊取、騙取或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公共財物。
“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指利用其職務范圍內的主管、管理、經手公共財物的權力和地位所形成的便利條件。而“侵吞、竊取、騙取”手段中的“騙取”,指行為人利用職務之便,采取虛構事實或隱瞞真相的方法,非法占有公共財物。騙取的是他人管理、行為人經手的公共財物。
從本案付某與果樹場之間簽訂的委托協議中可以看出:果樹場愿出的6萬元,是用來解決果樹場與楊某之間的債務糾紛的,果樹場支付6000元現金并還了楊某農行的5.27萬元貸款后,雙方之間的債務糾紛便已了結。那么,付某在事后的9月29日,又以領取楊某債務款名義打條領取4萬元,就是一種弄虛作假行為。作為果樹場場長、黨員領導干部的王某,明知本單位與楊某之間的債務已經了結,明知付某打條領錢是弄虛作假,卻利用場長職權便利簽批同意,讓付某從本單位領走了4萬元公款,又當場從付某手中接受了9000元,足見二人無論從主觀故意,或客觀行為方面,均已具備了非法占有單位公款的諸要件。故,本案付、王二人的行為應構成共同貪污違紀。應依照黨紀處分《條例》第27條之規定,區別不同責任進行處理。同時追繳二人侵吞的4萬元公款歸還果樹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