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收“爛作”的博物館

張蓓

2013年12月底，一場藝術展覽在臺北開幕了：長胡須的蒙娜麗莎，老態龍鐘的憂郁女孩，胸部長著兩只眼睛的裸體女郎……看完這些畫，你可能被“雷”住了——這也算藝術？這些畫作來自美國一家特殊的博物館——糟糕藝術博物館。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亞洲展出。

說起糟糕藝術博物館，就不得不提到斯科特·威爾遜和杰瑞·萊利。1993年，做了多年藝術品經紀人的威爾遜在波士頓一個垃圾箱中發現了一幅畫，名叫《露西在花田里》，畫中的女子實在算不上美貌，天空配色更是光怪陸離。一開始，威爾遜只是對畫框很感興趣。而他的好友萊利看到后，卻買下了這幅畫并擺在家中，并說：“它不是幅杰作，但很特別！”

萊利的話讓威爾遜感觸頗深：一幅畫難道非要被藝術的條條框框約束嗎？讓人從中感到幽默、快樂，難道不好嗎？后來，他們決定專門收集這樣“特別”的作品。一開始，他們的辦法就是從垃圾堆里撿，后來，還有來自畫家們的捐贈。他們在萊利家地下室舉行了一場展覽，結果出乎意料的成功，糟糕藝術博物館就這樣誕生了。

隨著收集的作品越來越多，成百上千的參觀者慕名而來，1995年，他們將展出地點搬到了戴德姆劇院的地下展館。這里沒有固定的開放時間，樓上劇院營業了，地下的展館也跟著開門。最滑稽的是，這個展館恰好位于男廁所外面，參觀者可以時不時聽見沖水聲，給參觀者添加了別具一格的滑稽感。

展館中有幅畫叫《喬治周日坐在馬桶上》，畫著一個穿著三角褲、大腹便便的人坐在馬桶上。一位參觀者在看完這幅畫后，在留言簿上寫下了一段幽默的觀后感：“它映入我眼簾時，正好有人走進了展館旁的男廁所，他沖水的回響與眼前的畫相呼應，這幅畫頓時有了生機。”

2008年，糟糕藝術博物館在波士頓的薩默維爾劇院建立了第二家展館。與戴德姆展館免門票不同，這里是只有買了劇院票的人才能進入。

現在，博物館已擁有600幅畫作。

盡管博物館里陳列的都是“糟糕”的畫作，但仍然被盜賊覬覦。1996年，一幅名為《艾琳》的畫作神秘消失了。威爾遜先是開出了6.5美元的“高額”獎金，后來又抬高到36.73美元，希望盜賊能完璧歸趙。然而，許多年過去了，這幅畫仍然不見蹤影。直到2006年，有人聯系了威爾遜，聲稱得到5000美元贖金后才會把畫歸還。不過，威爾遜沒有支付贖金，盜賊也拿這幅畫沒辦法，只好物歸原主了。

威爾遜吸取了這次盜竊事件的教訓，在展館里安裝了一臺監視器，并貼了張警示標語：“小心，畫廊已安裝監視器。”

盡管博物館的口號是“糟糕到令人無法忽視”，但并不是所有的“爛作”都有資格入選。威爾遜說：“我們的標準也很嚴格，比如作品不能無趣，必須有很強的沖擊力，不能出自小孩之手等。”有人批評糟糕藝術博物館是反藝術，但威爾遜不這么認為：“書本上的藝術標準并不適合我們，比起那些泛濫成災的復制品，這些畫作更有原創性。每一件作品背后都有藝術家的熱情，更重要的是，它給觀眾帶來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