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集（22）

據NASA報告，2013年5月31日，一顆直徑1.7英里的小行星與地球擦肩而過。若擊中地球，產生的撞擊很可能會帶來毀滅性的影響，包括地殼破裂，頻繁地震，火山噴發，煙塵鋪天蓋地，蒼生不見天日，物種成批滅絕。還好，僅僅是擦肩而過。

但是，就這么輕描淡寫轉瞬即逝的一擦肩，對人類何嘗不是一個提醒？雖然人類擁有光輝的歷史與先進的科技，但宇宙無垠，地球不過是荒漠的一粒沙，在萬丈的黑暗中沿軌跡飄動，于疾行的星雨里憑機遇存亡。璀璨銀河，我們人類可有可無，興許輕輕的一陣太陽風，世界各地幾千年的文化，每個燈火通明的城鄉，所有糾結于愛恨中的男女，都會頃刻間化為灰燼，飄散在冰冷的太空中，不復存在。而宇宙本身，卻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只是包容著緩緩轉動的天地，任億萬物質按照自然的規律反復誕生，滅亡，誕生，再滅亡，如一曲沒有終止的悲歌，循環著空白的旋律。

樂觀來講，這一切也不過只是自然。真正可怕的是，我們人類不同于世界，具有觀察這一切的智慧。我們不僅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同時也擁有揭曉世界本質的能力。當數千年的人類史終于沖破牛鬼蛇神的封建宗教思想，發現我們在這碩大的天地間其實孤立無助時，人類才懂得真正的痛心疾首。雖然UFO的傳說讓許多人相信宇宙中還存在其他智慧生命，但足以望穿層層星云的天文望遠鏡卻從未看到過哪怕是一點天外文明的跡象。目前，我們自己是已知的唯一高等存在，也是唯一可以信賴的力量，盡管我們是那么渺小，甚至微不足道。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人類建立了自己的小小神話，將文明的種子撒滿整個小小地球之前，世界的本質是并無美丑善惡之分的。換句話說，這整個世界，整個宇宙是因為人類的存在才終于有了意義。若不是我們的慧眼可以去感知身邊的每株草木，顯微鏡下的每顆原子和天空之上的每片星河，宇宙本身即便再復雜，也與烏有毫無差異。假若一個世界并不存在自我意識，那么空間的大小、時間的長短又為何要存在？也許，真的存在一個萬能的主，仿照自己的靈魂創造了人類，并把整個世界拱手托付給了這些同樣偉大的孩子們。也許，人類確實被注定予以偉大的使命，并會在奮斗千秋后，在時間的終點開啟天堂的大門。

當然，可以說這種意義論是愚昧的，世界的本尊就是殘酷而無情的。但這更可以激勵人類去掙脫這個沒有喜怒哀樂的宇宙的束縛，去讓它因為人類的存在，而從死寂變得繁華美麗、欣欣向榮。許多人說人不能充當上帝，不能去違背物理，但事實是我們現在已經走上了這條道路。2003年，科學家開始破譯腦電波，并成功地使一只猴子通過念力自由掌控一只隔壁房間的機械手臂。2013年，一只猴子已經可以完全通過念力去掌握另一只完整的猴子的一切行動。2002年，中國老少們喜愛的白暨豚淇淇孤獨地去世，標志著人工繁殖白暨豚的失敗。在白暨豚徹底滅絕七年后的2013年，科學家成功地研發出了使滅絕物種復活的技術，不僅能夠讓白暨豚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還可以讓冰河世紀滅絕的猛犸象死而復生。如果說20世紀是科學界充滿探索與發現的一百年，那么21世紀便是充滿創造與主宰的新紀元。而我們才剛剛起步。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玩過的那個叫做孢子的游戲，關于那個游戲的結局，一種理論是玩家縱然憑一己之力無法打敗銀河中心的邪惡Grox帝國，但假若設法在浩瀚銀河中找到地球，并助人類步入太空時代，那么人類將會以超常的速度發展為與Grox旗鼓相當的銀河帝國，并最終打敗Grox。然后，在銀河中心最后的啟示錄里，玩家會發現其實是未來的人類創造了Grox，并從未來指使玩家去扼殺這邪惡的造物。其中暗藏的意思，正是人類是注定的銀河主宰，不管有沒有神助，我們都有征服那無垠世界的能力。

所以說，人類雖然不能違背自然的規律，但確實可以打破自然的局限。而我們很幸運，走在象征著這條道路的起點的21世紀。也許每個人都注定會死亡，但只要人類文明不斷壯大，人類科技不斷發展，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永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