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晰

2014年4月21日,由新華社發起的“中國網事·感動2014”第一季度網絡人物評選結果揭曉,被譽為“中國雨人”的周瑋成功當選,要知道,周瑋在《最強大腦》舞臺上表現出的驚人戰斗力,一度讓所有觀眾目瞪口呆。
看著周瑋的表現,《最強大腦》主持人蔣昌建說:“在中國,也許有很多像小周這樣的朋友,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浪費了他們。我覺得這個節目是一個禮物,送給這些非常了不起的朋友們。不要以為他只是照亮了這個舞臺,照亮了他自己,其實他照亮的是所有的中國人。我們應該有什么樣的機制和體制讓這種人才脫穎而出?有什么樣的機制和體制保證這種人才的正常待遇?”
“他是完全意義上的天才”
在奧斯卡獲獎影片《雨人》中,患有自閉癥的主人公雷蒙·巴比特,擁有過目不忘的“特異功能”,他可以準確報出飛行史上所有重大空難發生的航班班次、時間、地點、原因,他能迅速地數清掉落在餐廳地板上的246根牙簽。他也能記得電話簿上任意一個讀過的電話號碼……讓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心算速度不輸計算器。
很多人都曾以為這樣的“科學怪人”或許只有電影中有,2014年1月17日晚,23歲的周瑋登上了江蘇衛視《最強大腦》的舞臺,讓人明白“雨人”真的存在。
節目中,來自上海交通大學數學系的副教授徐振禮負責給周瑋出題測試,連續三道十分復雜的計算題,有乘方計算,有16位數字的14次開根號運算,還有乘方和開方的復合運算。對于徐教授來說,這些題目自己必須用筆和紙進行推演,才能保證準確無誤。挑戰中嘉賓梁冬曾為出題增減數字以提高挑戰難度,但周瑋只用心算就能給出答案,使得最終的挑戰結果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現場觀眾被這個23歲的大男孩感動,節目播出之后,鮮花和掌聲一起向他襲來,連《人民日報》的官方微博都稱贊他是“奇跡”?!爸袊耆恕表樌沓烧伦兂闪怂种暗亩ㄕZ。
而就在此時,方舟子轉發了一條網友微博并回復表示:“16位數字開14次方取整數結果很簡單的,記下就行。如果他能小數都開出來,或者讓他開個3次、4次方也能開出來,算他有能耐。電視臺找了一幫騙子在那里裝有超能力?!?/p>
此微博一出,不少人沖出來為周瑋打抱不平。節目中的評委、北京大學心理學系副教授魏坤琳說:“有兩個證據能證明他不是死記硬背,第一是行為學:我們第一天讓他算一個開方,第二天讓他做同樣的題,他都是生算,也就是他都要經歷一遍運算的過程;更重要的是大腦掃描結果,我們給他一個運算,看他在計算的過程中,記憶腦區是不是被激活,因為如果是靠記憶,必定需要把信息從長時記憶調動到工作腦區,但掃腦結果看出他的記憶腦區并沒有激活,說明不是靠死記的?!?/p>
南京醫科大學數學與計算機教研室副教授羅建平從事的研究與數學、醫學都有關聯。細看了這期節目后,他認為如果說周瑋是騙子,顯然太武斷。他本人就曾接觸到智障人士,也有人具有過目不忘的能力。而說到周瑋的算術能力,他認為其實跟真正意義上的數學沒太大關系,“數學的本質有抽象、歸納和推理,計算已經交給計算機了。”
“我的兒子不是弱智”
面對質疑,周瑋的媽媽周潤蓮頗為激動地說:“我家孩子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我們不怕質疑。根號里30位數字,2到99次方隨便開方?!倍墁|也說自己最高能算2的81次方,一共25位數。
為了反擊質疑,2014年1月底,周瑋在周潤蓮的陪同下到了上海,接受了上海交通大學、華東師范大學專家的測試。上海交大Bio-X研究院的李衛東研究員是專家之一。經過兩天測試,李衛東說:“周瑋的心算能力的確超出常人,并不是背了很多答案。他很可能屬于‘學者癥候群。也就是有認知障礙,但在某一方面,就像對某種藝術或學術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自閉癥患者中,有10%屬于學者癥候群。”該中心對周瑋的計算能力頗為感興趣,把周瑋聘請為——上海交通大學“中國超級大腦人才庫”成員。
這樣的結果讓周潤蓮喜極而泣,也讓周瑋增添了更多的自信,要知道,一路走來,他們面對了太多的質疑和不屑,所有的傷痛都需要自己承擔。
在周瑋6個月大的時候,爸爸周常富擔心周瑋在炕上亂爬,會掉到地上,隨手將枕頭扔到他的身邊。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周瑋居然兩眼發直,手腳抽搐了起來。家人趕緊將他送到縣醫院,醫生診斷為“佝僂病”。又奔赴省兒童醫院,醫生說是腦癱患兒。最終輾轉來到北京協和醫院,被確診為“頑固性低血糖及智力發育低下”。
在周瑋身上,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反應遲緩,發育也比不上其他小孩。長到11歲還不會拿筷子。但是奇跡的是就在這一年,家人發現周瑋的低血糖癥狀突然消失了,抽搐的毛病再也沒有發作,他們讓孩子在村里上了小學。
后來,因為各方面原因,舉家搬到縣城后,行為語言上表現得癡癡傻傻的周瑋被學校拒之門外??粗鴾I水汪汪的兒子,倔強的周潤蓮放下了自己的自尊心,一次次求老師,直至最終答應孩子可以不參加考試,只要坐進教室旁聽就行,學校才勉為其難接受了他。
但是,學校的生活沒有讓周瑋變得開心,反而越來越孤獨,原來周瑋在學校經常被同學們嘲笑。即使這樣的生活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五年級后沒有畢業考試成績,初中學校無法接收,周瑋就此輟學。呆在家里無所事事的周瑋非常失落,拿剪刀剪自己的頭發,甚至寫下“不想活”的紙條。周潤蓮發現后,抱著他大哭不止。
為了安慰周瑋,周潤蓮讓他在家里算題,因為家里開著小超市,周瑋喜歡拿著計算器玩,周潤蓮說:“他上學的機會已經過了,這是我一生中最心痛的事情??粗弥嬎闫?,起初我們也沒有在意。只是說你好好算,將來幫媽媽算賬?!闭l也不曾想到,周瑋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變成了一個“天才”。
看著兒子的笑臉,周潤蓮非常開心,“兒子那么大的才能,社會上不知道,他便發揮不出來,媒體報道之前,別人都以為這個孩子是個傻子。我的兒子不是弱智,以前誰問他話,也不吱聲,上過節目后孩子的信心增長了,也愛說話了。要是好好培養周瑋,說不定以后還能為國家作點貢獻。我就盼望孩子將來有個生活出路,他能夠養活自己,照顧好自己?!?/p>
責任編輯 張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