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肖鋒
阿拉善盟(蒙語,意為五彩斑斕之地)位于內蒙古自治區最西部,是內蒙古自治區面積最大、人口最少的盟市,素以駝鄉、胡楊林、奇石、蓯蓉、梭梭木等聞名,如今卻以環保實驗基地引人注目。
賀蘭山向為漢族與西北少數民族界山,兵家必爭,岳飛曾在著名的《滿江紅》一詞中提及。從生態上,賀蘭山涵養的水源,滋潤著騰格里沙漠中大大小小200多個綠洲。如今,沙漠逼近賀蘭山,這里成為最后一道防線,不僅庇護騰格里沙漠大大小小的綠洲與湖泊,也影響著華北及京城的天空。
阿拉善SEE公益機構(下簡稱“SEE”)選擇阿拉善及賀蘭山一帶作為環保公益實踐基地,已歷十年。其核心價值不止于保護一方碧水藍天。
10月6日上午9時,賀蘭山蘇峪口國家森林公園,53支隊伍、200余人開始了寧夏銀川-賀蘭山-阿拉善的徒步穿越活動。本次活動的口號是:穿越賀蘭山,我的征途,只為碧水藍天!
以企業家及其員工為主的200余人隊伍,有些還“拖家帶口”一齊上,開始了長達18.8公里的疾走。體驗,籌款,傳播,以身體力行的方式體驗一線環保公益人往返奔波的艱辛,并為“一億棵梭梭”“三江源保護”“工業污染防治”等環保公益項目募集資金。
自2004年6月5日正式成立,SEE已建成一個以企業家會員為主的著名環保公益組織,但其意義遠不止環保:企業如何公益?公益如何可持續?
回顧十年歷程,SEE秘書長劉小鋼介紹說,做企業與做公益不是一個邏輯,用做公益的邏輯來做企業肯定失敗,而用做企業的手段來達到公益的目標則是完全有可能的。根本問題是錢怎么用,如何造血,如何可持續,這是純公益組織較難做到的。
面對國內NGO組織的困境,她坦陳,用績效考核的辦法無法管好NGO組織,要講價值觀更要在管理上創新。目前她領導的SEE機構有四十余人的專職團隊,他們是領工資的。有公益的抱負是不夠的,還需要有職業精神、專業素養,還需要精神和物質激勵。只有較體面的工資,才能招到較稱職的人。現在國內多數NGO組織還是靠某種激情,某種熱愛。
劉本人的人生規劃是,前二十年做企業,后二十年做公益。她已為SEE服務許多年,正籌備成立一家專做公益項目的“社會企業”,打造公益項目的產業鏈。按百度百科解釋,社會企業透過商業手法運作,賺取利潤用以貢獻社會,重視社會價值,多于追求最大的企業盈利。
目前,SEE已有360個企業會員,涉及員工達百萬之眾。劉說,這百萬人只是種子,背后還有家庭、社區,輻射能力很強。
據劉小鋼歸納,SEE至少有兩大貢獻,一是貢獻了一套公益組織的游戲規則,二是數百家企業自覺推動中國產業界的綠色轉型,走上綠色經濟之路。
當然,還有就是倡導一種生態的生活方式,比如徒步時要求“零垃圾”。
本次SEE籌款項目之一就有工業污染防治,SEE準備投入400萬元/年,支持形成了一個工業污染防治網絡,從排污監督、數據積累、綠色供應鏈、綠色金融、環境信息公開等方面提升政府和企業的污染減排與防治工作。SEE將與數百名環保專業人士一起,每年監督1萬家排污企業,重點監控3000個污染源,每年推動200家以上違規企業實現持續達標排放。
另一項目是種一億棵梭梭,1棵成年梭梭能夠固定10平方米的荒漠。SEE計劃與當地政府和牧民攜手,用十年時間在阿拉善恢復200萬畝梭梭林。
此外就是三江源保護項目,SEE將投入400萬元/年,支持三江源地區生物多樣性調研、社區保護網絡、保護政策推動等工作。與科學家們、上百位當地牧民攜手,有效保護著1萬平方公里的三江源草原生態系統。
據劉小鋼秘書長稱,改變政府的環保理念不比改變農牧民更容易。鑒于此,SEE會員中也有許多人大、政協委員,他們會定期提案,對政府做環保倡導,一定要有環保壓力,提高破壞環保的成本,否則,越破壞環境,成本越低,就越多人破壞環境,形成惡性循環。如果罰款遠比治污的成本低,那誰會去做“良民”呢?
按劉的經驗,跟農牧民空講環保是沒用的,一定要讓他們看到利益,他們才會有積極性。SEE正在當地推廣綠色小米項目,做成生態小米產品、釀成酒,通過會員企業的渠道(如中糧、大成)賣給大家。第一批產品出來都不夠賣。下一步考慮肉蓯蓉及其他衍生產品,一個項目一個項目做,這就是企業家做公益的優勢。
沒有利益,光講道理是沒人聽的。光有罰款也不成,要讓政府和民眾看到長遠的利益。這是SEE作公益的一個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