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亞非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如果按“購買力評價”統計,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可能于年內超過美國。這種說法有多大可信度且不說,但 “中國威脅論”再度甚囂塵上,一些西方人士斷言,中美關于國際秩序之爭將成為新世紀地緣政治的首要紛爭。
歷史上,國際秩序之爭往往發生在守成大國和新興大國力量不斷接近之際,而且大多以戰爭形式解決。中美怎么辦?習近平主席提出中美共同構建新型大國關系,為破解兩國歷史難題指明了方向。
11月中旬,中國主辦APEC峰會期間,習主席將與奧巴馬總統再次見面。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系,許多理論問題有待厘清,尤其要清楚認識以下問題:
一、中美關系究竟如何定位?構建“新型大國關系”與建設“合作伙伴關系”以及其他說法有何關聯?
美方長期以來奉行“戰略模糊”,將中國放在“非敵非友”的框子里,實際政策也因此常常左右搖擺。奧巴馬總統2009年底訪華,中美在聯合聲明中以“積極、合作、全面”“應對共同挑戰的伙伴關系”定位兩國關系,但隨后卻因奧巴馬會見達賴、對臺軍售、中美貿易與匯率爭端、伊朗核問題、谷歌事件等兩國關系于2010年陷入低谷。在這一背景下,2011年中美再次對兩國關系作出“合作伙伴關系”的新定位。
當前,中美關系已成為“新興大國”與“守成大國”的關系,中美新型大國關系之“新”就在于要打破“崛起國與守成國必然沖突”的歷史魔咒。
二、中美關系事關國際秩序之沿革與重構,中國并非現有國際秩序的破壞者,而是建設者、參與者、改革者。
首先,中國全面參與全球治理勢在必行。現在國際國內問題界限已經模糊,如氣候變化、節能減排、產能過剩、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等等,都既是國內問題,也是國際問題,需要全球合作。中國是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如不主動參與規則制定和修改,就會停留在“被治理”的階段,這顯然不符合中國的利益。換個角度看,全球治理離開中國的參與,將是不完整的,也難以真正落實。這幾年在應對氣候變化的談判和國際合作方面,中美對此都有深刻的體會。
再看中美經濟失衡問題,中國制造美國消費,確實給兩國人民都帶來了巨大利益。但2008年經濟危機以后,雙方意識到各自都需要逐步轉變經濟增長方式,這也成了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的經濟基礎。
三、中美相處要順利、平穩,需要避開或擱置雙邊關系中一些敏感問題,穩步推進戰略互信和長期合作,做大合作“蛋糕”。
隨著實力增強,中國國家利益與美國既得利益發生碰撞的可能性增大,但這同時也使中美共同利益不斷增多,推動兩國在打擊恐怖主義、防止核擴散、打擊海盜、維護地區安全、應對氣候變化、克服金融危機、應對能源糧食危機全球性問題挑戰上加強合作。
美國現在尤其需要放棄利用日本、菲律賓、澳大利亞乃至印度等國來“平衡”、牽制中國的現實主義“離岸平衡”戰略,回到與中國協商、對話的軌道。中國不會損害美國的核心利益,也會尊重美國在亞洲的各種利益和存在,希望美國“投桃報李”,采取同樣的做法。中美從戰略競爭走向戰略對抗是步“死棋”,萬萬走不得!
目前,中美已建立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中美人文交流高層磋商中美國防部防務磋商等60多個對話機制。今年7月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取得可喜成果,11月中國又將主辦亞太經合組織峰會(APEC),為中美構建新型大國關系打下扎實的基石。中美有必要向世界表明,兩國構建新型大國關系并非理想主義的美好愿景,而是新世紀現實可行的戰略選擇,理應成為兩國外交戰略的“新常態”。
四、國際秩序不僅僅是中美兩國的事,更是世界各國的事,因此國際關系民主化,全球治理民主化十分重要,中美要帶好這個頭。
中美因其綜合國力及在全球政治經濟中體量和地位,確實是國際關系中最重要的雙邊關系。中國否定“G2”設想,是因為世界經濟全球化、政治多極化迅速發展,由一兩個國家或國家集團說了算的做法,根本上違背國際關系民主化的歷史潮流。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中俄建立了新型大國關系,都堅持不把自己的主張和信念強加于人。中俄關系的影響也超越了雙邊范疇,為各大國構建新型關系提供了經驗和“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