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自然萌

桃桃一輪

美編約圖：女主和男主一身運動裝，笑得一臉燦爛在登山

上期回歸：細細身懷“帶個男朋友給外公看”的艱巨任務回來了——什么？江醉墨要去登山？細細決定……

這一晚，她想了很多很多。人生在世，總有許多身不由己，命運也時常風云變幻，如果人不趁早做自己想做的事，等時過境遷后再說后悔，是不是顯得太矯情和活該？

社會版記者的日子是忙碌而辛苦的，一個多星期以來，胡細細跑了一個火災現場、五個車禍現場和一個銷毀假冒偽劣產品現場。聽說美食版最近預約到“O2& sweet”甜品工作室女老板的專訪，胡細細不關心那個90后的姑娘是怎么創業的，其中又有多少反復和挫折，她只妒忌小余和新來的實習生，他們居然把甜品工作室明星產品什么榴梿包、草莓千層、榴梿千層、布朗尼挨個品嘗了一遍！

胡細細簡直淚奔！怎么她在的時候沒有這么好的事情呢？

好不容易挨到輪休那天，胡細細打電話問江醉墨在不在醫院，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帶著外公的鋇餐X線造影圖去了八一醫院。

今天掛門診的人跟以前一樣多，胡細細在走廊等了一個小時，就沒見江醉墨閑過，甚至，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直到下班，看完最后一個病人，他才起身把早已涼了的水倒掉，換了一保溫杯熱水回來。

胡細細趴在門口，探了個頭出去，眼巴巴看著他，等待他的召喚。

他的幾個實習生還沒走，整理病歷的整理病歷，寫論文的寫論文。幾個眼尖的發現了她，互相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猶豫著是要借口離開呢，還是留下來接著做事。

“又在賣萌？”江醉墨眼睛的余光瞥見她，打開用來看X光片的燈光板。

“給。”胡細細把鋇餐X線造影圖遞給江醉墨，“你看看，這……嚴重嗎？”

江醉墨把兩張片子往燈光板上一貼，片子就自動夾在上面了。他看得不動聲色，在他臉上找不出任何關于病況嚴重與否的微表情，這也是多年坐診練就出的處變不驚，又或者是見多識廣的麻木？胡細細不懂。

幾個實習生在他們身后默默打量著，看看江老師，看看片子，看看胡細細。

“病人多大年紀？”江醉墨沒有馬上下結論，而是先問個清楚。

“七十多歲……”胡細細有點沉不住氣，也藏不住話了，“是我外公。”

“你家里人是怎么跟你說的？”

“胃潰瘍。”胡細細咬咬下唇，“前兩個月做的手術，可我不知道為什么胃潰瘍這么點小毛病需要做手術，我懷疑……我媽騙我！就算是做手術，有必要瞞著我跟我爸偷偷回去嗎？我難道就那么玻璃心，一點小事都會嚇暈？”

“胃潰瘍可大可小，惡性胃潰瘍確實需要手術。”江醉墨把片子拿下來還給胡細細，“你媽說得沒錯，你外公確實是胃潰瘍，而且比較嚴重。好在已經及時手術完畢，以后注意飲食，多加調養，沒什么大問題。”

見他一臉平靜，胡細細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暗自舒了一口氣。

“江醫生……”一個實習生忽然打斷了江醉墨。

“小周，倒杯水給她。”江醉墨不假思索地使喚那個實習生去倒水，同時目光嚴厲地掃過剩下的實習生。胡細細只顧著開心沒注意到此時江醉墨凌厲而有壓迫感的眼神，苦了那些實習生，誰也不敢再說話，剛才開口打斷他說話的小周默默倒了杯水放在胡細細面前，假裝自己剛才什么都沒說，走到一邊去。

胡細細歡天喜地帶著片子離開，心情分外輕松。

江醉墨沉默了很久，把白大褂脫了，掛在衣架上，半晌，他才開口：“小周？”

小周有點不好意思：“老師，我剛才想說……您……好像看錯了，那個……”

“是胃癌。”江醉墨壓低了聲音。

鋇餐造成的龕影邊緣不規則，四周黏膜雜亂，有的已經消失，潰瘍面目測已經超過三厘米——這個片子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胃潰瘍。作為消化內科的專家，江醉墨又怎么可能連這么明顯的特征都看錯。實習生們都默默點頭，小周忽而覺得自己有點班門弄斧，還好剛才自己遲疑了一下，才沒有把結論說出來，而是先試探性地叫了江醉墨一聲。

“那邊醫院已經做出診斷并進行手術，他的家人也想盡辦法來瞞著病情以穩定患者心情，可見患者的病還未發展到不可治愈的地步，從造影圖上看，大概處于中期。老年癌癥患者后期化療和調養比手術更重要。”江醉墨說，“有時候我們也應該協助家屬用一些非常方式來讓患者在一個充滿希望的樂觀心態下進行治療。”

怪不得，剛才他掃視一幫實習生的目光那樣嚴厲。

騙病人，是萬不得已，那么騙病人的家屬呢？關于為什么要騙這個胖胖的女孩子，江醉墨沒有做出任何解釋。

19.好吧……我去登山！

“登山協會？”胡細細嘴里叼著個魚丸，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這不，快過年了，胡細細先前當美食記者時存的打折券和貴賓卡還有好多沒用呢，于是，她約了簡崎和蘇紫安去了其中一家私房菜館。吃得好好的，這兩個損友忽然問起江醉墨的事，蘇紫安還跟胡細細透露說，她打聽到江醉墨是N市登山協會的會員之一，而她的一個讀者也是會員，聽說協會將在大年初六組織會員去爬位于N市北邊的S山。

簡崎撇撇嘴：“我以為登山協會一般都去挑戰珠穆朗瑪這樣的山，沒想到在S山公園轉轉也叫登山協會。這么說每次吃飯都要拍照上傳的死胖子都可以加入攝影協會了。”

“你跟我說這個干嗎？”胡細細不解，魚丸在嘴里嚼啊嚼，吃得可香了。

“聽說這次登山是娛樂性質的，人數不限。要不要我跟她說一聲，讓她帶你去，就說你是她表妹？”蘇紫安挑挑眉問。

“你這是什么意思？”簡崎一臉不屑。

“我這是鼓勵胡細細去追男神好嗎？！”

“追男神啊……”胡細細把魚丸咽進去，吃了根牙簽牛肉，“貌似是個好主意！”

簡崎用一種嫌棄又反胃的眼神斜睨著胡細細，就好像某張新聞圖片中的普通小男生斜睨五道杠男生一樣，充滿了唏噓。

被簡崎不屑，胡細細反而覺得信心百倍，這可能跟她前段時間經歷過的外公手術小風波有關，她開始覺得人生要努力一把，去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簡崎不依不饒地說：“登山不適合你，你從山上滾下來除了能練就一身絕世武功——無敵風火輪，啥也得不到。真的！再說，你也不一定能爬到最高點再滾下來，可能剛到山腳下就已經壯烈了。”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胡細細捂住耳朵。

蘇紫安已經樂呵呵地開始聯系那個讀者了。

胡細細為了逃避簡崎無休止的吐槽，暫時去洗手間清靜清靜。

蘇紫安捶了簡崎一下：“你看把她給氣的，不會少說兩句？”

簡崎見胡細細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就打住這個話題：“算了算了，讓那白癡去追男神吧，也許追累了，遍體鱗傷了，就會偶然發現其實我對她才是最好的。”

蘇紫安詫異地看著簡崎，不解地抓抓后腦勺，想了想，最后還是沒當真。

20.我的新年愿望是——

中國人的傳統佳節春節很快到來，胡細細一家照例回H市過年。

人們說最美好的時光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時光，胡細細冷靜地分析，自己的職業和他的職業基本沒什么交集，平日里見著的機會實在太少。

在這樣的劣勢下，她只有增加自己在他面前出現的機會，才能引起他的重點注意。要不……看春晚的時候，胡細細走出倒追江醉墨的第一步，那就是——發祝福短信，并且還要裝作一副很不經意的樣子。

思來想去，打了一堆腹稿，最后胡細細認真而謹慎地編輯了一條充滿愛意、熱情并具有歷史性和時代感的信息發送出去——

“新年快樂！”

一首歌過去，一個小品過去，一個雜技過去，江醉墨還是沒有回復。胡細細憤然地想，收信息不回復真可恥！

新年鐘聲敲響，胡細細早就忘了自己給江醉墨發短信的事，躺下后，才發現手機有條來自江醉墨的未讀短信，發送時間恰好是12點過1秒。

“此時才是新年。新年快樂。”

一、二、三……十個字！胡細細覺得只要對方回復的字數比她發的多，自己就賺到了。這種奇怪的邏輯陪了她十幾年，以前簡崎就打一大堆“哈哈哈哈哈”來湊字數，以滿足胡細細這種“賺到了”的奇特心理，因此那時胡細細手機里堆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馬上來”之類的短信。

胡細細非常激動，明知這個點應該說晚安，但她按捺了很久，又忍不住拿起手機眼放綠光，卻發現手機震了一下，江醉墨發來一句話：“你的新年夢想是什么？”

這個問題要謹慎，要顯得我是個有理想有追求的姑娘。胡細細認真梳理了一下，自己明年的夢想：一是追到江醉墨帶回來給外公看，二是瘦二十斤。

這兩個愿望似乎都比較普通，第一個不可告人，第二個明顯就只是個夢想。

于是，遠在N市的江醉墨收到這樣一條回復：

“我的夢想是世界和平！”

胡細細悲劇地發現，在表達了自己宏愿后，手機再也沒有震動過。

歌德不是說“不要懷有渺小的夢想，它們無法打動人心”嗎？居里夫人不是說“人類也需要夢想者，這種人醉心于一種事業的大公無私的發展，因而不能注意自身的物質利益”嗎？胡細細十分委屈地睡了。

21. 你帶了呼喚和平的小紅旗嗎？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胡細細為了顯得醒目，穿了一身桃紅色的運動套裝，實際上她根本沒必要這樣做，因為在一群猴瘦猴瘦的登山協會會員中，跟金三順同一體型的她本來就很另類很醒目。大家的背包里裝了不少登山必需品，什么保溫水壺、創可貼、紅藥水、數碼相機，胡細細身后背著的黑色書包里也裝了不少登山必需品，比如，樂事薯片、棒棒糖、辣鍋巴、橙汁、巧克力、精武鴨脖、金絲肉松餅等，若不是胡細細老媽阻止，她還打算外帶一個肯德基全家桶邊走邊啃。

為了避免露出破綻，胡細細在去往S山公園的直達公交車上跟蘇紫安的讀者小夜套近乎，了解人家的基本信息，順便串供，以便待會兒江醉墨忽然問起來，她能自然而然地答上來，以表示她真的是“無意中”參加這次登山活動的。

公園門外停車坪上陸續聚集了不少登山協會的成員，會長大叔一邊介紹這次要爬的千楓巖一邊發門票。胡細細環視一周，都沒有見到心心念念的江醉墨，她悲哀地發現，這次爬山只統計人數，不統計姓名，其實江醉墨不一定會參加，萬一人家今兒個剛好值班……

胡細細茫然地望著大家，心里一陣失落。想要打道回府，又舍不得這樣一個邊走邊吃零食的好機會，就干脆死馬當活馬醫，打算高高興興參加這次活動。要不怎么說，胖子的心理素質都很強大呢？

在大家排隊檢票進S山公園的千楓巖景區時，排在最后的胡細細聽見身后不遠處有引擎轟鳴聲，她絕望中帶著希望地回頭一看，她的眼睛好像汽車的近光燈變遠光燈一樣瞬間大亮，那輛白色的車不是江醉墨的紙老虎嗎？！

從紙老虎上下來的江醉墨一身寬松的深藍色運動服，一開始，他好像還沒看見醒目的胡細細，但下車后沒走幾步，他的目光就已經移過來了。那一身肥碩的桃紅啊，任哪個都不會忽略。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以至于胡細細不自覺地往小夜身后躲。

江醉墨來到胡細細和小夜身前，禮貌卻略清冷地對小夜點點頭算是問好，隨后把目光移到胡細細身上。

“你的新年夢想不是世界和平嗎？”江醉墨領了票，在胡細細身后排隊，胡細細聞見他身上幽幽的檀香味，不禁往后靠了靠，想挨他近一些，就聽他在后邊問她，“你帶了呼喚和平的小紅旗嗎？一會兒我幫你插在山頂。”

“我現在正在做一件比世界和平更重要的事。”胡細細神秘地說。

“愿聞其詳。”

“嗯……減肥！”胡細細說著，掏出一包薯片拆開。

22.我只是救你而已

進了景區后，江醉墨走在前面，胡細細馬上見色忘義，一路緊緊地跟著他，最后她遺憾地發現，自己跟不上。胡細細想，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爬到山頂，只要她一路往山上爬，總能見著他的。胡細細就是這么一個樂觀而堅強的胖子……

吃一會兒休息一會兒，一包薯片吃完，胡細細才爬了三分之一，而其他登山協會的成員們早就沒影兒了。爬山絕對是胡細細的弱項，記得兩年前她剛進報社的時候分在副刊圖片版。一次她跟著報社一個攝影記者老潘去拍一個號稱五年才有一次大水流的瀑布，本來兩個小時便可來回一趟，加上攝影取景半個小時左右，最多三個小時就能結束。可是老潘帶著胡細細下山拍瀑布完了上山回城這一路竟然用了六七個小時，難為老潘連拉帶拽著這么個死胖子走走停停，每上十級臺階就要休息十分鐘，從早上十點一直拍到了下午五點才回到報社。

胡細細從包里掏出一個金絲肉松餅的時候，她發現不遠處，江醉墨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上拿著一瓶礦泉水，見了她后慢悠悠地站起來，又往上走，不一會兒又沒影兒了。

山上樹林茂密，擋住了陽光，臺階上掉落不少不知名的褐色小果子，落葉都還是濕的，散發著一股屬于自然的青草和松香味，聞起來舒爽極了。胡細細右手一塊金絲肉松餅，左手一瓶橙汁，爬得渾身冒汗。想到江醉墨就在前面，而自己有吃有喝，胡細細不禁覺得生活和諧而幸福。她真是一個容易滿足的胖子。

繞過一塊大石頭，胡細細又看見江醉墨坐在一塊石頭上眺望遠方，她以為遠方有什么好看的，趕緊往那邊看去，可除了幾只翱翔的鳥外啥也沒有。她轉頭疑惑地看他時，他已經站起來，看樣子要繼續往上走。

這時胡細細反應過來了，一使勁，幾步追上去，慷慨地掏出幾包金絲肉松餅：“你是不是想吃零食？給！我這兒還有很多。”

“你留著吧。”江醉墨站在比她位置高幾級的臺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

說罷，他轉身往上走，胡細細只能繼續尾隨著他。

追男神真不容易。胡細細氣喘吁吁地想。

板塊移動擠壓而形成的山會有一線天景觀，千楓巖也不例外。

而江醉墨，就在一線天入口處等她。

“需要一會兒幫你叫消防隊嗎？”江醉墨很關切地問。

胡細細還不清楚自己一會兒要面臨怎樣的考驗：“我又不放火。”

“我記得所有被卡在井下或者兩面墻之間的小孩都是被消防隊員救出的。”江醉墨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一線天，胡細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里面黑乎乎的，好像還很濕，只有出口處有點亮光。

“我要是順利從那里出去了，你說怎么辦？”胡細細挑眉。

江醉墨何許人也，他也不是無意中站在入口處等她的，他身后有一塊路牌，上面標明了不方便走一線天的人可以從旁邊一條路繞道到上面去，他刻意給擋住了。聽見胡細細口出狂言，他只是勾勾嘴角，沒有任何驚訝之情，更不置可否，說了句：“跟上！”就走進了一線天。

胡細細忽略了路牌，只望著前方狹小的通道，以及通道盡頭幾乎不可見的江醉墨的身影，她把書包拎在手里，咬咬牙，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扎進了一線天。一線天走到最后，胡細細發現自己還是可以勉強通過的，心里得意起來——原來我還不是特別胖！然而，驕傲使人落后，在一線天的出口處，胡細細駭然發現，自己被卡住了。

有多少人，都死在通往成功的最后一步。胡細細此時，側身被夾在兩塊凸起的大石中間，像當年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可以后退，但難以前進。

明明，自己離出口僅一步之遙。

江醉墨原本已經出去了，現在又折回幾步，靠在石塊上，悠閑地斜睨著她。

胡細細往前鉆了很久，無奈就是卡得結結實實，她似乎只有一條退路，那就是先縮回去，在像小狗一樣從靠下一點的位置狼狽地鉆出來。

她腦中響起學生時代課本中的一首革命詩歌（葉挺的《囚歌》）：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叫著/爬出來吧，給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軀怎能從狗洞子里爬出……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還是從底下鉆出去好了。胡細細忘記了革命家的諄諄教誨，艱難地移動身體準備跪下去爬出來。

這時，江醉墨握住她向前伸出的左手，好像要拉她出去。

胡細細剛要拒絕他的“好意”，只聽——“吐氣！”他命令道，胡細細下意識聽話地長長吐了一口氣，就眼睜睜看見他的一只手伸過來便把她整個人拽了出去。

那速度快得讓胡細細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你你你……”胡細細驚慌失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

江醉墨毫不在意自己手背上的擦傷，倒了點水沖洗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這一幕被稍稍緩過來的胡細細瞥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江醉墨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接著登山吧。”

“嗯。”胡細細站起身，埋著頭用飛快的速度往前跑。

雖然，胡細細跑開的時候非常迅速，但是這丫頭跑不了多遠就氣喘吁吁走得死慢死慢，沒一會兒就發現江醉墨輕輕松松超過了她。他轉身站在高她幾級臺階的地方，用一種不明的目光俯瞰著她。

23.原來是這樣

登千楓巖活動前三天，登山協會最后一次統計人數。小夜負責聯系，可得知活動當天江醉墨有幾個預約門診，不能來了。小夜想起紫安跟她說的事，還想最后爭取一下，就發消息過去：

夜夜夜夜 17：30：08

你真的不來嗎？我有一個朋友可是為了你來的哦。

江醉墨 17：31：45

沒興趣。

夜夜夜夜 17：32：18

你也認識的，據說你還免了人家一萬多元的汽車零件更換費啊。

江醉墨 17：32：22

好。

夜夜夜夜 17：36：49

什么，你這是同意來了？

江醉墨 17：39：01

是。

夜夜夜夜 17：40：52

哎喲！你們這到底？

接著，江醉墨打出了這么一行字——

江醉墨 17：47：22

只要她走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來走。

小夜當即感動得眼淚嘩嘩的，跟一旁的老公說：“你看看人家，太威武了！”

小夜老公看完聊天記錄特別不屑：“這有什么，當初一百步全部是我走的！”

24.誰敢坐這里

到達山頂前的一段路是最艱難的，細細十分有戰術地拿出自己最最愛吃的辣鍋巴，那方正而又香脆的小片讓她忘記了疲勞和渾身的大汗。不知不覺，細細見到山頂的一片空地和千楓亭，她一鼓作氣爬啊爬啊，站在了千楓巖最頂峰上，體會了一番一覽眾山小。

手機響起來，細細一瞄，是蘇瑪麗。她嘴一撇，極其不想接，可是那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她無奈，接起來懶懶地說：“喂，干嗎？”

“小胖，我二十五歲生日快到了，我老公說給我在威爾士酒店辦個小聚會，有無限量海鮮自助哦，你來嗎？”

威爾士酒店？無限量海鮮自助？細細注意到這兩個關鍵詞，早就聽說威爾士酒店的自助小火鍋超級高端，什么松茸湯底、進口和牛、帝王蟹、黑鮪魚，還有松露飯、河豚刺身……

“我去我去！”細細喜上眉梢，壓根忘記了自己有多不喜歡蘇瑪麗這樣的拜金女。

掛了電話，細細想到幾天后就要迎來的頂級自助餐，不禁感覺陽光是那么燦爛，生活是那么美好。

屁股還沒怎么坐熱，登山協會會長就號召大家一起下山，去景區外某個飯店聚餐后再回市區。

下山并不比上山輕松，細細吭哧吭哧到山下的時候腿都軟了，大嘆追男神太不容易，以后還是挑點什么做愛心便當之類比較輕松的活干吧。

待她好不容易走到飯店，發現大家都已經在里面了，二十幾個人，坐了三張大圓桌，有且僅有江醉墨身邊的那個位子是空著的。細細拖著疲憊地身軀扶著墻過去：“你身邊有人嗎？”

“有。”江醉墨回答。

細細才不管有沒有人，一屁股坐下去，打開餐具，碗、碟子、杯子、筷子挨個兒舔了一口，挑釁地環視同桌的每一個人，那眼神分明在說，看誰敢坐這里！

她也不想想，在場年輕姑娘幾多，覬覦江醉墨的不在少數，為什么偏偏是他身邊空了個位子。

簡單的飯菜陸陸續續端上來，細細眼疾手快，一道胡椒煎雞上來之后，盡管手不方便，她還是奮力夾了個雞腿回來，但沒有放進自己碗里，而是忍痛給了江醉墨。沒辦法，她要帶他回家給爺爺看嘛，自然要霸道地對人家好一點。

江醉墨比她還眼疾手快，她話音剛落，他就把兩人的碗換了一下，雞腿又到了細細面前。細細詫異：“那個碗是我舔過的！”

江醉墨斜睨著她，壓低聲音：“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種舍己洗碗的精神。”

細細遲鈍地眨眨眼，始終參透不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不介意唄，傻妞。

同桌的小夜悄悄給紫安發信息：“嘿，我看這兩人，有戲。”

25.你是在偷拍我嗎

“那天登山回去的路上，你們就再沒有其他進展？”紫安驚訝地問。

“那天啊……”細細朝車頂看，思緒飄回登山那天回程途中。

登山協會一行人吃完飯，細細本該跟小夜坐直達公交車回市區，臨上車前，江醉墨叫住她，“胡細細，我送你回去。”細細當下就歡天喜地跟他走了，就算前路刀山火海，她也要緊緊相隨！

那是細細第一次坐在紙老虎的副駕駛上。

江醉墨的側臉很迷人，細細覺得自己應該像廣大暗戀男生的女生一樣拿出手機偷拍人家幾張。于是乎，她很淡定地把手機相機打開，轉身對著人家就是啪啪啪好幾張。

“你在偷拍我嗎？”江醉墨望著前方的路，目不轉睛地問。

“是啊。”細細很坦率，拍完之后她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轉眼就又從書包里掏出剛才吃剩的辣鍋巴接著吃，嚼得咔嚓咔嚓的。路口紅燈的時候，江醉墨瞥了她一眼，皺皺眉頭，她還沒等他開口諷刺，左手就抓了一把，送到他嘴邊，“你嘗嘗，可好吃了。”

【下期預告】兩個在登完山回家的路上又發生了什么呢？這一天，細細帶著夜宵去看值夜班的江醉墨，豈料江醉墨竟然……更多精彩盡在下一期的《吃貨自然萌》，等你來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