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坐在這里為你寫點什么.我不像你,能真正地用文字來表達自己的內心和感情。我能用的方式只是蒼白的粗糙的命令、指揮或者發脾氣……
我是個脾氣不太好的老板,總是會無形中給你施加太多的壓力,我們在辦公室里時常為了公司的大小事務爭吵,有時候也會鬧得很兇,害你一氣之下摔門而出。每次看著你氣急沖出去的身影,心里總會升起濃濃的悔意,是不是我語氣太重了?是不是我有傷害到你?我這樣在心里想,卻從來沒有表達,而你……總會無數次地原諒我,會無數次地跟我站在同一戰壕里面對一次次風波。
無論多生氣,那也只是你我之間的內部矛盾,怎么能允許外人借此攻擊?這是上半年就版塊引進問題發生爭執后,你進我辦公室說的第一句話。
我不知道人到中年是不是真的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喜怒不形于色,男兒流血不流淚。彼時我正被輿論壓得喘不過氣來,還好……有你。
我們相識很早,我經常會在開會的時候說起當初創業時的艱難,那時你帥氣逼人,那時我也還年輕。我提議創業,覺得去闖文化行業,勢必能干出一番事業,當時的你是個設計系高材生,竟然也相信了當時那個在地攤擺書售賣的我。
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場景總是模糊,好像是冬天夜市的地攤上,你一身白色棉服突然蹲下來問我:要不?我們一起干吧!是這樣嗎?回憶總是會美化各種劇情,我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我們在一起十年,互相見證對方的生活,這期間點滴的時光,男人之間的相處方式或許永遠不會溫柔,要么一醉方休,要么拔劍相刺,折磨得你我渾身是血,卻浴“血”瘋長。
我在一字一句仔細斟酌著寫這些的時候,我們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有見面了,公司快速成長,而你跟我也終于磨合出最合理的管理方式,你主內我主外,你負責處理內部管理,而我開始挑戰拉攏外部資源。我日夜在外面奔波,全國各地地跑,竟然也適應了酒桌上的你來我往,常常深夜才能休息。從編輯找到我,要我幫忙寫這個文的時候我就在想著與你發生過的一些特別的事,卻怎樣都沒有辦法想起你的臉。被公司女神奉為男神的你的臉,我竟然絲絲毫毫地不能想起半分。呵……要是你知道我此時的想法,一定會一拳重擊在我胸口,說我竟然嫉妒你的容顏。想到這里,我竟然嘴角有了笑意。
那么我就寫一些過去的陳舊的故事來給你們聽吧!
現在很多編輯也會做的,有新書新刊出來后就會市場調查,拿著自己最新出的圖書跑去學校附近推薦贈送。起初我們也會這樣做,兩個20出頭的男生(特別是好看得一塌糊涂的你)站在校門口,說好,男生我去送,女生你就去!
你信誓旦旦地答應我,眼睛似乎要放出光來??墒恰拖衲銈兌贾赖?,我們最開始做的就是女生雜志,哪里會有男生要接,所以重擔全部交在了你身上,那時的你還會委屈會賣萌會撇著嘴巴滿臉通紅地一個個問,卻從不開口要我幫忙。
有大膽的女生看著你犯花癡,接過書后遲遲不愿意離開,想要簽名,甚至會帶著傻瓜相機(這種相機現在還有嗎?)要求合照。你從來都不會拒絕,只會僵硬著背,握緊拳頭,耳朵根根后面紅得連血絲都清晰可見。現在想來,那樣的日子真的再也不會有了……
聽說只有被上帝眷顧的人身邊,才會有那無雙的俊美少年陪伴,所以無論是那時候只能幫你們拍照的我,還是現在總是被調侃相似的年齡卻和你有莫大區別的我,總感覺我就是那個被上帝眷顧的人……因為有生之年遇見你——我最好的朋友,小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