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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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文章就感覺自己回到校園,校園里一些細小的情節總是那么惹人懷念;給人一種很真實的觸感,淡淡的情感輕輕的拔動著心底最軟的地方;文章里盛滿了青春的味道,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心里那點小情愫,總是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表現出來,你察覺出到了么?那些隱藏起來的小秘密!
最最親愛的人啊,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一、麻煩的人干嗎總是出現
夏日的午后天空蔚藍,微風習習掠過樹影,樹上蟬鳴聲嘶聲力竭。在打完籃球去買冰凍汽水的路上,安越仁被同伴問起喜歡的女生的類型。
“喜歡的類型啊,”安越仁咕嚕一大口將手中的水喝下去,額前的頭發上還有汗水,笑的時候陽光落進他的眼睛,碎成一片片的晶瑩,“說不上來,不過討厭的類型倒是很明確。”
“咦?”一群人好奇地湊上來。
“臉圓還偏要留齊劉海,數學考試從來沒及過格,跑個八百米居然要花五分鐘,明明偷偷喜歡我還死不承認。”安越仁板著一張臉恨恨地說道。
然后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可惡,安越仁一邊捏扁鋁制的易拉罐一邊朝垃圾桶走去,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胖嘟嘟的女孩子畏畏縮縮在自己面前低下頭的畫面。安越仁有些煩躁甩甩頭,試圖揮去腦海中那個令他討厭的身影。
安越仁正懊惱著自己怎么會想起她,一邊經過女孩子們的跳高的軟床旁。他瞇起眼睛漫不經心地望過去,一大群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女孩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體育老師口哨一吹,站在起跑線邊的女孩子就帶著她微胖的身子滑稽地開跑。
安越仁停下腳步,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凌空起跳,人還沒碰到起跳線就滑稽地撲了過去,別說桿了,就連那么大一張軟床都沒有能拯救到她。
“樂樂,樂樂!”女生們尖叫著涌過去。
安越仁在一旁笑咧了嘴,剛才的汽水差點不小心噴出來。
五分鐘后,安越仁就笑不出來了。他一邊咬牙切齒地背著這塊龐然大物,一邊步行緩慢地移向校醫室。夏日的艷陽落在少年年輕的肩頭,因為常年運動,他的皮膚是好看的小麥色,手臂上肌肉的線條流暢優美。
“喂,你究竟有幾公斤啊,沉死了!”安越仁嘴上很不滿意地抱怨著,卻偷偷加大了手上撐著女生的力量,生怕她真的摔下去。
趴在他背上的女生沉默著,大約已經暈過去了。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的香味,只有如此時這般近距離的接觸才能聞得到。
“真拿你沒辦法。”
空氣中只剩下低低的一聲嘆息,卻帶著溫柔的甜。
雖然有一肚子的牢騷要發,但安越仁還是盡職地將趙樂樂扶上床,惡狠狠地盯著撈起她的褲腿準備給她上藥的男醫生,然后不耐煩地嚷嚷著“還是我來吧”,身手敏捷地從對方手里奪下棉簽和藥酒。
然后安越仁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醫生寫完病歷,聽到對方說沒什么大礙才伸了個懶腰準備離開。在安越仁走到門口的時候,趙樂樂正好醒過來,她一張圓臉漲得通紅,轉過頭看向身材高大的男生,小小聲聲地說:“謝謝。”
“我說,”聽到她的聲音后安越仁停了下來,手嘎吱一聲扭開門把,頭也不回地說,“就算你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想到了超出你智商的承受范圍,也請不要用這種自殘的方法。謝謝。”
然后一把關上門,留下一臉驚訝的醫生和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趙樂樂。
安越仁心情頗好的回到教室后同學們都已經回家了,只剩下他的死黨陸子放在擦黑板,陸子放的個頭很高,輕輕一伸手就能夠到最上面的小紅旗。安越仁忽然想起曾有女生在學校的論壇發帖問過究竟安越仁和陸子放誰比較高。
正在安越仁發愣的時候,陸子放轉過頭看到了他,戲謔而溫柔的笑笑:“聽說英雄救美去了?”
“別瞎說,”他掄了掄發酸的胳膊,走到座位前將書包收好,故意皺起眉頭,“沉死了,沒人背得動她!”
陸子放放好黑板擦也走了過來:“積點口德吧你。”
“本來就是嘛,又蠢又笨,走路都能跌!”
走廊上正好有幾個女生經過,裝作無意地將目光從窗戶外投過來。放學后的校園,是寧靜中帶有一點點柔和的喧囂。
“我倒覺得她挺好的,”陸子放拍安越仁的肩膀,笑著說,“老趙不是總愛念她的作文嗎,她挺有才氣的。”
“隨便啦,反正我語文不好。”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學校門口,有女孩子過來搭訕,安越仁語氣輕佻地和對方說了幾句。
“對女孩子的話,要認真一點才行啊。”好友無奈地搖搖頭。
“我可學不來你,一副‘心有所屬的樣子?”安越仁一邊吊兒郎當地打趣著好友,一邊同往常一樣走到燒烤攤前,拿了幾串魷魚和牛肉遞給老板。
見好友沒有回答自己,安越仁這才稍微有點認真起來,看著對方:“真的有了?來來來,給本少爺說說,選個良辰吉日把她拿下!”
身旁戴金絲框眼鏡的陸子放溫和地笑笑,想了想又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吃完燒烤后兩個人騎車回去,一邊聊著這幾日正在直播的NBA一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陸子放忽然揚了揚頭,安越仁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撞上在人行道上艱難行走的女孩的目光,被他看到后,趙樂樂立即像小鹿一樣往后縮了縮。這讓她還受傷的腿部無力支撐,差一點又摔了下去。
安越仁低聲咒罵了一句:“她肯定是故意的!”然后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推著車走到她旁邊,皺著眉頭兇巴巴地說,“喂,笨蛋。”
“我我我……”女生一臉緊張地抬起頭,顯然因為安越仁的出現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又要說你不是故意引起我注意的,”安越仁翻了翻白眼,指著自己車后的座位說,“我真是倒霉,你上來吧。”
“不用了。”她小聲地回絕道,抬起眼偷偷看他。
安越仁本來想說她幾句,但看了看她包扎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小腿,又咽了回去:“隨便你,”然后一副不想再理她的樣子轉過身,幾秒鐘后,又一臉不情愿地轉回來:“快上來啊!”
“真的不用了。”她咬著嘴唇有些倔強地說道。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在那里,來來往往的行人里不乏本校的學生,伸著腦袋想看個究竟,最后以在一旁無辜看好戲的陸子放送趙樂樂回去而解決。
“女孩子就是麻煩。”
趙樂樂的家正好同二人的方向相反,于是將她送回去后,安越仁和陸子放不得不追著最后的夕陽加速前進。想起趙樂樂行動不便的背影,安越仁煩躁地說道,故意碾過地面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陸子放笑著望向自己年輕氣盛的好友,他和安越仁相識十八年,后者總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模樣,又何曾如此時般煩躁過?
他想,安越仁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他那患得患失的心情。反正他們的青春還很長,就像這炎炎夏日,荷塘里的花還沒開滿呢。
月光照耀的林蔭小道,兩個男孩像清風一樣飛馳而過,只留下一連串的塵土飛揚。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安越仁特意走到趙樂樂面前,得意揚揚地挑著眉毛:“話先說清楚,如果你請我吃燒烤,本少爺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送你回去……”
正在收拾書包的趙樂樂顯然沒有料到他的突然出現,愣了一下,她手中的書突然掉了下去:“啊?”
“快點拜托我!”安越仁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不用了。”趙樂樂的眼睛里飛快地閃過一絲期待的光,然而她卻低下了頭小聲說道。
“喂!”安越仁瞪著她。
此時校園廣播正好在放歌,隱隱約約的能聽見幾句歌詞,“在有眼淚的雨里,哪里都是你”。夕陽柔和的光落在趙樂樂有些嬰兒肥的臉上,竟然比平時好看了幾分。而歌里的深情,無論是安越仁還是趙樂樂,都非要好多年后才身在一個沒有對方的城市里才猛然懂得,只可惜那時,就連這位曾經叱咤風云的歌手也已漸漸退出歌壇。
年少時的感情總是用來被辜負,于是倔強的趙樂樂咬著下嘴唇,不敢看安越仁的眼睛,卻還是拒絕他,“真的不用了。”
安越仁登時暴怒,惡狠狠地瞪了趙樂樂一眼,粗魯地踢了她的桌子腿一腳,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將書包甩上肩膀,決定不要再和這個煩人的女人扯上任何關系。
二、關注一個人往往都是不經意間的
趙樂樂喜歡安越仁,這一點在高三年三班盡人皆知。
最開始是一名喜歡安越仁的女生發現的。
“喂,趙樂樂,你是不是喜歡安越仁啊?”
正好打完籃球的三五個男生搭著毛巾聊著天走到教室門口,走在最前面的人率先發覺了教室圍在一團的女生的氣氛不對勁,轉過身對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趙樂樂低著頭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別裝蒜啦!你不是老是出現在安越仁周圍嗎,陰魂不散的!我有好幾次上課都看到你偷偷往安越仁的方向看。”女生甲冷笑地說道。
站在走廊上的安越仁有些好奇地看著趙樂樂,這仿佛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存在,他從來不會在意這類型的女生,在他周圍反復出現的,總是又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趙樂樂很矮,圓圓的臉,就像某種動物,噢,對,安越仁戲謔的噙著笑想到,樹懶!
趙樂樂還是沒有說話。
“今年情人節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你拿著一盒巧克力偷偷摸摸跟在安越仁身后。”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女生甲也跟著起哄。
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安越仁實在回想不起來了。
忽然,趙樂樂抬起了頭,安越仁似乎覺得她向門口飛快的瞥了一下,但是他不確定她有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他們。只是她忽然改變了態度,咬住嘴唇:“我喜不喜歡他,又關你們什么事!”
為首的女生聳聳肩,打了個手勢讓周圍人散開:“也沒什么關系,就是覺得你那副偷偷摸摸的樣子很礙眼。”
眼看戰爭就要升級了,離門最近的那個男生才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地走進了教室。然后是轉著籃球的安越仁,他坐下前故意裝作無意地向趙樂樂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低著頭,逆著光,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在哭嗎?安越仁腦海里忽然飛出這樣一個問句。
她為……為自己哭嗎?
倒是放學的時候陸子放忽然提起這件事,他說那群女生實在有點過分。安越仁好不容易才想起教室里的那一幕,想了想:“是有點,不過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你和那個趙樂樂很熟嗎?”
陸子放沉默著沒有回答。一直等兩個人騎到岔路口揮手說“明天見”時,陸子放才忽然冒出一句:“她挺好的。”
安越仁回過頭去,只看到夕陽下好友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現在想起來,安越仁似乎就是從那天開始注意起她來的。
不過還真被那群女生說中了。他的生活里竟然處處都是她。在學校便利店看到她笨手笨腳夠不到貨架最頂層的提子餅干,在食堂吃飯時她坐自己的斜前方,一邊往這邊瞟一邊裝作埋頭吃飯。
她又笨又傻,可是安越仁漸漸地發現,她好像比別的女生多了點什么。每次被自己兇過后,她總是膽小地咬住嘴唇不敢說話,這時她的眼睫毛會微微的顫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她圓嘟嘟的臉在夕陽的映襯下圓潤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她也是安靜不多話的,當安越仁猛然回過頭去時,她會匆匆忙忙地挪開自己的目光,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安越仁欲言又止,簡直是懶得罵她。
陸子放看到她忍俊不禁的樣子問他:“怎么了?”
“沒什么,看到一個笨蛋而已。”
嘴里這樣不耐煩地說著話,男生漂亮的眼睛卻在笑。
三、好想把我唱給你聽
大少爺安越仁最近心情很好。
這周輪到他打掃衛生,同組的人還有……
“趙樂樂!你到底怎么掃地的啊!全部是灰!這里,這里,還有這里!”負責拖地的安越仁鼻孔沖天地大聲嚷嚷,指著他好不容易桌子下面發現的一點點不干凈的東西夸張地吼道。
“這……不是……是……掃不掉的。”趙樂樂低著頭,瑟瑟地說。
“掃不掉?”
安越仁俊眉一皺,一把奪過女生手中的掃帚試圖證明自己的話。可是……安越仁的皺眉越皺越緊,怎么回事,真的掃不動啊!
于是大少爺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看到趙樂樂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臉立即黑了大半,將掃帚丟回她的懷里,理直氣壯地說:“就算掃不動也是因為你太丑了!把它嚇傻了!”
圍觀的人群一起黑線。
“阿仁,”兩個人在自行車棚開鎖的時候陸子放終于忍不住,笑著叫了一聲好友,“找碴不是你這樣的。”
“我干嗎故意找她碴啊!我怎么可能想引起她的注意啊!!”
因為剛才的事情本來就一肚子火的安越仁,大聲辯解道。
“阿仁,沒有人說你要引起她的注意啊。”好友眨眨眼睛。
“可惡!”
安越仁滿臉通紅地扭動自行車鎖,卻怎么也打不開。
“可惡啊!”
轉眼就到了中學時代的最后一個夏天。六月天微藍,紫荊花開了整個校園,一簇一簇,又熱烈又平白惹人傷感。剛剛高考結束的少年們,終于脫下那被洗得有些發白的運動校服,好似都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安越仁推開教室門,果然在最后一排看到了偷偷趴著的趙樂樂,和班上其他高考一結束就穿起超短裙化起妝的女生比起來,她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喂,趙樂樂!”安越仁大喊一聲,走過去,看到了她面前那張高考志愿表還一片空白,果然,安越仁心底偷偷樂著想,臉上卻還是兇神惡煞的樣子,“你想好報哪里了嗎?”
趙樂樂抬頭看了他一眼,脖子一縮,搖搖頭。
她真像一只鴕鳥,安越仁想,到底是樹懶還是鴕鳥呢,可他嘴里還是大剌剌地說:“跟我一起去北京吧,安啦,有本大爺罩著你!”
趙樂樂沒說話,兩個人又陷入僵局,倒是一旁的陸子放終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拍了拍安越仁的肩膀,禮貌地對趙樂樂說:“嗯,趙樂樂同學,是李老師讓我們來叫你去辦公室一趟的。她也建議你去北京,北師大挺適合你的,況且提前批的話分數也低一些。”
同樣的話,兩種態度說出來果然得到了不一樣的效果,趙樂樂低著頭向陸子放小聲道謝,然后目光停在安越仁臉上,她很少這樣直視安越仁,安越仁正準備說什么,就見她提起筆在空白的志愿書上寫下“北京師范大學”六個大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沖自己笑了一下。
她笑起來也沒那么丑嘛,安越仁忽然想。
等大家交完志愿書,你一眼我一語地勾肩搭背地離開學校時,看到校門口站著一位陌生的女孩子,她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獨自一人安靜地站著。一直到安越仁和陸子放一起走出來,她才開口叫陸子放。陸子放和安越仁一樣,一直是全校有名的人物,此時周圍許多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起來。
陸子放走上前,寵溺地拍了拍對方的頭:“等很久了?”
陌生的女孩子搖搖頭,笑著說:“還好。”
不止一旁的同班同學,就連安大公子,也是一臉目瞪口呆。
雖然已經高中畢業,可是陸子放有女朋友了這件事還是以光速在前高三年級里傳開了,整件事情的亮點集中在了對方是個并不怎么起眼好看的女孩子身上。等成績發放的日子似乎格外漫長,安越仁拉了陸子放去學校里打籃球,因為學生證已經被學校收回去,他們只得從后門的圍欄邊翻墻進去。
安越仁從墻上跳下來,安全著地,忽然想起一件事,拍著陸子放的肩膀問他為什么會選擇那個女孩子,安大少爺少有的沒有口不擇言,只是用了了不起眼來形容對方。
“還好吧,”陸子放笑笑,看起來還是溫柔而斯文的樣子,他輕輕地說,“大概是因為感覺很相似吧,平凡又溫馨。”
安越仁很有節奏的拍著手中的籃球,沒太聽清楚好友的回答:“什么很相似?”
陸子放瞥了他一眼,忽然一伸手截下安越仁手中的籃球:“你不用明白。”
突然走神被搶過籃球的安越仁一愣,反而斗志燃燒,掄了掄手臂:“好哇,本大爺的球你也敢搶!”
兩個人就這樣嬉笑著來到籃球場,安越仁高高跳起,輕松地將球投入籃框,忽然余光看到教學樓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彎腰撿起籃球,遞給自己的好友:“你等我一下。”
果然,不出安越仁所料,當他推開已經高三三班的教室前門時,看到了大約一周沒見的趙樂樂。
“你剛剛明明看到我了,干嗎跑開?”安大少爺十分不滿地向她走過去。
趙樂樂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仍然是一言不發,她此時正趴在教室里自帶的陽臺上,班里的同學種過一些植物,最近無人照管,在艷陽的照射下已經奄奄一息。趙樂樂的短發被風吹得飛起,安越仁走近了才發現她戴著耳機在聽歌。
趙樂樂倒是十分自覺,取下一只耳機遞給他,她比安越仁矮,后者不得不彎下腰才能不扯掉她的另一只耳機線。
耳朵里是清澈的女聲在唱:“想把我唱歌你聽,趁現在年少如花,花兒靜靜地開吧,裝點你的歲月我的枝丫。”
趙樂樂的手中拿著一張草稿紙,她沉默著將它折成一架飛機,她在空中比劃出一個要扔出去的動作,卻又無可奈何地垂下手臂。
一旁的安越仁看到了,不由分說地奪過女生手中的紙飛機:“笨死了,飛個飛機都飛不出去。看好了啊。”
男生舉起年輕有力的手臂,看似輕巧卻又富有力量地將紙飛機拋出去,白色的飛機在空中輕飄飄的蕩漾,好似行駛在海風徐徐的海面,飛了好遠,才漸漸不見了蹤影。安越仁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得意揚揚地沖自己身邊的女生說:“看到了吧,許個愿吧,會實現的。”
安越仁側過頭去,嘴角得瑟的笑容突然凝結住。因為自己身邊這個胖胖的、有些笨拙的女孩子,竟然趴在欄桿上哭了起來。
“喂,”安越仁難得的訥訥地開口,“你怎么了?”
趙樂樂沒有回答,她一動也不動地趴在銹跡斑斑的欄桿上,頭頂天空湛藍,遠處有飛鳥飛過,她一直抑制著自己的哭聲,再加上耳中的音樂的遮蓋,只能聽到隱約的嚶嚶聲。
“安越仁,對不起。”
“搞什么啊?”
“再也見不到了。”她沒頭沒腦地繼續說著。
“什么?”
“我喜歡你呀!”
“我知道我知道。”雖然被嚇了一跳,安越仁的語氣倒是立刻溫柔了起來,他的眼睛笑成了半彎的月亮。
“我喜歡你啊……”趙樂樂的聲音越來越小。
路旁香樟樹上的知了連綿不絕地叫著。
“你說什么?”
安越仁猛然停下來,瞳孔放大,震驚得渾身顫抖:“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啊……陸子放。”
該如何來形容她喜歡的那個人呢。四月的春風,五月的陽光。總會微笑著和自己打招呼,認真地叫自己的名字“趙樂樂”。
每個女孩子的青春期,都會有這樣的一個人。他就像是一道光,能夠過濾了所有的悲傷與痛苦,她那么愛他,為他奮不顧身,或許也只是因為太孤單了,需要為自己的寂寞找到一出口。
于是趙樂開始偷偷的關注起他來。可是笨手笨腳的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掩飾。
“喂,你喜歡我吧?”
直到有一天,他身邊的男生突然皺著眉頭兇巴巴地這樣對自己說。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趙樂樂樂偷偷在心底想著。
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真正心意,不能讓你知道。像我這種女孩子,根本就沒有喜歡上你的資格吧。
“你再說一遍!”
夜風將他的頭發吹起來,就連T恤也獵獵作響,懷中的女孩子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遞給自己,安越仁卻第一次覺得這樣寒冷。
“對不起。”
最最親愛的人啊,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
六、陸子放心底的秘密
后來的很多年,陸子放只會很偶爾才想起趙樂樂了。一個又可愛又善良的女孩子,還能寫得一手好文章。
“喂,她真的很煩耶。”
“這次她肯定是故意的!”
“我真是受夠她了!”
“老天,怎么會有那么笨的人!”
“子放,你看,那個白癡,數學又考不及格了!”
“可惡,她干嗎去問那個胖子陳啊!”
“趙樂樂,考滿分的人是本大爺我啊!看清楚看好不好!!”
陸子放嘴角揚起一抹難過的笑容。安越仁尚未察覺的感情,作為他的好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曾經問他:“如果你喜歡的女孩不喜歡你,應該怎么辦?”
安越仁逆著太陽的光仰頭大笑,篤定地說:“不可能。”
人人都愛安越仁。他多么驕傲、多么狂妄。
他也和他一起笑起來。
“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應該還有笑著祝福她的勇氣。”
是的,他喜歡的好姑娘不喜歡他,于是他只能笑著祝福。
他想,他將用終生,將這個秘密守口如瓶。
編輯/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