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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大當嫁

2014-05-14 09:54:30留百
桃之夭夭A 2014年12期

留百

【一?我很命苦】

大叔是個相當不靠譜的人。

比如說我剛跟著他沒幾天,就有人上門找他尋仇,而且似乎是個不得了的角色,因為我甚至沒看清那人的模樣,大叔就果斷地一把火燒了我們容身的茅草屋,帶著我屁滾尿流地逃走,這一逃就是一年。

比如說他的造型十分犀利,亂發蓬頭,滿臉絡腮胡,一身破衣衫。他把我也打扮得灰頭土臉的,行走江湖時常有丐幫弟子跟我們打招呼:“朋友,你們幾袋了?”我們很謙虛:“一袋,一袋。”

比如說他老人家仍是光棍一條,看樣子也沒有娶老婆的打算。他說我已經夠讓他頭疼了,再娶個老婆,要是再生個女兒,就相當于一千五百只鴨子在他耳邊嘰嘰喳喳,那他還要不要活了。我好心提醒他:“大叔,我終歸是要要嫁人的,等我嫁了人,就只有一千只鴨子吵你了,相信你一定能堅強地活下去的。”他嘿嘿一笑:“嫁人啊,不急,不急。”我都二十一歲了,已經是個大齡剩女,又不是你嫁人,你當然不急。

比如說他是個窮鬼,很窮很窮的窮鬼,跟著他混我自然也成了窮鬼。我們總是過著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有時要跟野狗搶破廟,而且不得不靠坑蒙拐騙來弄些銀子,以免餓死街頭。

此時,我和大叔就站在這座小城中最大的青樓前。大叔扮成一個窮困潦倒要把妹妹賣給青樓的渾蛋,哦對,其實也不用扮,他本來就是個窮困潦倒的老渾蛋,我當然就是那個倒霉的妹妹。大叔拿到錢后,我就伺機逃走,以我的身手,對付那些打手還是綽綽有余的,我們在約定的地點會合,然后遠走高飛。

這套方案我們已經用過很多次,萬無一失,手到擒來。

大叔帶著我走向老鴇,我在他身后換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神情,低聲道:“一會兒拿到錢先去買幾籠包子,不準吃我那份,我都快餓死了。”

“你直接在這里吃不就得了,還能省點錢,順便給我帶只燒雞。”提起燒雞,大叔咽了咽口水。

摳死你!我本來是想速戰速決的,不過大叔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吃過飯再逃走好了,反正也是白吃白喝。

大叔曾說:“小滿啊,你渾身上下除了長得還不錯之外,就沒什么優點了。”

我立即還擊:“你呢?連這個優點都沒有!”

老鴇捏起我的下巴左摸摸右瞧瞧,顯然很滿意,交易很快達成了。

大叔得意地用手蘸著唾沫數完銀票,對我眉開眼笑:“妹妹,哥哥先拿這筆錢把債還了,等哥哥有了錢,馬上就來接你,你就安心地等我吧。”

我正要進去,接著停住腳步,眼中滿是凄楚:“哥哥,你答應過我這錢一定會拿去還債,要是還去賭錢,又輸個精光……可再沒有妹妹讓你賣了!”說到這里,我眼淚簌簌而下。

“怎么會輸呢,這次我一定能翻本……哦不不不,這次一定還債,我是你哥,你親哥,你還信不過我嗎?”大叔那賤兮兮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想踹幾腳。

這一幕任誰看了都明白,不成器的賭鬼哥哥欠了一屁股債,甚至把妹妹賣到青樓換錢,卻仍然死不悔改。我倆配合得天衣無縫,沒人懷疑。

老鴇使了個眼色,幾個壯漢立即把我拖走。老鴇派了幾名丫鬟替我妝扮了一番,找了個房間把我關進去,然后把我的牌掛了出去,因為是頭夜,標價頗高。看來她損失了一筆錢心痛不已,迫不及待地要賺回來。

不管她了,我先填飽肚子再說。我剛拿起一只雞腿,還沒來得及舔一口,老鴇就一陣旋風似的跑進來,拉起我就走,喜不自禁地對我念叨:“姑娘你可真有福氣,有人說看你身世可憐,出了高價要買你呢!”她奪過我手中的雞腿,“媽媽我今天運氣可真好,哈哈——”

誰這么多事啊,連頓飯都吃不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二?原是故交】

門外停著一輛馬車,這車我見過,我被拉進去時它剛從門前經過,想是那時車里的人看到了我。車夫掀起車簾,我怔住了。一路上,我都在想這買我的人一定是個男人,要想個辦法脫身才是,卻著實沒想到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熟人。

霍桐穿金戴銀地坐在車里,渾身珠光寶氣的,我皺了下眉,從前走小清新路線不就挺好嗎,莫允不是最愛她那淡淡憂傷的文藝范兒?怎么現在把自己搞得這么庸俗,忒失敗。

她盈盈一笑:“許久不見,姐姐怎落到如此地步?姐姐可能還記恨妹妹,可我們姐妹一場,妹妹不能瞧著姐姐自甘墮落,就特意花了大價錢為姐姐贖身。哦,想必姐姐手頭緊張,這錢不必還了,我們姐妹的情分也不在這幾個錢上。天下好男兒多得是,姐姐只要潔身自愛,定能尋到一個如意郎君,我和阿允也都盼著姐姐能有個好歸宿。”

嘖嘖,這番話說得真是字正腔圓,擲地有聲。我跟她實在沒啥可說的,準備走了。

“你說完了?那我告辭了。”想了想,我又真誠地提了個建議,“你現在這個造型吧,不太適合你,而且粉擦得太厚的話,容易堵塞毛孔。”

霍桐的笑容僵在臉上,少頃,冷冷道:“霍小滿,你以為你還是苦梅山莊的大小姐?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也配對我指手畫腳!”

她不提苦梅山莊還好,我只當沒見過她,也不給自己添堵了,可“苦梅山莊”這四個字如針一般在我心上狠狠一扎,我就不能裝作沒聽到了。我收回抬起的腳,看著她:“莫允還好吧?說來我離家也有一段時日了,回去跟他敘敘舊也好。”

她的臉色倏地變了,幾乎咬牙切齒地道:“你以為你還回得去嗎?莫允早就不要你了!”

我笑了笑:“是我自己走的,說起來也是我不要他,我回不回得去,你心里清楚。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就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奪回來?”

她抖了一下,咬牙狠狠地瞪著我,臉上又是憎恨又是惶恐。

我看著這張臉,漂亮是漂亮,就是脂粉氣太濃,難道莫允現在喜歡這種類型的?

墻角探出一個頭,看了我們一眼又飛快地縮回去,大叔大概等不到我,來找我了。我的話說完了,不想再理會霍桐,我趕緊跑了過去。

大叔擔心地問:“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我大概跟他講了一下,說有個女子替我贖了身,我光明正大地出了青樓,可惜她花的是筆冤枉錢。總之我們不用連夜逃走了,可以找一家客棧睡個舒服覺。

大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怕你吃虧,還打算過去幫你打架。”

我拍拍他的肩:“我怎么可能吃虧,要吃虧也是別人吃我的虧。”

這話說完我自己都想笑。我在霍桐身上早吃了虧,虧大發了,不但輸得一無所有,差點把命也賠進去了。

在客棧住下后,大叔說還早,要了酒和小菜,我倆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這一年來,我以為自己已將過去放下,今日見著霍桐,才知道放得還不徹底,不然我就直接走掉了,斷然不必拿那些話激她。許是酒喝多了,有些暈乎乎的,醉眼蒙眬中似乎看到一棵桃樹,樹下立著的少年在灼灼桃花中望著我,輕輕一笑。

【三?往事如煙】

爹將莫允帶回苦梅山莊那年,我十六歲。爹說這孩子無親無故,看他容貌俊秀,天資聰穎,便收留他跟著賬房先生做個學徒。莫允什么都學,且學得很快,他話不多,事情做得又快又好。不久,爹已經歡喜得要將我嫁給他。我也很歡喜,我喜歡莫允,他也喜歡我。這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爹說我還小,要等十八歲才可以與莫允成親,而就在一年后,爹因病撒手人寰。我要為爹守孝三年,莫允抱著我說,別說三年,一輩子我也等你。

兩年后,得到二叔過世的消息。當年兄弟倆分家后,二叔好賭,把家產都敗光了,多年來一直靠爹接濟他。我去吊唁,見嬸母與堂妹無依無靠的,就把她們接回山莊。嬸母體弱多病,沒幾個月也病逝了。

爹說起來是莊主,我做著大小姐,其實苦梅山莊只是個小莊園,有著幾處店鋪,做些零碎的生意。爹算不得有錢人,也就是個土財主。自爹去世后,莫允接手山莊,用三年的時間把生意做大,開的分店也越來越多,走在路上,都有劫匪打我們的主意了。三年守孝期滿,我也二十歲了,在別人眼里已然是個老姑娘,莫允開始與我商量婚事。

一日,我們出去游玩,還真的遇到了劫匪。我只顧著莫允,為了護他生生挨了一掌,受了重傷,所幸最終得以脫身。回去后我每日臥床靜養,有天晚上我睡不著,出來走走,然后就在花架下看到了相擁的莫允和我那堂妹霍桐。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死死地盯著他們。霍桐的臉唰的一下白了,莫允也慌了,很快就鎮定了,他緩緩道:“你知道了也好,總歸是要告訴你的。”我想起遇刺時我急著去護他,他卻撲向霍桐。我以為是因為霍桐不會武功,他護著她也是應當的,卻不知,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和莫允完了。胸口一滯,我吐出一口鮮血。莫允露出不忍的神色,放開霍桐過來扶住我。我推開他,踉蹌了幾步,什么也沒說,回了自己的房間。當夜,我就走了。

快馬加鞭地趕路,莫允派了許多人四處找我,我還傷著,又要費神躲著他們,幾日后終于支撐不住,從馬上摔下來。模糊中有人在耳邊喊:“姑娘,姑娘!”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一個身影在眼前一晃。考慮到這是一個言情故事,所以救我的人應當是位俊美無雙的公子,他含情將我望著,我呢,必定在他的注視下一副很害羞的模樣。他憐憫我的遭遇,我感激他的相救,一位公子,一位佳人,兩人就這么對上了眼。因我此時正失戀,而治療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可當我睜開眼,面前卻是一個滿臉虬髯、衣衫破爛的糙漢,他對我嘿嘿一笑。我的少女心如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再也不能翻身,我一個巴掌把這人拍到一邊去了。

這人此時正坐在我面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道:“小滿,你心里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莫允?可他不是你的良人。”

回憶是件傷春悲秋的事,也是件勞神費力的事,我沒什么精神,不想再談此事,打了個哈欠:“大叔,你還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吧,趕緊找個媳婦兒,好歹給你家留個后。”

大叔又沉默了,喝了這么會兒酒,他有些憂郁。我很想告訴他,憂郁這氣質跟他實在不搭。他嘆了口氣:“我喜歡一個姑娘,可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

怪不得他把氣氛搞得這么文藝,原來是相思病犯了,大叔這等糙漢居然也能悄悄地在心里藏著一個人,還真是個意外的萌點。我立刻來了勁:“她在哪兒?”

大叔又不說話了,低頭喝悶酒。我想大概是戳到了他的痛處。看他一副頹然的樣子,對方必定是個白富美,他這個窮屌絲人家自然看不上眼。人生在世,誰無傷心事?我想安慰他幾句,可又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好陪他一起喝酒,兩人一臉傷情的樣子,最后雙雙趴在地板上睡死過去。

【四?霉運連連】

霍桐既然出現在這里,莫允大概也在此處,我不想見他,早上醒來后就催著大叔快點動身。

兩日后,我們來到了茂安城。茂安是座繁華的大城,商賈云集,車水馬龍。兜里有銀子,我倆覺得自己是有錢人,就一起去逛街,過一回購物的癮,感覺特別好。

恰逢集會,滿大街都是人,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人在跟著我們。在一個小攤前停留時,我悄眼四下查看,但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我正要告訴大叔,他低聲道:“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分頭走,我去引開那人。”原來大叔早就察覺,于是他一轉身,融入人群當中。

我依言行事,雖說大叔老奸巨猾,但還是有些為他擔心,我不由得有些分神,路過一條小巷時,冷不丁被人拽了進去,然后一記手刀我就暈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地恢復了知覺。后頸疼得厲害,我睜開眼睛想揉一揉,卻動彈不得。一打量,這是一片樹林,自己被捆成粽子,對面坐著個美貌的少婦。我一定是觸犯了哪顆煞星,最近怎么老有女人跟我過不去,就不能給我個男人嗎,或許還能發展發展姻緣。我這種心態很要命,已然是在擔憂自己嫁不出去。

其實我心慌得很,被綁架了能不慌嗎,但她就這么淡淡地看著我,我也只好佯裝鎮定地看著她。許久,我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抓我?”她不理我,扭頭看鳥去了。

我又道:“我很窮的,你在我身上撈不到好處。”

她又看了會兒花。

無論我說什么,她只是淡然地望云,聽風。我知道了,她只想做一個安靜的女子,可是大姐,你也忒不柔弱了,這手勁也忒大了,我脖子都快斷掉了。我很難受,于是閉上眼睛想歇會兒。

“你把她怎么樣了?”一聲暴喝,嚇了我一跳。我一抬頭,大叔站在不遠處,滿臉怒容,像一只炸毛的金毛獅王,我從沒覺得他這么威風過,大叔你真是條漢子!

看到我睜開眼,他的神色緩和下來,冷冷地看著那少婦:“我的事跟她沒關系,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開她。”

那少婦仍是淡淡的樣子:“你跟我走,我就放她走。”

我驀地想到,她一定就是大叔那個厲害的仇人,急忙大叫:“大叔,你快走,別管我!”又對那少婦道,“你讓他走,我留下,要殺要剮隨你便,我一命抵他一命。”大叔,我這么對你,夠義氣了吧。

少婦看了看我,沒什么表情:“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他的人。”

我瞬間懂了,大叔定是欠了她的情債。大叔當年俘獲芳心之后,又把人家給拋棄了,他那天說喜歡一個姑娘,保不準就是為了那姑娘。可這女子很癡情,一直要把他弄回身邊。她看到我和大叔在一起,可能誤會我是大叔的新歡,所以先抓了我,再用我換大叔。

我正感慨大叔竟有如此轟轟烈烈的情史,況且對方還是這么個花容月貌的美人,就聽他道:“別為難她,我跟你走。”

那少婦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慢條斯理地攏了攏鬢發:“上次居然被你跑掉,害我又找你這么久。你想把我引開再甩掉,就沒想過我用她來要挾你?你這么在意她,難道我還看不出來?”

大叔默不作聲,少婦對我笑了笑,又一記手刀把我劈暈了。

再次醒來,我摸了摸脖子,我的頭還能好好地長在上面,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我哎喲了一聲,大叔立刻湊過來,緊張兮兮地問:“你醒了?哪里不舒服?”

我搖搖頭,揉著脖子環顧四周,我們在一間布置雅致的屋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叔的神色難掩焦慮,還故作輕松:“小滿,你先什么也別問,暫時在這里住著,我要離開幾天,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到時再告訴你事情的原委。”

我確實有一肚子的話要問,看他這個樣子更加擔憂,悄聲道:“那個美女不會對你怎么樣吧?”

他搖搖頭:“不會,她一直都很疼我。”

我心下了然,美女果然是他的舊情人。

“我得走了,你別亂跑,好好待著。”他掏出幾張銀票交給我,又叮囑一番要我千萬等他回來,就起身急匆匆地走了。

不就是跟老相好重溫舊夢嘛,還搞得這么神秘,我都這把年紀了,又不是不堪情事的小姑娘,有什么不能說的。不過人家兩個久別重逢,就如久旱逢甘露,自然是要找一個無人之處做些少兒不宜的事,肯定不能帶我去的。算了,等大叔回來再說吧。

我翻身起床,看到桌上備著酒菜,都是我愛吃的獅子頭、醬豬肘之類的。大叔還挺細心的,我確實餓了,夾了一塊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糟了,那少婦是嫁過人的,大叔該不會是去跟她老公搶女人了吧?看他眼中暗藏憂慮,那個男人大概不好惹。

想到這里,嘴里的肉也索然無味了。

接下來的幾日,我都坐立不安地等大叔來找我。

【五?風云際會】

所幸大叔雖然不靠譜,但是從來不會騙我。五天后他回來了,風塵仆仆,滿面倦容。我急忙拉過他左瞧右看,確定他沒有身受重傷,這才松了口氣。

我給他倒了杯茶潤喉,他接過去抿了一口,心事重重的。

我問他:“大叔,到底怎么回事?”

他抬起頭,突然握住我的手,定定地望著我:“小滿,你信不信我?”

老實說,至今我仍不知道大叔的真實姓名,我們在江湖上混,他今天叫張三,明天又叫李四。他從未對我說過他的身世,我也只告訴他我叫小滿。我們保持著默契,不去打聽,也不勉強對方。誰沒有過往呢?不堪回首,不提也罷。一年來我跟著大叔為了生計東奔西走,離開苦梅山莊,沒有了大小姐的身份,才知道討生活有多艱難。如果沒有大叔,就我這點淺薄的江湖經驗,指不定早被賣入哪家青樓,或者被哪個惡霸搶去當小妾。我對大叔知之甚少,但于我而言,他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我點點頭:“我信你,這世上我只信你一個人。”

大叔咧開嘴笑了,又看了我一會兒,才慢慢道:“小滿,我要去做一些事,你就在這兒安心住著,有空我會來看你。事成之后,我會告訴你一切,但在這之前,你什么也別問,好嗎?”

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的事……還沒解決嗎?”

他很快地回答:“我會盡快解決的。”然后又握了握我的手,“我不會丟下你的。”

我只好答應他。其實我跟他遲早要分開的,他要娶老婆,我要嫁人。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只是這一年來,不知不覺我已將他當作依靠,突然要分離,心里不免難受。他留給我一疊銀票,數量可觀,足夠我揮霍了。當然我也不能問這錢是哪兒來的,總不能是那少婦給他的包養費吧,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法解釋了。

這是一座小小的宅院,漂泊慣了,安定下來反倒覺得不習慣。大叔偶爾來看我,匆匆地來,匆匆地走,大約是忙著生孩子。說來我也該認真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一個人住著實有些冷清,何況我也這么大年紀了。

無事閑逛,去茶樓聽書,聽說某古董商要辦一次盛大的拍賣會,有許多富商名流到場。我反正是閑人一個,就跑去看熱鬧。

會場里人頭攢動,場面倒是頗大。我左右瞧瞧,竟看到了此生最不想見的人——莫允和霍桐。我下意識地扭過頭,繼而想溜掉,轉念一想,是他們對不起我,我干嗎要走。我瞇眼瞧去,那邊是高大上的貴賓席,衣衫料子金絲閃閃的,公子們也頗有看頭。買不起古董,看看帥哥也挺好的。其中一位青衫的清俊公子特別出眾,讓人想起青山崔崔,白云溶溶,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恰好他也往這邊看來,兩道目光相遇,他笑了笑,我也回笑一下。

拍賣會開始了,一件件古董呈出來,會場里競相叫價。有一只玉鐲,起拍價一千兩,叫到三千兩時,我看見霍桐對莫允說了幾句什么,莫允就出價五千兩。人群里有些小小的騷動,無人再叫價,莫允與霍桐相視而笑。笑容有些刺眼,我垂下了眼瞼。

一個聲音響起:“一萬兩。”頓時會場安靜了。

一萬兩買只鐲子,這人不是忒有錢就是腦子有毛病,聲音的來源是青衫公子身邊的隨從,聽旁人說那是懷州首富沈家的小公子沈易笑。那隨從當場交付銀票,捧著那只錦盒朗聲道:“這只玉鐲,我家公子要送給在場的一位姑娘。”場內一片嘩然,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那姑娘——我的面前,恭敬地雙手奉上。

我差點沒摔倒在地,這位公子,你這是挑明了打算泡我嗎?我歉然道:“承蒙公子厚愛,可是無功不受祿,這么貴重的禮物,小女子受不起,還請公子收回吧。”

那隨從一臉為難地向沈易笑看去,沈易笑立即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直直地走到我面前,我坦然地望著他。沈公子,如果你打算泡我,看你氣質出眾、美貌多金,我是很愿意考慮一下的,咱們悄悄地來不是很好嘛,你搞得這么高調,實在叫我很難做啊。

沈易笑接過錦盒,二話不說地拉過我的手,丟下兩個字:“拿著。”轉身飄然而去,他回到席上坐下,淡然地喝起了茶。

我被他這種霸道的做法弄得不知所措,余光里瞥到莫允正怔怔地望著我,霍桐的臉色倒好看得很,一時震驚,一時嫉妒。再看那沈公子,眉目含笑,風采卓然,我心中一動,又覺得窘迫,也不知該用什么心情面對他,總之復雜得很。

后面又拍了些什么我完全沒心思看了,這兩男一女的目光不時向我掃來,還有人對我指指點點的,猜測著我與沈易笑的關系。拍賣會一結束,我就趕緊撤了。

沒走多遠,一人攔在我面前,一副要與我談談的模樣。

我不想跟他談,可他杵在那兒,不讓我走。

一輛馬車在幾步外停下,大約是霍桐,看起來是要光明正大地偷聽。

【六?公子翩翩】

莫允看了我許久,才低聲道:“你瘦了。”

搞這么煽情,我呵呵笑了。

他凝視著我:“我一直在找你,這些日子你受苦了,跟我回去吧。”

當初不管不顧地跑出來,后來我也有些后悔,苦梅山莊是爹建造的,我怎么能把它讓給別人。可是如今的苦梅山莊里外都是莫允的人,店鋪的生意也是他一手做大的,我只徒有一個大小姐的虛名,我要趕人走,恐怕沒人聽我的。

我看著他:“你們走,我就回去。”

他搖了搖頭:“我不走,我說過,哪怕一輩子,我也等你。你不喜歡桐桐,我讓她搬出去。”

原來他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以為我只是生霍桐的氣,我嘆了口氣:“你心里有了別人,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你。苦梅山莊是我爹留下的,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大約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實在不行我就搶唄,大不了加入個什么土匪幫之類的。

他露出痛苦的神色,上前一步:“小滿……”

馬車里突然鉆出一個人,竟是沈易笑的隨從,他對我躬身道:“小姐請上車吧,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時。”

莫允皺起眉:“你和這位沈公子,到底是什么關系?”

“不管我和他什么關系,都跟你沒關系,我和你以后也沒什么關系了。”這話繞得我都頭暈,為了擺脫他,我趕緊上了馬車。我回頭看了一眼,他仍站在那里,神情落寞地望著我,這一瞬間,我心里很難過。我究竟還是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灑脫。

沈易笑的隨從說送我回去,我給他指了路。馬車里很寬敞,沈易笑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我,目光很溫柔。這么一位翩翩佳公子,用這種眼神看著你,真叫人難以抵擋。還好我年紀大,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勉強穩住了心神。

我想了想,還是要把玉鐲還給他,他一笑:“不瞞姑娘,我與那莫公子有些瓜葛,此番也是不愿讓他得手才買下來的。美玉送佳人,江湖中人率性灑然,姑娘不必推辭了。”嗓音低沉,不太符合他這個年紀。

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什么。眼看快要到家,人家送我一只這么貴重的鐲子,我好歹也得有所表示,于是我對他道:“公子不忙的話,到舍下喝杯清茶吧。”

他應允,又笑了笑,笑得我心神蕩漾。

沈易笑此次到茂安是來談生意的,會耽擱些時日。他很忙,不過還是抽空來看過我幾次,我在茂安住得久,大街小巷都很熟了,便帶他各處轉悠。他話很少,大都是我在說,大約對著美男話就多些,我跟他講了許多事,幼時的趣事、悲催的情史……娘過世得早,爹只我這么一個女兒,從小當男孩養著,整日爬樹掏鳥,莫允會愛上霍桐,大概是我不似她那般婉約的眉目,也做不來那些小鳥依人的形容。

沈易笑認真地看著我:“不,你很好。”我心中一跳,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覺得臉頰微微發燙。

他在街頭買了一串糖葫蘆給我吃,以我二十一歲的高齡舉著糖葫蘆,著實有些難為情,但我仍然十分雀躍。我那顆被大叔打入地獄的少女心在蠢蠢欲動,翻身之時指日可待。

快樂的時光總是讓人覺得短暫,沈易笑辦完事就要走了。我想問問以后還會不會再見面,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我果真又變回思春的少女,磨磨唧唧的。我躊躇了一會兒,只說了兩個字:“保重。”

馬車啟程了,我們默默地相互望著。也許真的不會再見了……我突然想跑過去抱一抱他,或許還會說一句——我大約是喜歡你了。但我畢竟不是沖動的小姑娘,到底忍住了。畢竟人家也沒說過什么。

我望著馬車遠去的影子,愁腸百結。

【七?累感不愛】

光陰如水,悠悠而過。我無心閑逛,成日沒精打采的,越來越思念沈易笑,他笑起來可真好看,看得我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大叔再來時,我心中惆悵,拉著他喝酒。何以解憂?一醉方休。我看著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這張糙臉上似乎有個地方看著不太對勁。半晌,我瞧出來了,是他那一臉的絡腮胡不對勁,我指了指他的臉:“這里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怎么了,沒什么啊。”

我看他摸不到地方,就伸手去扯他的胡子,這么一扯,胡子被我全扯下來了。我手里握著他那一把胡子,他瞪著我,屋子里很靜。

我把胡子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手上黏著的幾根須發:“演技不錯。”

大叔,不,是沈易笑,他訕笑幾下,又急忙道:“小滿,你聽我解釋。”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你解釋。”

他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道:“你們這時候,不都是說,說那個,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我“哈”了一聲:“那是小姑娘對情人撒嬌的,你又不是我的情人,我干嗎這么矯情。”

他的聲音低了幾分:“你在生氣。”

我轉動酒杯:“你說是生氣,那就算生氣好了。”

他瞅著我,半晌沒說話。

我的確在生氣,而且越想越氣。我以為大叔不會騙我,但他實在將我騙得夠嗆。我冷笑道:“一個糙漢,一個貴公子,你這么換來換去的,不嫌累啊?扮沈公子時還不忘壓低聲線,讓我聽不出你的聲音,真夠辛苦的。”

沈易笑神色黯然,一副低頭認罪的模樣:“小滿,你聽我說,當初我爹要為我定一門親事,但我聽說那姑娘早已心有所屬,我不想奪人所愛,即便成了親,她心里惦著別人,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私心覺得,終身大事還是兩情相悅才好。但我爹向來說一不二,而且兩家實為商業聯姻,無奈之下,我只有出走。后來……后來我喜歡上一個姑娘,但我爹是萬萬不會同意的。找我的那女子是我二姐,她也是奉我爹之命來找我回去。我回去跟我爹說起此事,他果然不允許,還是二姐替我說情,說這姑娘重情重義,她瞧著不錯,我爹才松口。如果我能將家族生意的利潤提高三成,就答應我的婚事。我這些日子就四處談生意,為了能早日堂堂正正將她帶回去。”

我一直以為大叔喜歡的是個白富美,如今看來,大約美是美,但是很窮。沈家家大業大,自然不容他娶這么一個沒來歷的姑娘,他也挺不容易的。沈易笑早就有了意中人,我心里難受,一口氣堵在胸中,不上不下,只好扯些別的:“你可以早點告訴我,為什么還瞞我這么久?沒準我還能幫幫你。”

他猶豫了一下:“這個……哎呀,你不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他又恢復了大叔的口氣。

我趁機轉換話題:“大叔,你還是把假胡子戴上吧,你這個樣子我看著很不習慣。”

“干嗎還叫我大叔,其實我只大你兩歲。”他很不滿,又摸摸光禿禿的下巴,“你不覺得我原本的樣子很好看嗎?”

我昧著良心道:“你這樣跟那些風流公子哥有什么區別?一點個性也沒有啊。你不曉得啊,大胡子才最有男人味。”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可是前些日子我在這里時,我看你也挺欣賞我的。”

“你送我那么一份大禮,我當然要有所表示,大家禮尚往來嘛。”

“哦——”他拖著長長的尾音,看起來很失望。

我借口說談生意要緊,不要在我這里白白浪費時間,把他打發走了。

他走了,酒杯空了,屋子空了,我的心也空了。我又失戀了,這次更慘,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我什么時候才能嫁出去啊。

在家悶著心情抑郁,我還是決定去逛街,女人治療情傷的辦法其實簡單也粗暴,一是食物,二是購物。我轉了幾圈,沒買到什么東西,倒是聽到一些傳言。

于是我等沈易笑來找我。

好在沒幾天他就來了,一襲白衣,見面就問我:“你當真覺得我這個樣子不好看?”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開門見山地問:“你要收購莫允的店鋪?還要買下苦梅山莊?”

他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我白了他一眼:“滿大街的人都在議論這事,你當我沒長耳朵嗎?”

他嘆息一聲:“我本來也沒想瞞你,只是覺得還不到時候。這些原本就是屬于你的,我只是幫你拿回來而已。”

我的確很想要回苦梅山莊,但莫允的鋪子我一概不要,那是他辛苦所得,理應是他的,與我沒關系。

沈易笑眼中起伏不定,緩緩道:“到現在你還護著他。”

我搖搖頭:“我不是護著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道:“那天聽到你和莫允的談話,我就一直盤算著這事,我知道你想回苦梅山莊。拍賣會上我送你的那只鐲子,一來是替你出氣,二來……算是定情信物吧。”他頓了一下,望著我的眼睛,“你問我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你實情,那是因為我想在達成我爹的條件后,光明正大地求你嫁給我。小滿,我喜歡的姑娘,是你。”

我呆了。他若喜歡的是個女屌絲,我可不就是個女屌絲?等我回過神,就立刻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我撲過去,抱緊他:“真巧,我也喜歡你。你該知道,我跟莫允沒什么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都在一起。”

他將我摟得更緊,在我耳邊低語:“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頓了一下,決定說實話:“在你是沈公子的時候。”

他嘆了一聲:“在一起那么久你都沒喜歡我,才做了幾天沈公子你就動心了,這個讓人絕望的看臉的時代啊。”

我笑了笑,等著他帶我回苦梅山莊。我要讓爹看看,這才是你閨女的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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