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征服”了人類

冉浩

貓咪是最成功的寵物之一，現在，全世界的貓咪已經超過了6億只，幾乎不比狗狗遜色。但是，貓咪是如何變成人類寵物的卻是一個謎，而且隨著近期中國科學家的考古發現，情況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不請自來

大多數動物被人馴化都是有充分理由的，比如一些牲畜可以作為食物，而另一些則可以作為勞動力……可是貓咪哪一點都不太突出，肉少也不太好吃，還沒什么勞動能力，獨立性又很強，是人類馴化的唯一沒有社會觀念的動物……更糟糕的是它們嘴太刁，幾乎只吃肉，也不是唯一能捕鼠的動物——怎么看也不像一個理想的馴化對象。貓真的是人類馴化出來的嗎？

科學家推測，情況很可能正好相反，不是我們馴化了貓，而是貓咪不請自來，“征服”了人類……在距今1萬多年前的時候，農業已經興起，人們聚集成永久村落，儲存糧食。正是這個時候，老鼠來了。大約在1.2萬年前，在古以色列的新月沃土，家鼠演化了出來。之后，黑鼠在亞洲也出現了。到了約5500年前，褐家鼠也出現了——人類村落成了老鼠的天堂。也許在那個時代，狗狗真的是抓耗子的主力——因為它們在1.3萬至1.7萬年前就已經被馴化，是人類馴化的第一種動物。

毫無疑問，大批的老鼠對貓咪具有致命的誘惑，它們很可能就是被吸引到人類村落的。行走于人類村落的貓咪沒有什么破壞性，也不會偷谷物，見多了，人們也就聽之任之。當人們發現貓咪會捕食蛇和鼠的時候，還會鼓勵它們的這些行為，人們甚至開始親近貓咪，也給了貓咪立足的理由。而且一些貓咪看起來也非常可愛，大眼睛、扁平臉和大腦門兒的毛毛團，非常符合人類的審美標準，有些人可能只因為貓咪的長相可愛就將其抱回家中……

誰是第一只貓

接下來的問題是，是誰在哪兒最先抵御不了誘惑，把貓咪抱回去的？過去，人們一直認為是大約3600年前的埃及人干的。但是，近年來的研究卻改變了這一結論。

德里斯科爾和他的團隊收集了979份來自家貓和野貓的DNA樣本，對其進行了遺傳分析。最終，研究結果將這些樣本分成了5個遺傳“家系”，其中一個家系中不僅有野貓，還有全部的家貓，不管是英國、美國或者日本的混血或者純種家貓都是如此。這說明，家系中的野貓和家貓的關系最近，很可能就是家貓的祖先，它們是來自中東的野貓亞種。接下來的研究表明，家貓很可能是在約1萬年前的新月沃土出現的，這和老鼠的出現時間和地點吻合。考古證據在時間上也支持這一觀點，在距今9500年前的墓地中也發現了被埋葬的貓骨，但是，無法確認它是否屬于家貓，這是迄今為止人和貓接觸的最早證據，但是地點卻換成了地中海的塞浦路斯島，還好，距離很近……

接下來，科學家將有關貓的考古發現串聯起來，設想了貓咪繁衍的路線：大約到了3700年前，貓在新月沃土可能已經非常常見了，在那里出土了象牙制成的貓咪雕像。大約100年后，貓傳到了埃及，并且在2900年前的時候被神化，貓咪成了貝斯特女神的化身，被供養、膜拜，它們邁出了“征服”人類的又一大步……貓咪的征程從古中東開始，在距今約2000年的時候已經輻射到了包括中國在內的歐亞大陸東西兩端。而登上美洲和澳大利亞則是隨著殖民者在四五百年前完成的。這個傳播路線在地理和時間上似乎非常完美，直到中國科學家出來說話……

“搗亂”的中國科學家

2013年末，中國科學家的論文通過著名的《美國科學院院刊》發表，論文中介紹了在陜西仰韶文化遺址發現的家貓尸骸，距今5000多年，不得不說，這個時間有點意外的早啊，這不是毀前面的調調嗎……

但是，我國科學家的理由也很充分，首先，這里已經形成了早期的農業文化，有了黍的種植和糧倉，也有老鼠活動的遺跡，而且還很泛濫，具備了貓咪出現的先決條件。然后，對貓骨進行了分析，這些貓的體型符合家貓的特征，而且這里遠離本土野貓——近東野貓的分布區域，應該不是野貓。最具有說服力的是，對其中一只貓的分析表明，它食物中的肉類比例遠小于預期，吃了不少糧食，作為一個卓越的獵手，貓可能沒能力和興趣長期盜取糧食，這些食物很可能是人喂的！

如果結論正確，家貓在中國大地上出現的時間被提前了大約3000年，也很可能不是沿著古貿易之路傳到東亞的。當然，這個結論尚不足以撼動現代家貓起源自古中東的結論，畢竟這之前還有4000多年的時間緩沖，很難說中間發生了什么。難道，家貓通過什么特別的途徑到達了中國？或者，古中國人也曾馴化過家貓？

現在得出結論還為時尚早，我們需要更多的樣本和證據，以及包括DNA分析在內的進一步研究，姑且先讓我們認為家貓是起源自中東的吧。但不管怎么說，我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或者，意外地稍微遠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