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爛我的屁股也要說“不”

陳亦權

愛德華·桑代克是20世紀美國最著名的天才心理學家之一。桑代克小時候生活在馬薩諸塞州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他的父母經常忙得沒有時間照顧他。或許因為長期獨處的緣故，桑代克從小就形成了獨立思考的習慣。

1884年，10歲的桑代克已經是一個三年級的小學生。有一次上課時，一只小鳥停在教室的窗臺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他的老師拿起一個粉筆頭朝它擲了過去，把小鳥趕跑了。桑代克覺得這只小鳥一定受到了驚嚇，就舉手對老師說：“老師，你把它嚇壞了！它在這一天里都會心情不好的！”

老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它只是一只小鳥，哪來的心情？你以為它和人類一樣也有豐富的心理活動嗎？”話音落下，全班同學大聲地笑了起來，桑代克卻用更加堅定的口吻對老師說：“老師，我覺得你是錯的。我認為動物也有心理活動，它們的每一個行為應該都是心理活動的體現！”

老師有些生氣了，大聲地對桑代克說：“那不是心理活動，那只是動物的本能；它們的行為也不是思考的結果，而是本能的反應。如果你再糾纏不休，我會毫不猶豫地打你的屁股！”

倔強的桑代克不僅沒有被老師嚇倒，反而挺了挺胸膛說：“就算是打爛我的屁股，我也不贊同你的看法！”

這句話讓老師徹底發怒了，他拿起教鞭就往桑代克的屁股上打了好幾下，然后警告他說：“你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證明你是對的，否則你就閉嘴！”桑代克閉嘴了，但他并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此后，桑代克更加用功讀書，立志有一天一定要證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1893年，桑代克考入康涅狄格州的衛斯理大學。在大學里，他做了大量的動物心理實驗和研究，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雞的直覺及智力行為”和“餓貓學習逃出籠子”，這兩個研究課題使他獲得了該校50年以來的最高成績。

桑代克是這樣進行“餓貓實驗”的：先將一只饑餓的貓禁閉于籠子之內。這只籠子可以用抓繩或按鈕等3種不同的方式打開。餓貓第一次被關進籠子時，盲目地亂撞亂叫，東抓西咬，經過一段時間后，它偶然間打開了籠子，逃了出去。隨后，桑代克重新將它關入籠內，經過反復實驗，桑代克發現那只貓逃出籠子所用的時間越來越短，直到最后它能夠很迅速地打開籠子逃生。

桑代克認為這是貓在進行“嘗試錯誤”的學習，他以此總結出動物從“試誤”到“偶成”再到“成功”的聯結概念。為了求證自己的觀點，桑代克還對魚、雞、狗、鴨子等動物做了更多的迷路圈、迷箱和迷籠脫困等實驗，結果無不證實他的理論是正確的，而且動物在經驗的獲取過程中，情緒都會出現很大的反差，先是“平靜”，再是“急躁”，然后會“暴躁”，在成功脫困以后，它們都會表現得非常“喜悅”，最后又回歸到“平靜”的心情。

桑代克以“聯結主義經驗論”為基礎，寫出了多部著作，并有數百篇論文，其中代表著作《動物心理學》和《動物智慧》更是轟動全球心理學界，由此，他成為動物心理學的開創者和聯結主義心理學體系的創始人，被稱為“天才心理學家”，并在1912年和1917年分別當選為美國心理學會主席和國家科學院院士。直到今天，桑代克的動物心理學和聯結主義心理體系依舊是人們進行動物研究和保護的重要參考與依據。

對于“天才”這個稱謂，晚年的桑代克曾在自傳中這樣寫道：“我并不是一個天才，我只是小時候對老師說過這樣一句話——就算是打爛我的屁股，我也不贊同你的看法。我想如果每個人都敢于挑戰和質疑權威，或許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