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賀龍“自罰”說起

☉齊 夫

·真知園·

從賀龍“自罰”說起

☉齊 夫

1937年秋，賀龍在延安開會時旱煙葉用光了，警衛叫后勤人員買了些煙葉送去。當他得知因自己生活費已用光，這煙葉是用公款購買時，沉痛地檢討說：“我賀龍犯了挪用公款之罪嘍！”事后兩個月間，他每餐減鹽減油減菜甚至不吃菜，硬是從微薄的生活費中省出錢來把一斤半煙葉款如數還清。賀龍的如此這般“自罰”，對身邊工作人員震動很大，在延安傳為美談。

自罰是覺悟，是睿智，也是清醒之舉。古往今來，那些有擔當有胸襟的志士仁人，留下許多勇于自罰的故事，成為激勵人們自覺提高修養的生動教材。春秋戰國時，趙國大將廉頗知錯就改，向藺相如負荊請罪，換來將相團結，共同御敵；三國時孔明因用人失當，失了戰略要地街亭，除揮淚斬馬謖外，還上《自責書》給朝廷，自貶三級；曹操行軍時，坐騎突然受驚，踐踏麥田，遂割發代首，主動自罰，三軍為之震動，相約嚴守軍紀，不敢稍有懈怠；西魏荊州刺史長孫儉所轄的鄭縣縣令泉璨有罪，長孫儉自責教導不嚴，在官衙前“肉袒自罰”，于是“屬城肅勵，莫敢犯法”，荊襄一帶社會穩定，民眾安居樂業。這些勇于自罰的故事，世代流傳，有的還被編為戲文，如《將相和》《失街亭》等，廣為傳唱，婦幼皆知。

在共產黨的隊伍里，勇于自罰的領導干部更多。1933年，任第九軍副軍長兼第25師師長的許世友，因身體不適行軍遲到，就自罰不騎馬，扛炮三天。1936年，時任紅十五軍團軍團長的徐海東，因馬驚差點踩了一個戰士，自己則從馬上摔下來受了傷。稍有恢復，他就趕快到連隊做自我批評說：“我的馬差點踩了戰士，這是我的第一個不是；我沒有及時來連隊說明情況，使這位戰士挨了批評，這是我的第二個不是；還有，我的騎馬技術不精，馭馬水平差，這是我的第三個不是。”并自罰一個月不騎馬，與戰士一起步行。這些事雖小，卻實實在在地在維護著紅軍鐵的紀律。以領導干部的模范行為教育官兵該如何執行紀律，這是我黨我軍保持強大戰斗力、永遠立于不敗之地的重要原因之一。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只要干工作，失誤犯錯就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受到一定處罰也是必須的，否則，就不足以嚴肅紀律，教育大家。處罰有他罰與自罰兩種，組織處罰是他罰，自我懲戒則是自罰。能虛心接受組織處罰是應有的覺悟，能主動進行自罰則是高尚境界。因為人到了一定位置，特別是領導干部，位高權重，別人已不那么容易批評處罰你，如果出了錯再不主動自責自罰，那就不僅會造成不良影響，而且對自己錯誤的放縱姑息，又為下一次犯錯開了綠燈，最后就會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以至于不可自拔。這樣的教訓比比皆是。因而，那些清醒睿智的領導干部，多有自罰之舉，就是以此來警醒自己，教育部下，共同引為鑒戒。

孔子在《論語·公冶長》說：“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訟者也。”自訟，就包括自重、自省、自凈、自警、自罰。革命前輩謝覺哉曾提出“自訟”的著名修養法則，即在個人的靈魂深處設立一個“特殊法庭”，自己既當“被告”，又當“律師”，也當“法官”，“自己跟自己打官司”，是自訟、自罰的形象比喻。每個黨員干部，只有養成善于自訟、勇于自罰的良好作風，才能做到常修為政之德、常思貪欲之害、常懷律己之心，不為權所縛、不為名所累、不為利所驅、不為色所迷，鑄就高尚的人格力量，永葆共產黨員的先進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