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淼淼
李付廣 棉海耕耘
文/李淼淼

秋日的清晨,棉田里棉葉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在安陽大寒村的一片棉花地里,早有一個人的身影在那里忙碌著,他不時地彎腰去看看這株棉花,又去摸摸那株棉花。
這塊棉花地是中國農科院棉花研究所的試驗田,這個忙碌的人叫李付廣——中國農科院棉花研究所研究員,國家杰出青年基金獲得者,何梁何利基金科學與技術創新獎獲得者,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獲得者,農業部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專家,新世紀“百千萬人才工程”國家級人選。
自李付廣1989年大學畢業即分配至中國農科院棉花研究所工作,至今已25個年頭兒,這一生都與棉花結下了不解之緣,小時候是幫家人種棉花,大學畢業后是研究棉花。
20世紀90年代初期,一場大規模的棉鈴蟲危害在人們毫無防范之中悄悄襲來,并迅速席卷了我國大部分棉區,為控制棉鈴蟲的危害,在棉花生長季節,棉農噴施農藥的次數超過20次。據不完全統計,1992—1996年因防治棉鈴蟲而中毒的人數超過24萬人次,棉鈴蟲危害猖獗,給國家和棉農造成上百億元的經濟損失。
就在我們面對棉鈴蟲束手無策時,國外跨國公司首先涉足農業高技術研究領域,并第一個擁有Bt殺蟲基因專利權,培育的轉基因抗蟲棉迅速得到推廣應用。面對傳統農藥對棉鈴蟲已失去殺傷力,跨國公司帶著轉基因這一高科技“武器”進入中國,并迅速占領了我國抗蟲棉市場份額的95%。
這對我國棉花科技工作者來說是一個嚴峻的挑戰和考驗。在國家有關部門的大力支持下,與棉鈴蟲賽跑的攻堅戰在我國全面展開,如何培育具有競爭力的國產轉基因抗蟲棉,并快速應用于棉花生產,是擺在我國農業科技工作者面前的一道難題。
作為一名年輕的棉花科技工作者,李付廣深感肩上的擔子很重。他說,當時,我國棉花轉基因生產規模還很小,基本上處于實驗室研究階段,轉基因水平僅相當于國外跨國公司水平的1/100左右,可提供的轉基因棉花育種材料很少,這成為我國培育重大抗蟲棉花品種的技術瓶頸。
1998年,在中國農科院棉花研究所領導的支持下,由李付廣牽頭組建了棉花轉基因實驗室。由于當時的基礎條件比較薄弱,技術水平較低,他一邊學習一邊探索,一邊攻克難關,一刻也不敢懈怠,整日沉浸于實驗室之中。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付出就會有收獲,經過與實驗室同仁的不懈努力,終于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被他視如珍寶、為數不多的一批轉基因棉花幼苗從實驗室移栽到大田試驗地。溫室里的花朵總要接受風雨的洗禮,幾乎每隔兩三天,他和同事們都要到試驗地里仔細觀察一下它們的長勢,并一一作下記錄,如果它們當中有一棵受傷了(比如有一片葉子被碰傷了),他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一個星期天,他回了一趟老家,當他匆匆從老家趕回來的時候,盡管天色已晚,他還是情不自禁地繞到試驗地里,看了一眼棉花,才又安心地回到家里。妻子由于擔心他,問他怎么回來這么晚?他告訴妻子又到試驗地里看了一下棉花,妻子的一句話道盡了真情:“唉,棉花就是你的第二個兒子!一天看不到,你就不安心!”
不過被李付廣視若生命的那幾棵棉花苗,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最終修成正果。秋天收獲了,結下了種子,他把種子攥在手里握得緊緊的,這是他和團隊辛苦付出的結晶。
之后,李付廣與中國抗蟲基因專利獲得者郭三堆研究員,以及棉花育種家郭香墨研究員合作,2002年培育出我國第一個擁有自主知識產權并通過國家審定的雙價轉基因抗蟲棉新品種——“中棉所41”,在生產上得到大規模推廣應用,深受棉農歡迎,該品種于2009年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
10年來,他帶領研究團隊利用實驗室創制的上千份各類抗蟲新材料,與育種家合作先后培育出“中棉所41”、“中棉所45”、“中棉所47”、“中棉所50”、“中棉所60”、“中棉所70”等不同生態類型的轉基因抗蟲棉花新品種40多個,累計推廣面積超過1億畝,對促進國產抗蟲棉從1999年市場占有率的5%提升到2010年的97%發揮了重要作用。
我國是一個人口眾多的農業大國,科研任務任重而道遠。就棉花來說,我國與國外抗蟲棉的競爭,其中僅涉及抗蟲一個性狀,但棉花有幾萬個基因,若干重要經濟性狀需要改良……李付廣說:“科學無止境,我們尚需不懈努力,弘揚紅旗渠精神,團結奉獻,自主創新,繼續攀登農業科研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