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商法制度與信用

摘 要：商法制度以商事交易行為為調整對象，為了保證交易的順利進行，必須與信用緊密相連。商法制度是信用的基礎，商法為商主體建立對他人的穩定預期和外在事實的信賴提供了制度基礎；信用是商法制度的核心，在商組織法和商行為法中體現了信用的核心地位。

關鍵詞：商法制度；信用；商事；交易

一、商法制度的起源與形成

現代商法制度起源于中世紀的商人法。自產生起，作為調整交易行為的特殊法律規則，商法表現出了旺盛的生命力，以至于德國著名法學家拉得布魯赫認為“歐洲大陸（除了斯堪地納維亞之外）的商人法作為中世紀唯一的職業法，保存至我們的時代，它并非只是歷史的殘余物，而具有其他法律領域難以匹敵的更新能力和應變能力，不斷為生活反復充實，進而豐富了整個私法秩序”①。同時，他對體現極端個人主義私法本質的商法評價是“為那些精于識別自己的利益并且毫無顧忌地追求自身利益的極端自私和聰明的人而設計的”，因此，“至少在個人主義的法律時代，商法總在不斷扮演一般私法的開拓者和急先鋒的角色”。由此可見，商法具有如此生機勃勃特征的原因在于它的規則直接來源于豐富多彩的經濟生活，源于商業行為的靈活性和創新性，同時也是無止境的逐利性。在商法規則的形成過程中，行為是先于規則而存在，交易行為的創新與發展不斷挑戰舊有制度并產生著新的制度，“沒有任何領域能比商法更能使人清楚地觀察到經濟事實是如何轉化為法律的”。

因此，商法是關于交易行為的法律規則，是調整人與人之間在商品、勞動、技術和信息的流通和交換的過程的制度。這種流通和交換一般具有相繼性的特征，即兩方的交易行為有先后順序。作為交易規則的商法制度與信用是統一的。一部商法的歷史，就是一部信用的歷史，并且從歷史上有關商事法律制度的起源和發展來看，商法制度和信用是同時產生和發展的。

二、商法制度與信用的關系

（一）商法制度是信用的基礎

從商法制度與信用的關系而言，一方面來講，商法制度是信用的基礎，信用的維持必須以制度建立為基礎。商法在調整商交易行為時，由于商行為的兩面性，即一方面它的逐利性本性天生具有機會主義的傾向，它“追求最大化滿足的短期行為而不顧及這類行為對他人的影響，也不顧及一個共同體內公認的行為規范”②。而另一方面，由于個人知識的有限性和勞動分工的必然性，每個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和欲望必須依賴與他人合作，要求相互間的信賴和信任可以降低社會交往代價，減少交易成本，抑制機會主義的傾向，從而達到利己和利他的雙重效果。這種相互矛盾的特性決定了必須抑制機會主義而強調合作，而這需要依賴信用的功能。一般可以從內在道德和外在制度兩方面來建立，通過道德的培育樹立誠信的價值觀，通過法律的制定對人們的外在行為約束，兩方面相輔相成，其中以法律制度的約束為主要方面，因為法律所具有的外部潛在威懾力優于單純依賴自我約束所具有的不確定性，法律制度的建立成為信用存在的基礎。

在現代市場經濟體制下，伴隨交易行為的復雜化、跨國界化和財產證券化的趨勢，經濟流通速度加快，信用制度和信用體系成為經濟運行的核心鏈條，任何一處交易信用的缺失都會使整個鏈條發生震蕩，信用已成為現代文明的重要基礎和標志，是經濟秩序建立的基礎，而“制度的關鍵功能是增進秩序”③。因此，商法制度是建立信用的基礎，使交易秩序化，為個人與他人的交互行為提供外在的框架。

（二）信用是商法的核心

從另一方面來說，信用是商法制度的核心，商法的規則是圍繞信用而建立的。法律是一種規范體系，同時也是一種價值體系，滿足人類對于誠信、公平、正義、效率和秩序的訴求。信用作為廣義上的道德行為，體現在商法中的就是“誠實信用”原則，這是對商業行為的經濟道德的要求。誠實信用是市場經濟活動中形成的道德規則的法律化，它將道德規范與法律規范合為一體，從道德要求出發，以法律的手段規制人們的行為，使商人的商行為遵從道德要求。歷久而使私法主體在心中確立起牢固不可動搖的交易道德準則，重塑理想化的市場人格，在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以信用為核心的商法制度為交易行為提供了一個公平、效率和秩序的外在條件，尤其在商組織法和商行為法中進行了充分的反映。

在商組織法中，這種以信用為核心的制度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通過規定對商主體設立和組織條件保證了進入市場的主體具有從事交易行為的基礎信用。另一方面，商法規定了各類商主體退出交易的規則，以破產法制度保證企業平穩退出市場，維護了復雜的商業信用體系。

在商行為法中，由于商行為是營利性行為，即以資本增殖為目標的行為，是一個不斷循環、不斷增殖和永無止境的過程，雙方不斷進行重復交易，進行重復博奕，而在不斷博奕的過程中，只有雙方都減少欺騙、增加相互信任，才可能減少交易成本，達到雙贏。因此“博奕論”指出了重復交易的雙方建立信用的重要性。由此，調整商行為的法律制度也必須以信用為基礎和核心，明確規定誠實信用原則，要求商事行為必須建立在信用的基礎上。例如我國證券法第4條規定：“證券發行、交易活動的當事人具有平等的法律地位，應當遵守自愿、有償、誠實]信用原則”；保險法第5條規定：“保險活動當事人行使權利、履行義務應當遵循誠實信用原則。”可以說，越復雜的交易，涉及利益面越廣泛的交易，越是維護信用在法律制度中的基礎和核心地位。

我國目前正處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時期，商法是交易的基本規則，信用是現代市場經濟發展的原動力，交易越頻繁，市場經濟越發達，就越要求人們誠實守信，因此關注商法制度和信用的關系具有時代意義。

注釋：

①拉德布魯赫.法學導論[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7.73

②柯武剛.制度經濟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76

③柯武剛.制度經濟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33

參考文獻：

[1]拉德布魯赫.法學導論[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7

[2]徐學鹿.商法中之誠實信用原則研究[J].人大復印報刊資料，2002.（9）

[3]柯武剛.制度經濟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4]哈羅德·伯爾曼.法律與革命——西方法律傳統的形成[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