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韻黃山之約

30年前，我與妻子一起去登黃山，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旅行。她的祖籍是安徽，而在福建長大。在黃山腳下遇到操著一口安徽口音的當地人，她就已經開始雀躍，她說，連帶著這美景都有了熟悉的感覺。

當時是夏日，滿山蔥蘢，我們登得汗流浹背，喘氣不止。為了給她鼓舞士氣，我開玩笑說：“電影有‘廬山戀’，今日我們來個‘黃山戀’。”她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本就漲紅的臉在陽光里燦爛無比。我向她許諾，我們要再去一次黃山，看霧凇，看雪后的云海。

后來，我們結婚，生子，然后孩子上大學，找工作……當年的約定因柴米油鹽拋到腦后。今年過年，一家人圍坐在沙發上看老照片，翻著翻著又看到那年在黃山的照片，女兒感慨，“媽媽真美！爸爸當時好年輕！”看著身上還系著圍裙的妻子，一個想法瞬間占滿了腦海：何不今年就履行約定，再帶著她登一次黃山！有浪漫雪景的黃山！

正月十五過后，黃山接連下了幾場雪。我難掩興奮，攜妻子驅車480公里，直奔黃山！早春二月，春寒料峭。我和妻子卻興致極高，稍作休息就轉車到云谷索道站，冒雪上山。登頂到了白鵝嶺，峭石、樹林白皚皚的一片，枝頭千萬朵銀花綻放，仿佛置身于玲瓏透剔的水晶世界。我和妻子玩起年輕時的游戲，比賽用成語形容眼前美景，“冰清玉潔”、“玉樹瓊枝”、“銀裝素裹”……妻子說得比我多，美滋滋地嘲笑我“虧你還是當年中文系的才子呢！”天氣冷，她漲紅著臉笑，恍惚間我覺得像是回到了當年，那時我們覺得共度一生是件宏大的事兒，如今，卻已經攜手走了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