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播社會學視域中的“人肉搜索”現象

摘 要：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不斷深化的關鍵時期，隨著社會變遷的加速、科學技術的發展和信息傳播媒介的更新，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和社會互動的形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人肉搜索”作為一種全新的網絡信息搜索機制憑借其高效性、創新性、實用性迅速崛起并得到廣泛地推廣與應用，對人們的社會生活產生了不容忽視的影響。本文從傳播社會學的視角出發，著重探討“人肉搜索”的定義、發展歷程、特點及成因，并深入挖掘“人肉搜索”現象中蘊含的傳播社會學理論，從而更全面、更透徹地對“人肉搜索”這一社會熱點進行詮釋。

關鍵詞：人肉搜索；傳播社會學；信息傳播；網絡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4）02-0021-04

一、人肉搜索的定義及發展歷程

百度百科曾對“人肉搜索”進行過定義：“‘人肉搜索’就是利用現代信息科技，變傳統的網絡信息搜索為人找人、人問人、人碰人、人擠人、人挨人的關系型網絡社區活動，變枯燥乏味的查詢過程為‘一人提問、八方回應，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聲呼喚驚醒萬顆真心’的人性化搜索體驗。[1]”目前對“人肉搜索”的界定眾說紛紜，尚未達成一致意見。在筆者看來，所謂“人肉搜索”就是指眾多網友主動參與的，以網絡虛擬社區為傳播平臺，對感興趣的人物或事件進行信息公開，以尋求事實真相的過程?！叭巳馑阉鳌敝械摹叭巳狻眱蓚€字不僅突顯出了信息傳播的快、準、多，而且還表明了這是一種不同于以往機器搜索引擎的“人機結合”的信息傳播方式，信息的來源不再依靠冷冰冰的網絡信息數據庫而是依靠真實世界中活生生的人。因此，“人肉搜索”這四個字是對這種新型的網絡信息傳播方式最生動、最形象的概括。

“人肉搜索”一詞最早出現于貓撲論壇，它的最初形式則是人們在諸如百度知道、貼吧、新浪愛問等網絡虛擬社區進行提問或倡議，網民們驅于獲取積分或熱心對其進行解答或回應。“人肉搜索”第一次顯現其威力并吸引公眾的眼球是在2001年的“陳自瑤事件”?！霸缭?001 年，有網民在論壇上貼出一張美女照片，并聲稱是自己的女朋友。結果，明眼人很快即查清此照片屬于微軟公司的女代言人———陳自瑤，且貼出了陳自瑤的大部分個人資料。[2]”當時“人肉搜索”并沒有顯現像現在這樣巨大的威力。直到2006年，“銅須”事件、“虐貓”事件、“功夫少女”事件、“錢軍打人”事件、“華南虎照”事件、“死亡博客”事件等一系列事件發生后，“人肉搜索”迅速發展，受到了公眾的廣泛關注，吸引了更多人的參與，其社會影響力大大超乎了人們的想象。與此同時，“‘人搜網’、‘人肉搜索網’、‘人肉搜索引擎’等專業的人肉搜索引擎從虛擬網絡論壇中獨立出來，致力于‘人肉搜索’服務。[3]”截至目前，“人肉搜索”這股浪潮沒有出現絲毫減弱的趨勢而是越來越向多元化的方向發展，它將搜索的范圍進一步拓展，涵蓋的信息面越來越廣，產生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

二、人肉搜索的特點

“作為一種以計算機技術和互聯網為基礎的特殊傳播方式，[4]”“人肉搜索”呈現出很多新的傳播特征。它打破了傳統媒介受空間、時間的限制，擺脫了以往機器搜索單向的傳播模式，為人們開拓了一種新的信息傳播機制。具體而言，“人肉搜索”有如下幾個特點：

（一）傳播主體的匿名性

“人肉搜索”的匿名性突顯了其作為網絡傳播媒介的特色。在“人肉搜索”的過程中，無論是搜索令的發布者還是踴躍跟帖發表言論的網民都處于匿名狀態。傳播主體的匿名性一方面有助于網民們自由、大膽地發表言論和觀點，及時揭露事實的真相，懲處社會的丑惡行為。另一方面，匿名的信息傳播者也可能因為缺乏社會規范的制約而隨意地編造虛假信息或侵犯他人隱私，給社會帶來不良后果。

（二）傳播方式的融合性

與傳統的傳播機制不同的是“人肉搜索”不是以單一的傳播方式進行的，而是由人際傳播、組織傳播、大眾傳播這三種傳播方式融合形成的一種交融性的傳播方式。“人肉搜索”起始于某個網民將有關某一事件或人物的信息通過網絡進行大眾傳播。發展到后來，更多的網民參與進來，對搜索目標進行信息追蹤，并不斷地擴散、更新信息。在此過程中，相關信息的傳播和補充不僅局限在原來的領域，而且進入更廣闊的網絡空間中。有時甚至跳出虛擬網絡世界延伸至真實世界，以人際傳播方式進行信息的傳播。“人肉搜索”中信息傳播的軌道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動態的、不固定的。“既有從點到面的發散式傳播也有由面到點的回歸式傳播。[3]”也正是因為這種獨特的融合性傳播特點，使“人肉搜索”傳播信息的速度更快、范圍更廣，威力更大。

（三）傳播形式的多樣性

參與“人肉搜索”的網民可以采取多種形式上傳信息，包括視頻、音頻、文字、圖片、表格、超鏈接等。這是網絡傳播媒介相比傳統傳播媒介的一大顯著優勢，也是“人肉搜索”吸引眾多網民參與其中的重要原因。這種多樣化的傳播形式使得信息在傳播的過程中顯得更加有感染力，網民們很容易被這些生動、形象的信息內容所打動而參與沉浸其中。

（四）傳播模式的雙向性

“人肉搜索”區別其他信息傳播模式的最大特點就是它打破了以往信息傳播模式的單向性，建立起一種信息反饋機制，發展出了一種雙向的傳播模式。任何一個參與“人肉搜索”的網民在表達自己觀點的同時也能接受來自其他網民對同一議題的態度或看法。從而使得信息傳播者和接收者之間發生角色互換，傳播者和接收者之間的界限被打破，信息的傳播者同時也是接收者?！叭巳馑阉鳌豹毦咛厣碾p向傳播模式使網民能夠就同一話題進行充分的討論交流，信息處于持續地更新與不斷擴散之中，從而大大提高了信息傳播的速度和效率。

（五）傳播內容的復雜性

“人肉搜索”的過程實際上是由大量信息匯聚成一個龐冗復雜的信息流的過程。由于傳播者有著不同的社會地位、知識背景和受教育程度，他們對同一事物的看法和觀點也不同，所以他們利用“人肉搜索”傳播的信息必然有所差異，有時甚至截然相反。而且傳播者處于匿名狀態，在發表言論時很少受到制約，可以憑自己的喜好自由地表達自己的話語。再加上網絡虛擬空間上傳播的各種信息沒有經過任何機構或組織的篩選和整理，這使得信息流中的信息稂莠不齊、繁雜難辨。人們很難從眾多復雜的信息中避開虛構的、夸張的無用信息，挑選出有價值的、準確的有效信息。

三、人肉搜索興起的原因

“人肉搜索”的產生、發展與中國社會轉型這一時代背景密不可分。經濟水平的提高、信息技術的發展、人們生活方式的轉變都為這一社會現象的興起提供了土壤。筆者認為“人肉搜索”的出現可分為如下幾點原因：

（一）“人肉搜索”是人們為擺脫真實世界中人際關系冷漠的困境而創造的一種新興的社會互動方式

隨著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和城市化水平的進一步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在得到極大改善的同時，其思想觀念和行為方式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人們的行動逐漸由傳統社會中以“情感”為導向轉變為現代社會中以“理性”為導向?！敖洕恕薄袄硇匀恕背蔀榱水斀裆鐣械娜藗冇绕涫嵌际腥说拇~。血緣關系、親緣關系的疏離和業緣關系的增強使人們把生活的重心轉移到工作、賺錢上，而無暇顧及親友聚會、鄰里溝通。由此帶來的后果就是社會中人際交往變得膚淺、短暫和虛偽，人與人之間像隔了一層無法逾越的隱形的墻，彼此之間的溝通僅停留在見面點頭問好、過節短信問候等禮節上，無法進一步深入交往?，F代社會成了一個充滿陌生和猜忌的支離破碎的社會。為了擺脫現實生活中人際疏離給人帶來的不安、孤獨和無助，人們開始依賴網絡這一虛擬平臺加強與其他人的聯系，QQ、人人網、EMS等交友軟件得到廣泛應用，“人肉搜索”不僅擁有普通交友軟件的溝通交流功能，而且人們可以針對同一個感興趣的話題發表自己的見解并與他人交換意見。由于參與交流的網民很多，人們可以和眾多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對話還可以交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這就極大地安撫了都市生活中人們彼此漠不關心、互不信任、甚至相互算計給人帶來的感情創傷?！叭巳馑阉鳌钡某霈F迎合了人們的心理需求，大大加強了人們的感情聯絡，成為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黏合劑”。

（二）“人肉搜索”是人們為了適應迅速變遷的社會而創造的一種高效的獲取信息的手段

“人肉搜索”是在社會快速變遷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科學技術的蓬勃發展、信息技術的快速更新使人們的生活模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僅僅依靠傳統的信息傳播媒介如報紙、廣播、電報、電視等獲取信息已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激烈的社會競爭和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促使人們尋求一種更快、更便捷的傳播和獲取信息的渠道。網絡作為現代科技的產物，憑借時效性和便捷性成為了當代社會中人們傳播和獲取信息的寵兒?！叭巳馑阉鳌笔侨藗兝镁W絡平臺進行信息傳播的一種新模式?！叭巳馑阉鳌钡倪^程就是眾多網民積極參與，對事件或人物的相關信息進行公開的過程。由于網民的參與度極高，傳播的信息處于不斷地補充和完善之中，參與者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收集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們的不同觀點和意見。這種信息獲取手段的高效性、多樣性、便捷性，正好迎合了處于迅速變遷的社會中的人們對及時獲取全面、豐富、真實信息的需求。

（三）“人肉搜索”是追求個性化的個體社會價值觀多元化的產物

自新中國成立到現在，經歷了三次大的社會轉型。每一次社會轉型都伴隨著人們社會價值觀的更新與重塑。但由于人們接受新事物的程度不同，社會中有一部分人對事物持較超前、開放的態度，還有一部分則仍持較保守、傳統的觀點。人們的價值主體意識呈現出多元化的趨勢，各種主流的和非主流的社會價值觀并存。網絡中迅猛發展的“人肉搜索”正是在各種主流的社會價值觀和非主流的社會價值觀之間相互碰撞、沖擊中產生的。當今社會中追求個性化的人們已經不滿足于以往網絡搜索依靠機器數據庫提供單一、片面的信息。他們認為作為社會中的一份子，每個人對社會中發生的現象都有發言權，不同的人對同一事件的看法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因此網民在“人肉搜索”過程中積極主動地發表自己的觀點，甚至據理力爭，認為自己所持觀點是正確的，并力圖獲得別人的認同。“人肉搜索”匯聚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網民關于同一議題的觀點，這些觀點并不一致，有時甚至相互矛盾和沖突。這也是當今社會中人們的價值觀多元化最明顯的體現。

（四）匿名性的傳播模式是“人肉搜索”興起的重要原因

“人肉搜索”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傳播者在傳播信息的過程中處于匿名狀態。根據匿名理論，“在集合行為中個體之所以會做出他平常很少出現甚至沒有做過的越軌行為是因為他處于匿名狀態。[5]”也就是說，匿名性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處于這種狀態下的人們行動時會更大膽、更不計后果。參與“人肉搜索”的網民在發表言論時其真實身份被有效地隱匿起來，無論言論適當與否都不必承擔違背主流價值觀的壓力，從而大大減弱了社會規范對傳播個體的制約力。這也使得網民在“人肉搜索”時敢于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加掩飾地表達出來，而這些言論是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絕口不提的。人們既可以對“遼寧女子罵人”事件中的女子進行大膽地指責，也可以對“銅須”事件中的“銅須”男子進行嚴厲地批判，甚至還可以無所顧忌地對公眾人物的不道德行為進行猛烈地抨擊?！叭巳馑阉鳌睘槿藗儽砺缎穆暣罱艘粋€很好平臺，人們傾向于這種毫不拘束、言論自由的傳播模式，因此“人肉搜索”的旋風在網上越刮越烈。

四、“人肉搜索”現象中蘊含的傳播社會學理論

從對“人肉搜索”現象的定義、發展歷程、特點及成因等各方面進行研究分析可以發現“人肉搜索”現象中蘊含了大量的傳播社會學理論。運用傳播社會學的理論對“人肉搜索”的運作邏輯、發展脈絡進行考察，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對這一現象進行理解和詮釋。

（一）“人肉搜索”與媒介系統依賴論

1976年，美國著名大眾傳播社會學家桑德拉·鮑爾-洛基奇和梅爾文·德弗勒在《大眾傳播學緒論》一書中創立了媒介系統依賴論。該理論認為“媒介系統是當代社會結構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它與個人、組織以及其他社會系統均相互發生依賴關系。媒介依賴關系具有雙向性。個體、群體、組織及其他社會系統乃至整個社會都依賴于使用媒介控制的信息資源實現其目標；而媒介系統也有其自身的目標。為了實現這些目標，它必須利用由其他系統控制的資源。[6]”“人肉搜索”從興起發展到現在對人們的生活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它涉及社會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對一些娛樂、戲謔事件的關注極大地滿足了當今社會中工作、生活壓力巨大的人們尋求娛樂消遣的需要，網民們利用“人肉搜索”集聚力量幫助遇難的弱勢群體解決困難，極大地發揮了“人肉搜索”的正能量。不僅如此，人們還可以借助“人肉搜索”這一平臺對公眾人物進行輿論監督，推動了參與式民主機制的建設?！叭巳馑阉鳌边@種新型的傳播方式迎合了當今社會中人們的文化心理，符合社會發展的潮流。它具有眾多傳統傳播媒介無法比擬的優點。從而成為了現代人們所依賴的對象，在當今社會占據極其重要的地位。當然了，“人肉搜索”不可能離開社會和社會中的人而孤立發展，它與社會中其他的系統相互制約，相互影響、彼此制衡。同時，“人肉搜索”必須依賴于群眾的支持，如果沒有廣大網民的參與，它將會停滯不前，甚至被社會淘汰。

（二）“人肉搜索”與“意見領袖”理論

“意見領袖”一詞是拉扎斯菲爾德在20世紀40年代提出來的。所謂“意見領袖”就是指“人際傳播網絡中經常為他人提供信息、意見、評論，并對他人施加影響的“活躍分子”，是大眾傳播效果的形成過程的中介或過濾的環節。[7]”“人肉搜索”是一個龐雜的信息流的匯聚過程，也是各種社會價值觀相互碰撞、對抗的過程。盡管網絡論壇中的信息傳播者可以不受任何約束，隨意地發表言論，但是由于“意見領袖”的存在，這些來自不同個體的不同聲音最終也會形成統一的意見或觀點。這些網絡論壇中的“意見領袖”由于表現活躍、見解獨到、言辭具有說服力，迅速成為引導言論方向的旗幟。其他的網民迫于“意見環境”的壓力作用要么選擇附和“優勢言論”，要么選擇保持沉默。2008年的“死亡博客”事件中，北京某女白領姜巖因為丈夫王菲的不忠，在跳樓自殺前寫下了“死亡博客”并貼出了丈夫與小三的照片。這件事報道立即引起了廣泛的關注，激起了公眾的憤怒。

網民們隨即對王菲展開了“人肉搜索”，將王菲及其家人的信息公布在網上。人們紛紛對王菲進行強烈地斥責。有的網民甚至打電話、寫郵件對他進行恐嚇?！霸诰W民評論的帖子中，最初我們還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意見。有的網民懷疑死亡博客的真實性，有的曾對第三者提出了異議，有的對王菲遭受的‘人身攻擊’表示同情。但是這些言論因為與“意見領袖”的觀點相悖而被孤立，漸漸地被淹沒在“主流”聲音中。[6]”從這一事例中，我們可以看到“意見領袖”的強大威力。

（三）“人肉搜索”與型塑論

“美國傳媒學家喬治·格伯納通過對電視媒介影響受眾的結果進行分析發現，不同層面的受眾群長期接觸由傳播機構制作的同一的、反復播放的故事、資訊，共享由電視形成的大眾文化的主流符號，會使他們對現實世界的價值觀念與主流文化趨于一致。[6]”在此基礎上，他提出了型塑論，認為傳媒形成的大眾文化會對受眾的價值觀加以整合，使之與傳媒所提倡的價值觀重合。

在信任危機凸顯、道德危機不斷加深的今天，“人肉搜索”為重塑人們內心的道德秩序感、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提供了現實路徑?！肮娍梢岳谩巳馑阉鳌@一開放性的平臺，針對某些社會現象特別是具有公共性和代表性的現象發表自己的看法。[3]”雖然沒有一個專門的機構或者組織對其進行篩選、過濾和整理，但是傳媒本身就具有對不同的價值觀加以選擇和整合的功能。那些不符合社會道德倫理的“非主流”的異端意見自然會被網民們否定和過濾掉，而那些高尚的、積極的價值觀則會被接受和維護。在參與“人肉搜索”的過程中，一些事件或人物由于挑戰了公眾的道德底線，引起了人們的不滿和憤怒。人們不約而同地對其進行強烈的譴責和激烈的聲討。

在此過程中，人們的道德感得到加強，價值觀得到重塑，人們再次感受到了中華民族道德的偉大感召力，從而推動了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形成，維護了社會道德秩序。比如“虐貓”事件中，人們對虐貓女子的嚴厲批評表現了人們對小動物的關心與愛護；對“死亡博客”事件、“銅須”事件的反應表現了人們對違背道德倫理的婚外情現象的深惡痛絕；對“表哥”事件、“微笑局長”事件中公眾人物不道德行為的強烈譴責也表現了人們對“正義”的堅決維護。“人肉搜索”事例中人們的反應表現出的一些典型的社會價值觀如“同情弱者”、“伸張正義”等正是我國傳統道德倫理的重現，通過“人肉搜索”，這些社會價值觀進一步得到了傳播與推廣，有效地緩解了道德感危機，為整合社會道德秩序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四）“人肉搜索”與“守門人”理論

“‘守門人’理論是傳播學奠基人之一的社會心理學家庫爾特·勒溫于1947年在《群體生活的渠道》一文中首先提出的。他認為信息的傳播網絡中布滿了把關人，他們控制著傳播的內容和渠道，影響著傳播的最終效果。[6]”“守門人”作用在傳統媒介十分顯著，信息在傳播的過程中往往受到相關機構或人員的監督和控制，人們接受的信息大都是經過處理加工過的“二次信息”。然而在網絡這種傳播機制中，由于傳播者的匿名性、網絡媒介的“低門檻”和“去中心化”使網絡中流傳的信息參差不齊，“守門人”作用在網絡中大大弱化甚至缺失。很多未經篩選的虛假信息任意地擴散，有時還會引發侵權案件，導致“網絡暴力”的橫行?！昂茳S很暴力”事件的小學生張殊凡就是“人肉搜索”的受害者，只因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了一句“很黃很暴力”而成為網民們關注的焦點，網民將其信息全部公開在網上，一時間引起了無數網民的熱議。張殊凡的父親發表言論說“人肉搜索”給女兒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心靈創傷。這對一個年幼無知的小女孩來說是極其殘忍的。網絡立法的不完善、技術的局限使得“人肉搜索”過程中“守門人”的缺失問題成為當前亟需解決的難題。

五、總 結

“人肉搜索”這一現象引發了我們很多的思考。一方面，“人肉搜索”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便利。它克服了傳統技術引擎的不足，使搜索更為“人性”、高效和便捷。人們可以通過“人肉搜索”深入挖掘事件真相，對一些不道德事件進行譴責，集中民間的巨大力量維護社會的正義。另一方面，“人肉搜索”的發展也造成了權利濫用、惡意誹謗、挖人隱私等“網絡暴力”行為的發生，引發了很多惡劣的社會后果。人們開始對人肉搜索產生了質疑，不再是一味地贊揚和接受，也充斥著反感與抵制。然而，“人肉搜索”作為一種新的信息傳播方式本身是沒有善惡之分的，關鍵是我們怎么去應用它。只有我們盡快完善網絡立法、提高公眾道德素質，發揮“人肉搜索”的積極作用、及時規避其產生的消極影響，才更好的讓這一新的搜索引擎技術為人們的生活謀福利，推動社會持續向前發展。

參考文獻：

[1]百度百科[EB/OL].http：//baike.baidu.com/view/54289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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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胡申生，李遠行，章友德.傳播社會學導論[M].上海：上海大學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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