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寬廣的仙霞嶺山脈起始在浙、贛、閩邊界,一路向東北浙江境內延伸。這里山高林密,風景秀麗,森林覆蓋率在80%以上,被稱為“華東地區的天然氧吧”。
位于仙霞嶺中部的浙江遂昌縣青山環抱,碧水長流,它不但自然環境優美,而且還有眾多的歷史文化遺跡。馬鞍山書院、明代的金礦、湯顯祖紀念館,還有清新神奇的神龍谷、南尖巖、湖山森林公園等自然景觀,美麗的大自然和深厚的人文景觀組成了遂昌特有的資源優勢,是一個觀光避暑的好去處。
在這眾多的景觀當中,令人神往的是位于石練鎮的千佛山景區。它處于崇山峻嶺環抱之中,山上巖石怪異,似見千尊佛像,故名“千佛山”。拾級而上,景區內峽谷清幽,林木茂密,清澈的小溪穿谷而出,潺潺流水,終年流淌,一路行來,造就了迷人的瀑、池、湖、潭、澗等水域景觀。遺憾的是,現今開發旅游,在自然的景觀中人造了不少的立體羅漢塑像,使人頓生畫蛇添足之感。
谷頂的未來寺占地1平方公里。寺內有一神奇的天然山體彌勒佛,坐東面西,高達百丈,身披天然袈裟張臂呵護眾生。仔細端祥,佛身實際上是有三塊突出部位的山峰,最高的山峰經人略加打造形成了形象逼真的佛頭,稍下方的左右兩突出部分酷似彌勒佛的兩個手臂。遠遠望去佛是一座山,山是一尊佛,真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令人震撼。
延恩殿是未來寺內的一座佛殿,與天然山體彌勒佛隔溪劈山而建,內供奉著如來佛祖及其迦葉和阿難二弟子,三佛皆以純金貼身,慈祥莊嚴。佛祖慈目對視天然山體彌勒佛,意喻做未來成佛受認,身后八座山峰似天龍八部日夜守護佛旁。山水有情,皆從佛法,好一座渾然天成的未來寺!
在中國的絕大多數佛教寺院,人們通常看到的是雄偉的寶殿、身形高大慈眉善目的佛像、蓮座前誦經的僧眾和善男信女們虔誠的祈福,還有那殿前煙霧繚繞的旺盛香火。可是什么是佛?什么是僧?什么是法?佛法的基本內容和要義,這些佛教常識性的東西既看不到,也聽不著,善男信女們只是盲目地求佛賜福,求佛保佑,迷信到了極點。
千佛山則大為不同,游覽一次便使人了解了許多在其他寺院看不到的東西,知道了佛教文化的些許常識。
“佛”字梵文譯成中文的意思是“覺悟、智慧”。佛在當時和凡人一樣,不是神,也不是仙,是一個覺悟的人通過努力修行而達到了最高精神、道德境界。佛經講“一切眾生本來成佛”,“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眾生與佛在理性上是平等的,人人皆可成佛,只是凡夫眾生迷惑顛倒不能覺悟,所以難以成佛。
“僧”是指信奉佛法并依法出家修行并且繼承和弘揚佛教教義的佛教信徒。“僧”的最初意思就是“眾”,剃除須發,著袈裟衣,至信舍家,從佛學道是名“眾”。因此,出家修行的佛弟子被稱為“僧眾”。
佛教“法”的含義不同于我們今天世俗所說的“法”。佛用一個代名詞代表萬事萬物,這個代名詞就是“法”。佛法即佛教的義理、真理,凡意識所能思及的都可以說是法,所以“佛法”就是無盡的智慧、覺悟,覺悟了宇宙、人生一切萬事萬法。這無邊無量的智覺,就是人們自己的本能,佛家認為佛法是使人轉迷成悟、轉癡成慧、轉凡成圣的根本大法。
佛教強調信徒們要清心寡欲、淡泊名利、推崇寬恕,任何情況下都不忘凈化自己的心靈,使自己的心情始終“放得下”。隨時清洗自己的心靈,才能洗掉貪欲、虛榮、自卑,清除堆積在心靈中的怨、恨、惱、煩等精神垃圾,從而平靜、愉快地面對每一天。
馬克思主義認為,宗教是麻醉人民的精神鴉片,是一定歷史階段的產物,有著它產生、發展、消亡的客觀規律。作為“世界四大宗教”之一的佛教,當然也擺脫不了它的性質和客觀規律。它對人的勸善總是想通過這種形式和手段來達到某種終極化的目標。比如所謂的來世,這種虛無縹緲的來世難道不是麻醉人民的精神鴉片?但是佛教義理中的一部分積極成分,我們還是應該客觀地予以肯定,如果剔除了佛教中的宗教迷信成分,以勸善為主要內容的佛教學對人性的回歸、對善良的推崇,難道沒有積極的引導作用?
以佛家來看,向善、修善、行善是其基本特征。佛普渡眾生,指引迷津,法力無邊,但絕不會是庇邪護惡的糊涂神和保護傘。當人們了解了這些粗淺的常識之后,再回頭旁觀那些虔誠跪在煙云繚繞的菩薩面前祈福的人們,其中不乏不孝父母,無信朋友,損人利己者,更有貪官污吏們和殺人兇犯在佛前頂禮膜拜求佛保佑他的罪惡不被暴露、不受懲罰,使他們在罪惡的基礎上永享幸福,這是多么的滑稽和荒唐。
毋庸諱言,現今社會有相當一部分人的道德在淪喪,人性在扭曲。禮儀之邦的國度不時泛起暴戾之氣的濁浪,不顧大局、私欲泛濫、損人利己之風盛行,正荼毒著免疫能力下降的中國社會。我們在大力提倡現代精神文明正面引導的同時,在那些觀光游覽的佛家寺院像千佛山一樣普及一些佛教文化的基本常識,讓人們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對宗教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擺脫迷信、丟掉幻想、重在行動,按照社會主義的道德要求自己,無疑不是一件利國利民、利人利己的善舉。
遂昌千佛山以它獨有的自然景觀衍生了燦爛豐富的佛教文化,在人們感嘆它的美麗清幽的同時,也在感嘆它的直觀和深邃。“人生無熄懟,霞光滿桑榆。”相信每一位到過千佛山的有識之士不得不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人們在自身修養和道德取向上,2000年前的佛教尚且如此,2000年后的現代社會應該怎樣建立行之有效的精神文明體系和行為規范?每一位公民應該怎樣脫離道德標準的蠻荒地帶,更高地要求自己,成為一個高尚、文明的現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