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奇觀

邊陲名山

賀蘭山自古是中國西部邊陲的一座名山，雄踞于寧蒙之界，西南至東北走向，南起馬夫峽子，北迄巴音敖包。賀蘭山分水嶺西邊為內蒙古地界，與阿拉善高原緊緊連接在一起；東邊為寧夏回族自治區，與塞上平原銀川相連接。賀蘭山，巍巍3500多米，綿延200多公里，寬20～40公里，總面積約6550平方公里。人們習慣將賀蘭山分為北、中、南段。北段為大武口以北，中段為大武口以南至三關，南段為三關以南。賀蘭山有大小山峰47個。主峰敖包疙瘩，海拔3556米。這些群峰，峰巒峭立，氣勢雄偉，通體黛藍，直插云天。這座山，真正是塞上綠洲的天然屏障。它像偉大的巨人一樣平伸兩手，左壓騰格里大沙漠黃龍騰飛，右壓烏蘭布和沙漠沙暴再起，阻擋了萬里黃沙的南進東侵，也阻住了蒙西寒流和干冷的西風，才使“天下黃河富寧夏”的美譽世代相傳。

賀蘭山與黃山、泰山、廬山相比，沒有那么美麗和博大；與天山、昆侖山相比，沒有那么高大的氣勢；與華山相比，沒有那么奇險和挺秀。但賀蘭山與祁連山、呂梁山構成的“山”字形構造體系，在中國實為罕見，令人贊嘆。

億萬年前，質樸、雄偉的賀蘭山還淹沒在汪洋大海之下，一陣狂風刮起來，那綿延的賀蘭山山峰宛如一條巨龍在大海波濤之中浮動。大約又經過了3億年，隨著大自然驚世駭俗的巨變，賀蘭山終于躍出了汪洋大海。海水逐漸退去，這時的賀蘭山挺立腰身，矗立于天地之間。當喜瑪拉雅山沖上云天之時，賀蘭山已經顯現出與眾不同的風采。從那時候算起，賀蘭山已有上億年的年齡了。雄勁的賀蘭山懷抱著寧夏平原和內蒙古阿拉善美麗的草原。

文物考古專家牛達生、許成的文章寫道：

賀蘭山，漢代稱卑移山，隋唐之際，始稱賀蘭山，又稱樓樹山、空青山，而其北端，又有乞伏山之稱。賀蘭山之名，唐代之后，歷代襲稱，相沿至今。賀蘭山，在《元朝秘史》中被譯為“阿刺篩”，以后譯作“阿拉善”。內蒙古阿拉善旗就源于賀蘭山。

《漢書·地理志》對賀蘭山的記載是：“廉（縣）、卑移山在西北。”對賀蘭山最早的記載是《隋書·趙仲卿傳》：“開皇三年，突厥犯塞，以行軍總管從河間王弘出賀蘭山，仲卿別道具進，無虜而還。”查閱《隋書·地理志》，發現此書上寫道：“弘靜，開皇十一年置，有賀蘭山。”杜佑《通典》記載：“（靈州）安靜，舊日弘靜，有賀蘭山，樓樹山，空青山。”唐《元和郡縣圖志》記載賀蘭山：“東北抵河，其抵河之處亦名乞伏山。”《元和郡縣圖志》中有載：“賀蘭山，在縣西九十三里。山有樹木青白，望如馬，北人呼為賀蘭。”這句話的意思是賀蘭山是一匹青白色的馬，北方少數民族稱為“賀蘭”，故以“賀蘭”為山名。《讀史方輿紀要》記載賀蘭山：“遙望如駿馬。”有不少人傳說，賀蘭山像匹振尾揚鬃的神駿馬。有人說，賀蘭山主峰敖包疙瘩，就像仰天長嘯的馬頭。也有人說，賀蘭山南部緩落的山峰恰像高揚的馬尾。還有人說，賀蘭山北部聳起的山峰，就像是馬兒騰起的前蹄。傳說這匹神馬振鬃長嘯，可以呼風喚雨，驚落天上吉祥的星座，為黃河兩岸人民造福。神馬的尾巴高揚一下，東、西兩邊的沙怪就不敢輕舉妄動了。這神馬的故事，反映了人們對賀蘭山的贊美和對幸福生活的向往。自古以來，我國的少數民族匈奴、鮮卑、羌、突厥、吐蕃、黨項、蒙古等都在賀蘭山兩側放牧。賀蘭山的許多溝谷，在1000多年之前，就是游牧民族交通和貿易的要道，戰時又成為雙方必爭之地。

賀蘭山從遠古走來，在滄桑巨變中成長，形成了千姿百態的山峰和溝壑。我見到的溝口就有正誼關口、紅紅果子溝、大武口、韭菜溝、龜頭溝、大風溝、小風溝、汝箕溝、大水口、小水口、西伏口、插旗口、賀蘭口、蘇峪口、拜寺口、鎮木關口、大水渠溝、黃旗口、滾鐘口、三關口、水磨溝、獨樹兒口、干溝兒口、山嘴兒口、雙山北口、雙山南口、林泉口、峽石口等40多個。每一條溝壑就是一幅別開生面的畫卷，每一座峰嶺都是一處獨特的風景。當人們參觀這些畫與景，將會感受到無盡之美。夏季紅日西斜時，人們站在西部影視城與大武口和中間地段，向西遙望，在賀蘭山山峰與藍天相連之處，一尊栩栩如生的睡佛，頭枕“賀蘭夏雪”，腳蹬煙霞，極為壯觀，驚動世人。

賀蘭山不但是一部博大精深的百科全書，而且是保存名勝古跡和賀蘭文化的寶庫。舉世聞名的古長城，盤旋于賀蘭山山嶺之上，豐碑永存：賀蘭山巖畫，反映了我國先民們的聰明才智，也反映了賀蘭山文化的輝煌；古生物化石，是一道豐富的風景線，也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生動故事；賀蘭山下數百座西夏王陵、王宮遺址和群塔，炫耀著自己的歷史；賀蘭山中罕見的溶洞，很有探險和研究地質的價值；還有那石空的大佛寺、北武當山的壽佛寺、滾鐘口的西夏建筑群和寺廟以及拜寺口的雙塔和寺廟遺址，大水口溝的上下廟，賀蘭山西麓的南寺、北寺等，都是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圣地，具有濃郁的文化色彩，也是旅游者的最好去處。

賀蘭山是聚寶盆，潛藏著奇珍異寶。礦產資源主要有鉻、鈦、銅、金、缽、鈮、鈾等，讓賀蘭山面貌一新。在偉晶巖中有云母、長石、石英、綠柱石、電氣石等礦產，使賀蘭山光彩照人。特別是賀蘭石，是13億年前生成的水成巖，雕刻成硯，歷史悠久，聞名遐邇。太西煤稱雄于世，遠銷英國、法國、德國、比利時等國，稱為煤中之王。還有硅石、黏土、鉻鐵礦、鈦鐵礦、石灰巖、白云巖和磷，讓賀蘭山錦上添花。

賀蘭山是天然野生植物園，把峰巒溝壑打扮得更加美麗。森林主要有青海云杉林、山楊混交林、山楊林、油松林、山楊和油松混交林等。初步查明，賀蘭山有野生植物695種，林區面積為260多萬畝。國家重點保護植物有四合木、蒙古扁桃、沙冬青、野大豆、賀蘭山丁香、文冠果、小葉樸、花葉海棠、松潘叉子柏、霸王、黃花忍冬、油松等。賀蘭山還有特有植物賀蘭山蠅子草、賀蘭山棘豆、賀蘭山蒿草、賀蘭山蕁麻、賀蘭山海爾神、斑子麻黃、阿拉善黃芪、單小葉棘豆、頂花孩兒參等。

賀蘭山也是野生動物園，據專家考察，賀蘭山共有179種野生動物。其中鳥類115種，哺乳類50種，爬行類8種，魚類2種，兩棲類3種。其中，黑鸛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馬鹿、盤羊、巖羊、馬麝、兔猻、猞猁、藍馬雞、雀鷹、長耳鸮、紅隼、胡兀鷲等16種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賀蘭山灘羊裘皮是世界珍品，被譽為“二毛皮”。灘羊羔肉，肉質細嫩，味道鮮美。另外，經過專家考察采集標本，發現賀蘭山共有昆蟲290多種。主要有蛺蝶、夜蛾、葉甲、蝽蟓、小虱、瓢蟲、姬蜂、虎甲、草蛉等。

著名的賀蘭山有“七十二要隘”，是中國西部的驕傲，也是歷代文人騷客筆下贊美、悲嘆、哀訴的主題。文人們的詩文，給賀蘭山融入了燦爛的文化內涵。

元代詩人貢師泰在《楊德章監憲賀蘭山圖》中贊道：

太陰為峰雪為瀑，

萬里西來一方玉。

使君坐對蘭山圖，

不數江南眾山綠。

清朝乾隆年間文人黃恩錫作《春行雜詠》一詩贊賀蘭山：

卻為河防滯往還，

可人猶是暮春間。

雪消堤漲三分水，

云斂峰青數點山。

清朝乾隆年間參與編修《寧夏府志》的王永祐在《山屏晚翠》一詩中贊賀蘭山：

萬里風煙落照長，

賀蘭西峙色蒼蒼。

天從紫塞飛霞氣，

人在高樓望夕陽。

遠樹連村迷晚翠，

片云孤鳥蕩山光。

于喁樵唱歸沙徑，

柏葉松花一市香。

古代武將詩人蕭如薰在《秋征》一詩中歌唱賀蘭山：

新秋成霽色，

牧草正豐茸。

杞樹珊瑚果，

蘭山翡翠峰。

出郊分虎帳，

乘陣息狼烽。

坐乏紓籌策，

天威下九重。

著名的賀蘭山，我國有兩座。第一座是前文所寫的寧蒙地界的賀蘭山，第二座是河北省磁縣境內的賀蘭山。抗金名將岳飛以磁州賀蘭山為背景，以詩言志，寫出氣吞山河的警句：“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多年來，有些人認為岳飛《滿江紅》一詩中寫的賀蘭山就是寧蒙之界的賀蘭山。其原因有二：第一是有人說，宋朝名將岳飛率軍從鄂州（金湖北武昌）出發北伐，渡過黃河，在寧蒙之界賀蘭山三關口與西夏軍打過仗；第二是有人認為，岳飛率軍沒有來到寧蒙之界的賀蘭山，也沒有與西夏將士交過手，但是岳飛作為宋代名將，揮毫書寫“踏破賀蘭山缺”，決心平息邊患，是岳飛一生的志向和愿望，不一定他寫的都是去過的地方。我們認為第一種人的說法是完全錯誤的。讀《宋史》，即可知岳飛從未來過寧夏之界的賀蘭山，更談不上與西夏作戰。由此可知第二種說法也是不正確的。當年岳飛奉宋朝皇帝圣旨，與金軍作戰，一心想沖出磁州金軍封鎖，“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直搗金軍老巢黃龍府，才寫下《滿江紅》一詩。根據歷史考證，這首詩與寧蒙之界的賀蘭山及西夏軍沒有關系。

拜寺口西夏遺跡

在賀蘭山東麓的拜寺口，有兩座著名的國家級西夏古塔。這兩座姐妹塔，坐落在拜寺口北坡的臺地上。兩塔相距百米，東西對峙，高聳云霄。

拜寺口雙塔是為紀念釋迦牟尼和多寶如來而建的佛塔。雙塔結構大致相同，均為平面八角形密檐式塔建筑，高45米左右，東塔13層，西塔較為豐滿，共有14層，由逐漸縮小的正方形塔層組成完整的塔體。塔身每層塔檐下，各層都有一個佛龕。

據說，在西夏興盛時期，龕內有磚雕精美佛像一尊，兩側還有磚雕的獸面，口含串珠，怒目圓睜，威武動人。這些磚雕，分布在塔身之上，為藝術珍品。塔頂蓮花瓣形剎座，緊緊地托住每層相輪保護塔剎。塔的轉角處各有力士一尊，背負蓮花座，形象逼真。整個建筑，工藝講究，高峻挺拔，金碧輝煌。在兩塔之間的石崖上，有一處結構很像一尊大型佛像，吸引著許多游客。

從古到今，拜寺口雙塔始終配合默契，共同陪伴著雄偉的賀蘭山屹立在寧夏大地，俯瞰著塞上平原和滾滾黃河，把拜寺口點綴得格外美麗。多少年來，贊頌拜寺口雙塔的詩文不少。

明朝安塞王朱秩靈在他的《拜寺口》詩中寫道：

一

風前臨眺豁吟眸，

萬馬騰驤勢轉悠。

戈甲氣銷山色在，

綺羅人去輦痕留。

二

文殊有殿存遺址，

拜寺無僧話舊游。

紫塞正憐同罨畫，

可堪回首暮云稠。

詩人王其禎在《拜寺口雙塔》一詩中寫道：

雙塔凌云霄漢間，

元昊離宮賀蘭山。

麗年西夏王霸業，

不如拜寺十級磚。

1986年，寧夏有關部門在對拜寺口雙塔進行維修時，專家們在西塔頂部塔室中，發現了蒙古汗國銀幣“大朝通寶”一枚，佛教密宗唐卡《上樂金剛圖》、《長師圖》，彩繪木雕上樂金剛像一尊，木雕彩繪花瓶一對等不少文物。根據有關文物專家考證，上述文物是元以前的文物。

據文獻記載，西夏皇帝李元昊和其父李德明都十分崇敬山西五臺山佛地。宋朝阻拒西夏皇帝前往山西五臺山禮佛朝圣。所以，西夏皇帝就在賀蘭山東麓拜寺口建造了西夏的五臺山寺，供官民拜佛朝圣。現在，西夏的五臺山寺已經不存在了，但反復查找有關資料，仍有西夏皇帝依照山西五臺山寺院，建造西夏賀蘭山五臺山寺的記載。《西夏地形圖》上也標記五臺山寺的地理方位和名稱。1999年夏天，在維修拜寺口雙塔寺院落時，發掘出土了60多座和尚墓塔組成的大型塔林遺址與4000多座阿育塔等文物。這些文物證明拜寺口確實是西夏的佛教活動場所，也是賀蘭山五臺山寺所在地。通過塔林和雙塔中發現的寺廟遺址判斷，賀蘭山五臺山寺可能是在前代寺廟遺址上重修擴建的。據查，明代以前，賀蘭山就有寺廟百余座。這百余座寺廟的規模與賀蘭山五臺山寺相比遜色很多。

我們一行走下山坡臺地仔細觀看，拜寺口的賀蘭山山峰向南北延伸，兩邊巍峨的山峰聳立，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口，一股清泉從溝中流了出來。在雙塔的南邊，有一個牧羊村，以前住著幾戶牧羊人。為了保護生態環境，賀蘭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實行封山禁牧。所以，牧羊人們離開了家園，把空無一人的村莊留給了賀蘭山。我們走進牧羊村，只看見一圈又一圈石頭院墻、門上有鎖的泥土房子、羊圈、稻草、石碾、石磨、干柴等物，還有那找食吃的呱呱雞在枯樹下跑來跑去……

向西走去，經過一個蓄水池，繼續西行，一路上有泉水相伴。溝中有的地方形成小小瀑布，也有塞上干旱之處的特色。我知道賀蘭山上流下的泉水甘甜爽口，就喝了幾口，確實比礦泉水好喝多了。走著走著，巨大的山石擋住了去路。我趕快爬上巨石，雙手緊握木杵子的一頭，把另外一頭遞給同伴，很快就把她拉上去了。對待其他同志，也采取這種辦法，終于都爬過了巨石。南邊陡峭的巖崖上，七八個巖羊與裸巖難以分辨。我撿起一小塊石子，向巖羊扔去，并大喊一聲：“巖羊！”巖羊受驚之后，迅速攀登危險而陡峭的山坡，行動敏捷，十分靈活，縱橫跳躍，可稱為動物界攀山的勇士。

我們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山溝小道行走10余公里后，終于來到拜寺溝方塔處，可惜方塔于1990年11月的一天，被不法之徒炸毀了，變成一片廢墟。記得1989年夏天，我曾帶人來此地一游，見到這座珍貴的方塔簇擁在一片綠樹之中，顯得雄偉、挺拔。方塔區是一個山間盆地，海拔2000米以上，地勢開闊，東西長700多米，南北寬300多米。方塔四面環山，中通洪溝，樹多林密。塔高13層，沒設基座，塊石砌筑，黃泥灌漿。塔心中央，有一個圓坑，是立塔心柱的，這個實心方塔在第三層、第十層和第十二層，各有一個方形塔心室，塔心柱貫穿其中，南有方形窗口，從窗口可以看到溝內明代的邊墻。方塔之下的溝中一股碗口粗的山泉向東而流。

在方塔的廢墟里，考古人員發現有西夏文木牌、舍利子、銅鍍、模制小泥塔、模制小泥佛、西夏文和漢文的文書等文物，特別是小泥佛多達5000有余。在考古發現中，最為珍貴的是墨書西夏祟宗貞觀年的圭形木牌，長達5.74米的木牌刻有仁宗仁孝皇帝乾祐十一年的發愿文，全都是西夏草書。還有成本的西夏佛經、版刻佛畫和漢文詩集等文物。從方塔廢墟清理的西夏文獻，以佛經為主。主要有《吉祥遍至口和本讀》、《華嚴經》、《吉祥上樂輪略文等虛空本讀》、《初輪功德十二偈》等。特別是《吉祥遍至口和本讀》，尤為珍貴，被專家們稱為“本世紀印刷史上最重要的發現之一”。后來，《吉祥遍至口和本讀》被專家鑒定為西夏后期（12世紀下半葉）的木活字版印本，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木活字版印本實物。

在拜寺口方塔西部的臺地上，有大面積的古遺址。方塔之下，有一處殘留石砌臺階的寺廟遺址。遺址表面，磚瓦遍地。塔后的巖石上，還有兩個自然巖洞，此洞前殘留磚砌臺階，據說是寺廟內僧人坐禪修行之處。拜寺口溝方塔遺址，到底是不是西夏方塔和西夏遺址？目前，考古人員經過多年的研究分析，出現了兩種意見。有人認為，西夏帝王在賀蘭山大興土木，先后造了離宮別院、佛塔寺院、陵園寢殿等，如今留下了許多遺址。特別是拜寺口溝內西夏遺址星羅棋布，充分說明這個地方在西夏時期就是一處風水寶地。所以說，拜寺口溝方塔是西夏古塔，拜寺口溝遺址也是西夏遺址。原寧夏文物局副局長周興華經過多年考證認為，拜寺溝方塔遺址區，就是唐代白草谷寺院的所在地。唐代高僧無漏大師、增忍大師、無跡大師都在賀蘭山白草谷隱居修行，弘揚佛教。專家們也認為拜寺口溝方塔的造型與中原的唐塔相似，“頗具唐代風格”。方塔塔心柱上的漢文墨書銘文記載：“特發心愿，重修磚塔一座，并蓋佛殿，纏腰塑畫佛像，至四月一日起立塔心柱，奉為后皇帝皇太萬歲，重臣千秋，風調雨順，萬民樂業，法輪常轉。今特奉圣旨……”

這段文字證明，拜寺口溝方塔是西夏重修的。大約是西夏第三代皇帝秉常執政期間重修了此方塔。重修方塔，就不能說始建方塔。據《宋高僧傳》記載，從唐、五代至北宋，白草寺院就是佛教圣地。高僧多，規模大，香火盛，規格高。在賀蘭山一帶佛教圣地互相比較之下，只有拜寺口溝方塔寺遺址區與《宋高僧傳》記載的佛教圣地有許多相仿之處。周興華在《拜寺溝方塔訪古》一文中寫道：

《宋高僧傳》記載，無漏大師圓寂前曾留下遺表，請求唐肅宗將他的遺體送歸賀蘭山白草谷寺院安葬。他圓寂后，唐肅宗依其遺表請求，派官員護送無漏大師的遺體送至賀蘭山下懷遠縣的“下院”時，無漏大師的“神座不可輒舉”，就是說裝有其遺體的靈柩抬不動了。于是，送葬人員只好將其遺體就地安葬在“下院”的殿堂中，并沒有抬到賀蘭山白草谷。

這個“下院”，就是現在賀蘭縣宏佛塔遺址之處。從拜寺溝狹窄崎嶇的地形分析，裝有無漏大師遺體的棺木無法抬到賀蘭山白草谷，也就是現在方塔的位置。所以，我們也認為拜寺口溝方塔遺址區的寺院建筑始自唐代，也是唐、五代時期的白草谷寺院的所在地。

走出拜寺口溝，我們爬上距離雙塔塔院以東約1公里的紫疙瘩山坡頂上。賀蘭山紫疙瘩山坡頂上曾發現一座西夏墓。墓中沒有棺和骸骨，埋了一堆小泥佛和4000個小泥塔，經過考古人員實地考察，紫疙瘩山上發現的是一座西夏古塔遺存。頹塔用石塊壘砌，殘高4米，灰黑色。塔基下的墓室，實際上是地宮。內藏的小泥塔，用雜土手工做成，可分為大、中、小型，色澤尚好，實為罕見小泥塔。塔內的小泥佛，也很珍貴。4000個小泥塔，較為典型的一個通高14.8厘米，塔圍22厘米。此塔分為五層，都是彩繪裝飾，工藝十分講究。小泥塔有實心的，也有空心的。塔內有經文、骨灰片等物。小泥佛高約5厘米，一般坐于蓮花座之上。《嘉靖寧夏新志》寫道：賀蘭山“上有頹寺百余所”。古代詩人也寫道：“云鎖空山夏寺多。”從近年來的考古情況看，西夏塔寺遺跡就是多。特別是拜寺口溝、紫疙瘩山等處發現1萬座小泥塔，證明西夏皇帝以佛教為國教，大興建寺建塔之風。西夏在長期戰爭中，與阿育王有著相同的經歷。阿育王一天殺了8.4萬人，就造了8.4萬座塔，超度死去的人并安慰活著的人。所以，西夏建造那么多的小泥塔，也是悼念戰爭中死去的人。據此可知，拜寺口溝、紫疙瘩山出土的這批小泥塔，確實是西夏模仿佛教史上的阿育王塔建造的西夏阿育王塔。這也是古塔史上的珍貴遺產，居世界之首！

在紫疙瘩山頂上，我們發現巖壁上有數十幅巖畫。這些巖畫，與陰山和大西峰溝的巖畫有差異，圖像清晰，小巧玲瓏，這也充分證明拜寺口溝、紫疙瘩山等佛教圣地，曾有原始人類在這里生息。